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一個一個送回他們的屋子,想著這麽晚了,估計楚玄墨也睡了,才大著膽子去了楚玄墨的家。


    楚玄墨那兒的院子空房很多,他隨意挑一間進去能囫圇睡個一晚上就行。


    不敢從正門進去,就打算翻牆。剛使用輕功躍起一定高度,直接就撞進了某人的眼裏。


    “今晚月色真好。”顧絕裝腔作勢地說道。規規矩矩地推門走進,楚玄墨才從屋頂上一躍而下。


    “還沒睡呢?怎麽站在屋頂上?”這話題找的自己都覺得尷尬。


    “你說呢?”


    因為做賊所以心虛,顧絕心裏有鬼,隻覺得心慌。他刻意勾住楚玄墨的脖子,討好般地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在楚玄墨要回抱住他的時候,身體往下一縮,逃了出去。


    “夜色深了,我困得要命,教主大人給我準備了哪間房?”


    “我看柴房不錯,你去睡那吧。”


    楚玄墨說的是那樣的真,他差點就信了。


    “我錯了。”他趕緊求饒,“阿墨,你大人大量就饒了我吧。”


    “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和那女人玩真的那麽有意思?”


    “你吃醋了?”顧絕笑道。伸手抱住楚玄墨,在他背上拍了拍,“小可憐,不會這一晚上你都在等我吧?屋頂風大,讓我看看你著涼了沒有。”


    楚玄墨的臉微微發紅,隻是深夜裏沒有被顧絕發現。然而他還是推開了顧絕,冷聲道:“放正經些。”


    浴池


    顧絕就開始解釋為何對藍藍與他人不同的原因:“她像我姐姐,我無法拒絕和她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姐姐離開寒台時我還很小,對她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在見到藍藍姑娘之前,我都快忘了姐姐是如何笑的。你就當我是在自我滿足吧,我就想看見我姐姐的笑臉。”


    “可她終歸不是你的姐姐。”


    “我知道。我又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你就別吃醋了,好不好?”他盯著楚玄墨的眼,牽起他的手,在他手上親了又親,“我都違反族規選擇你這個男人了,可見我被你迷得有多五迷三道了。”


    他還是挺喜歡“親親”這個動作的,隻覺得身體上的接觸比一些詞語更能表達愛意。


    看楚玄墨表情和緩下來,顧絕趁機說道:“今天可把我累慘了,走了五六趟還是七八趟的山路,從前山到後山,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時間幾乎都是在走路,鐵打的身子都扛不住了。”


    “七八趟?一下午?從我屋子出去後你下山了?你下山去做什麽?”


    時間都這麽晚了,該是睡覺的時候了,一般人這時候不都是因為睏倦腦子混沌了嗎?怎麽楚玄墨還一下就能找出他話裏不對勁的地方?


    總不能說自己打算逃出靈溪島,隻能轉移話題道:“我真困死了,好想睡覺,有事明天再說。我白天勞累之後晚上睡相不好,能不能今天就讓我一個人睡一個房間?”


    “那就睡柴房去吧。”


    “楚玄墨……”想著對方才是老大,房間問題由他管,隻能忍下這口氣討饒道,“好阿墨,你就饒了我這次吧。”


    “那你說你下山做什麽?”


    其實比起要逃出靈溪島,他可以找出個藉口,就是說去接藍藍姑娘上山。可這藉口顯然更能惹火楚玄墨,他就隻能沉默了。


    “好,睡柴房就睡柴房。柴房在哪?”


    楚玄墨手指一指,不帶絲毫猶豫的。


    話已經擺在那了,他就隻能硬著頭皮往柴房走去。然而還是一步三回頭,望向楚玄墨的臉上寫著“你真捨得讓我睡柴房”?


