“你這是為什麽呀!”肯呻吟著,腳下泛力,身體踉踉蹌蹌起來。重合的兩個人影分離了,一個人影朝肯來的方向走去。肯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幾步,就重重地倒在了路麵上。


    晌午過後的哈雷姆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跑來相救。襲擊者突然行兇後,逃跑時拔走了兇器,血從傷口處呼呼地往外冒,用手捂也捂不住。鮮血順著路麵坡度向低處流去,它流到何處才是盡頭。肯是無法看到了。


    像是傷著了重要的髒器。肯迅速就失去了行動能力,意識也漸漸遠去。


    “為什麽啊?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肯雖這樣喃喃自語著。但心中還是知道這其中的原因的。對刺傷自己的兇手來說是沒有什麽理由的,如果說有,那就是對人生的怨恨。肯恰好是偶然路過這裏,便成了這種怨恨的活祭品。因為自己是警察。才激發了兇手心中的怨恨。那些已遭到人生排擠的傢夥,最容易產生錯覺,認為警察總是站在人生主流的一邊。而且他們產生這種錯覺,也是出於無可奈何。


    “我不也是這樣嗎!我曾經就沒站在正義一邊。”


    肯在一點一點遠去的模模糊糊的意識中自言自語道。在遙遠的過去,自己服兵役去了日本,有一次往一名毫不抵抗的日本人身上拉尿,其實就沒有什麽明確的理由。當時隻因為自己是混血兒。總被派到最前線,心中積怨,於是就一古腦兒全發泄到那日本人身上。


    在戰場上,總是被推到最危險的前線,但若返回到市民生活中,卻又被壓在社會底層。


    當時自己十分年輕,也非常粗暴,對一切排擠自己的東西部持敵視態度。同時心裏也很明白,回國後,那些英國純種的白人女子是根本瞧不起自己這號人的。因此,就將自己心中的壓抑和年輕旺盛的獸慾,通通要傾瀉到被占領國的女人身上,想要阻止自己這種行為的日本人,則被當成了自己的敵人。


    然而,那時撒向那個日本人的小便,現在感到就如同是撒在了自己的心裏。當時那日本人旁邊,有個年幼的孩子像是他兒子,用一種冒火的目光使勁盯著自己。後來,那目光就成了肯對日本人所欠下的一筆“血債”。


    一一一自己死了,那筆“血債”也就一筆勾銷了!


    肯想到這兒,最後的意識也就斷了,一直捂著傷口的手無力地耷拉到地麵上。小臂上露出一塊類似女人陰部的傷疤。是在南太平洋孤島的一次戰鬥中,炮彈在身旁爆炸,一塊彈片正好打在那部位上留下的。由於彈片正好打在那兒,才保住了身體重要的部位,否則就送命了。


    正在這時,一道已經西斜的午後陽光從哈雷姆房子的空隙中投射過來,把肯那黑黑的舊傷口染得徘紅,就好像是剛剛受傷正出著血一樣。


    肯·舒夫坦在哈雷姆的一角氣絕身亡,那兒仿佛已從紐約喧鬧的城市生活中分離出來,永遠沉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死一般沉寂的無底深淵。


    (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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