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宣明日要去太學了,你將他需要的東西好好準備著。我明日一早要去京郊大營,就不送他了。府上的事情多,你多費心,不要總想些無用的東西。”


    說完,姬商繞過了張瑜婉,向前走去。


    姬商的背影顯得格外遙遠,每一步都踏在了張瑜婉破碎的心上。


    張瑜婉站在原地,望著那個漸漸遠去的身影,眼裏的淚水慢慢低落。


    “娘。”姬若琪從回廊後麵走出來,但有的看著張瑜婉。剛剛姬商和張瑜婉所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她一直以為,父親母親雖然不算恩愛,但也是相敬如賓的,如今,看來不是嗎?


    張瑜婉輕輕抬起手,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淚珠,對著姬若琪勉強笑了笑,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沒事,你怎麽來了?是想去看你祖母嗎?”


    姬若琪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傷感,“祖母現在不想看見我的這張臉,我就不去了。娘,你早上還滴水未進,女兒有些餓了,我們回去吧,讓廚房送點雲吞過來,我想吃了。”


    張瑜婉的心頭一緊,她知道自己的情緒一定影響到了若琪。若琪總是那麽體貼懂事,即使心中有再多的委屈,也會先考慮到她這個母親的感受。


    張瑜婉拍了拍姬若琪挽著她的手臂的手,溫柔地說:“好,我讓人去做,你想吃什麽就做什麽。”


    姬若琪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滿臉笑容的來寬慰張瑜婉:“其實我最想吃的是娘親手做的雲吞,可是我知道娘最近身體不舒服,所幸廚娘做的也很好,真的。”


    張瑜婉輕歎一口氣,柔聲說道:“傻孩子,你想吃的話,一碗雲吞,娘還是可以做的。”


    姬若琪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臉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但很快又收斂了回去,勸慰道:“娘,不用了,今日你陪我吃就行,不用那麽辛苦啦。”


    “好吧,”張瑜婉微笑道,“娘不會累的。走,我們一起回房,我這就吩咐廚房準備去。”


    姬商原本準備去書房的,他的腳步在南苑外的轉角處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轉向了東苑。


    姬商走向東苑的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仿佛心中藏著難以言說的重量。


    東苑曾經是葉南若的住處,後來是姬南溪的院子,現在,姬南溪嫁到了靖南王府,這所院子又空了下來。


    當他姬商身影出現在東苑的時候,正在清掃殘花落葉的兩個丫鬟抬頭看見是他,立刻恭敬地行禮:“侯爺好。”


    姬商微微點頭,示意她們繼續手中的工作,隨後他的目光便看向那座精美的閣樓-天涯海閣。這座閣樓矗立在東苑,是整個東苑最美的建築,宛如一個遺世獨立的藝術品,它有著精致的飛簷和雕梁畫棟,每一根柱子、每一個窗欞都被工匠們用心雕刻著繁複而優美的圖案,畢竟,當年,這座閣樓是姬商專門為葉南若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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