    那果然是個很狠心的傢夥,像極了他的爹。甩下讓他睡柴房的話後就真走了。


    雖說這是個暖冬,但畢竟還是占了個冬字,該冷的還是很冷,特別是在晚上冷颼颼的陰暗角落。居然真狠得下心讓他去睡柴房?


    不過柴房還是蠻大的,除了推門進去後被風捲起的一堆木屑外,也沒什麽不滿意的地方了……才怪,他真怕自己睡在這呼進這些細碎東西窒息而死,但話已經放出去了,他也不可能再去楚玄墨麵前認慫討間好屋子。


    他開始打量起這間柴房,企圖從中能找出一床被子或是一件加厚版的外衣。但顯然,不管是楚玄墨還是他爹之前都沒有讓別人睡柴房的習慣,以至於這裏完全沒有有人住過的痕跡。


    顧絕心裏想著楚玄墨心中的氣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下去的,他得受點傷算作懲罰幫著楚玄墨出氣。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就是怕以後楚玄墨一旦又生氣了再罰他睡柴房可怎麽辦?這種脾氣養成了可不好。所以傷還是得受,就是得受點大傷,傷個七天七夜隻能睡在床上,楚玄墨心疼了,才不會再打發他去柴房。


    在柴房裏能受什麽傷?受凍發燒嗎?還是自己在手上劃一道扯個謊說碰上刺客了?看這裏那麽多柴火,說著火了怎麽樣?


    不過顧絕的心還是沒那麽大,腦中自己想想爽快爽快就算了,還是不敢為這麽點小事去騙楚玄墨。


    從一堆柴火裏挑了幾根細的堆到一起,再清空身邊的一些易燃物,顧絕就打算在柴火邊取暖睡一夜了。


    轉了一圈,找到了牆上的蠟燭台,小心翼翼將蠟燭取下來,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對麵的牆上出現了一道細縫,還輕微地往後移動了下,顧絕用腳輕輕一踢,麵前就出現了一個全黑的通道。


    顧絕心中驚嘆一聲,心說這是找到密室了嗎?這會是楚玄墨他爹藏寶貝的地方嗎?哈哈,楚玄墨,讓你趕我去睡柴房,沒想到我會有這奇遇吧。


    他沒帶一絲猶豫,拿著蠟燭就進了那秘密通道。


    當年靈溪教在中原武林名聲大噪,楚玄墨他爹因此也斂了不少財,卻從未見他在哪兒過過大錢,顧絕一早就覺得楚玄墨他爹把他搜刮來的寶貝兒都藏起來了,現在發現這個密室,越來越覺得楚玄墨他爹就是把寶貝藏在這兒了。


    一個人在心中的地位發生了改變,緊接著的就會是對他稱呼的改變,就像顧絕對楚玄墨和洛淵。一個從洛淵的兒子變成了好阿墨,一個從洛淵變成了某人的爹。


    在密道轉了兩個彎,在往前走就看到了亮光。周邊有一股暖氣與濕氣,之前篤定的藏寶室的想法,漸漸有點站不住腳了。他不知道楚玄墨他爹會藏些什麽寶貝,但無論藏什麽都該是在幹燥環境下才能保存東西吧。


    迅速走入那亮光,眼前的竟是他期盼好久的大浴池。在某些方麵有點失望,但很快這陣失望就被興奮給蓋了過去。


    周邊沒人,楚玄墨不在這,那他就能一人獨占這浴池了。浴池邊還有一張躺椅,那他睡在這也完全沒有問題,


    向浴池張望了下,是非常騷包的花瓣浴。楚玄墨是那種受傷了舔舔就好的糙漢子,完全想像不出他麵無表情往浴池裏撒花瓣的模樣,想來是下人幫忙準備的吧。


    浴池還往外冒熱氣,他猜不出楚玄墨是還未來過還是來過又離開了。但不管怎樣,這熱水澡他蹭定了。反正他和楚玄墨都是那樣的關係了,讓他泡泡自己泡過的洗澡水應該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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