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誼?剛聯合洛楚要殺了我的,是你這個有情誼的人嗎?”


    孟海因常年被派去做暗殺任務,那一手暗器用的在江湖上無人能敵。孟海不敢靠近顧絕,顧絕同樣不敢靠近他。難道真要讓他逃嗎?


    “孟海,我還活著你覺得奇怪嗎?”他可以和楚玄墨聯手打死孟海,卻不能在孟海想逃的時候抓住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堵住孟海的嘴,暫時隱藏他的蹤跡。


    他可不想洛琅一個高興,就帶人上朝華山抓人,朝華劍派是不會保他的。


    “你家公子對所有人說我死了,可我還活著,他為何要騙你們?那一定是有理由的,隻不過這理由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他會希望有人來戳穿他騙人嗎?你家公子什麽性情你清楚,你就不怕他一個惱羞成怒殺了你嗎?”因為紀雲清在場,他不能直說洛琅。所有人都知道洛琅是魔教少主。


    “這……”孟海猶豫了下,洛琅還真會這麽做。


    “過幾天我會去找你家公子,說到做到。”


    這麽些年在靈溪教混著,其他東西沒撈到,就混到了個“老實人”的名號。所有人都知道司空絕是個別人說什麽信什麽的傻子,卻也是個言而有信的君子。


    孟海信了,隻要司空絕能自己去靈溪教,那他也就不用落個隱瞞不報的過錯。在洛琅那隻是早知道和晚知道的區別,而他,卻是從可能會死,變成了一定活著。


    孟海滿意地走了,顧絕鬆了口氣。其實他也不想與孟海動手,讓昔日的對手知道自己大不如前的事實這比刺他一劍還讓他難受。


    “好了,現在可以跟我說說那人是誰了吧?”紀雲清收拾了倒地的桌椅,待眾人都坐下後,才開口問道,“孟海?我記得魔教十大長老中,就有個叫孟海,是他嗎?”


    這小傢夥在某些事上還挺敏感。


    “是……是他。”顧絕認命說道。


    “那你怎麽會認識他?還有你還活著是什麽意思?你以前死了嗎?”


    “我以前是被靈溪教拐去的,裝死才逃了出來。都是不好的回憶,不想再想起了。”從不知道“謊言”為何物,變成了現在張口就能扯謊。每次意識到這點,想回寒台的心就會淡一點,他沒資格回去。


    紀雲清不好意思地道了聲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有這樣的過往,以後不會再問了。”


    孩子真單純。顧絕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雖然被一掌就被拍開了。


    “你是想去我們朝華劍派拜師學藝嗎?”紀雲清體貼地換了個話題。


    顧絕點頭。


    “那你以後就得叫我師叔了。”紀雲清得意滿滿地說道。


    朝華劍派玄字輩已經不收徒了,所以要拜師隻能找雲字輩。


    “那我豈不是要稱楚兄為師叔祖?”他看了楚玄墨一眼,那人一臉風淡雲輕,看得顧絕心裏不知道有多別扭。


    紀雲清大力點頭,用鼻子噴了聲“嗯”。


    顧絕幹幹地笑了幾聲。朝華劍派年紀與輩分不符的就兩位,而這兩位居然都在他麵前了。


    “楚兄可有收徒?”


    “不曾。”


    “那你看我如何?”


    “我會帶你去見我師兄。”


    雖然被拒絕,但顧絕反而高興,他可不想叫楚玄墨師父。


    回朝華山的路上隻被孟海打擾了一回,其他還算順遂。山下小童看著楚玄墨從馬車裏出來,皆是一驚,紛紛上前問師叔祖這一路可發生了什麽事。那關心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


    楚玄墨在朝華劍派的待遇也忒好了,忍不住有些嫉妒。


    顧絕用手肘戳了戳楚玄墨,問道:“你師父還收徒弟嗎?顧玄絕這名字怎麽樣?”


    “我師父十年前就已仙去。”


    “那我是你師父遺落在外的徒弟如何?”


    楚玄墨伸手摸了摸顧絕的腦袋,嘴角略帶著笑意說道:“不要鬧。”


    這……這是把他當紀雲清,當小孩了嗎?


    顧絕心頭猛地起了陣火。在寒台,腦袋是次於心髒的地方,隻有長輩或者將來要相守一生之人才可碰觸。楚玄墨這行為無異於抓著他的衣領子讓他喊爹。


    他一下拍掉那手,用從不曾有過的嚴厲語氣說道:“不準摸我腦袋。”


    楚玄墨稍微楞了一下,收回手:“抱歉,將你看做雲清了。”


    “我知道。”顧絕拉過靠著棵樹幹嘔的紀雲清,狠狠地揉了揉他的頭髮,“這是幫你師叔揉的。”


    紀雲清白了他一眼,繼續去吐了。


    回了朝華山,自然得先去見見朝華劍派掌門報聲平安。待半死不活的紀雲清休息了一炷香時間後,楚玄墨就帶著他們去見紀玄禮了。


    顧絕對這兒的一切都感到新奇,走到哪都要問一問,誇一誇。連門口的一棵梧桐他都能停下來誇上幾句,果然是朝華山的樹啊,長得就是跟外麵的樹不一樣。


    “馬屁精。”紀雲清雖蒼白著一張臉,可這張嘴依舊不饒人,“少見多怪。”


    “雲清。”楚玄墨叫道。


    紀雲清馬上說弟子知錯,就像他前幾百次做的那樣。明知自己說話不得體,會讓師叔嗬斥自己,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


    “多加二十鞭。”


    那張白臉白了又白。紀雲清痛苦地閉上雙眼,低頭說道:“是。”


    從去溫家莊到回朝華山,這積累起來的處罰,已有八十鞭之多了。


    “這個……不用了吧。”雖感此時氣氛非常不好,顧絕還是出聲阻止道,“孩子失禮最多關他幾天,不用抽鞭子這麽狠吧。”


    楚玄墨的視線從紀雲清移到顧絕:“三十鞭。”


    什麽毛病?顧絕在心裏罵了一聲。


    紀雲清輕哼一聲:“讓你多管閑事。”說完一步一步,雙腳用力蹬著地快速往前走著,像是在泄憤似的。


    顧絕在他身後直搖頭:“你瞧,你這位師叔沒什麽威懾力,打也沒用。”


    “別去管他。”楚玄墨拍了拍顧絕的肩,讓他跟著他走,“雲清很怕他的父親。以往在朝華山,他們父子也很少見麵。這次不得不見,他應該很緊張。”


    “我要是沒記錯,貴派掌門是老年得子,六十歲高齡能生孩子實屬不易,應該會疼愛有加的吧?額……冒昧問一句,確定是貴派掌門的嗎?”不是貴派夫人給帶了綠帽子?這麽一想突然就想通了,難怪紀玄禮不待見紀雲清。


    楚玄墨瞥了顧絕一眼:“不要胡思亂想,雲清與我師兄……很像。”


    顧絕倒真想看看那個和紀雲清很像的紀玄禮。紀雲清少年心性,又心高氣傲的,即使發些莫名其妙的脾氣,也能用一句還小嘛原諒過去。可這性子若是安在了一個老頭身上,可就有點滑稽了。


    但真見到了紀玄禮,顧絕才意識到楚玄墨說的很像,指的是外貌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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