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南溪和姬若琪兩人躺著的木板床是並列的。


    夜流觴看姬若琪沒了知覺,便轉身麵向姬南溪這一邊。


    “你能聽到我們說話。”夜流觴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姬南溪交流,“所以,你也知道我們要幹什麽了。”


    姬南溪的睫毛顫了兩下,卻並沒睜開眼睛。


    她在夜流觴給她紮針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奇怪的是,無論她怎麽做,身子都動不了,眼睛也睜不開,就像是被什麽黏住了一樣,可是耳邊的話語,卻是清晰異常。


    為什麽?姬若琪要真麽做。


    換臉?姬南溪長這麽大海慧寺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姬若琪要她的臉幹什麽?姬南溪一時間想了很多,心裏說不害怕是假的,可是現在她的全身都動不了,什麽也做不了,就是害怕,也沒有用。


    耳邊傳來擄她的那個人的聲音,姬南溪條件反射的想睜開眼睛。


    “我會讓你感受不到痛苦。”夜流觴說道,“你的臉,我會盡量讓它保持好一些。”


    夜流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這些話,或許是因為夜靈。


    但是,他知道,姬南溪的臉,注定是要毀了。


    接下來,夜流觴不在說話,叢櫃子裏拿了一瓶藥粉均勻的灑在了姬南溪的臉上,那藥粉落到皮膚上就化成了水狀,夜流觴拿了一根毛筆,將姬南溪臉上的水塗抹均勻。


    姬南溪隻覺得臉上濕漉漉的,接著便有些熱乎乎的,卻沒有痛感。


    不知道那人在做什麽,姬南溪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臉上的變化。


    在夜流觴的眼裏,姬南溪的臉頰在慢慢的變紅,顏色越來越深,過了大約兩刻鍾,顏色變了,在慢慢變白。


    夜流觴也沒有停著,轉身拿了一種藥水在姬若琪的臉上塗抹著,他動作很小心,直到姬若琪整個臉上塗滿,這才停了手。


    姬南溪忽然一陣陣心悸。


    臉上麻麻癢癢的,讓人很想撓一下。


    姬南溪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知道姬若琪想幹什麽,她多少能想得到。果然,臉頰邊緣一陣涼意,那是刀鋒貼上的觸感。


    姬南溪突然覺得好無助。


    明知道會發生什麽,她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任人宰割。


    為什麽,十年的裝傻充楞,平庸的過了十年,卻還是要遭受如此的折磨?感覺老天好像總是不站在她這邊呢。


    姬南溪想到了沐清池,這次算是因為他吧?姬南溪能想到的,姬若琪要她的臉,無非就是因為沐清池。


    若是姬若琪用了她的臉,別人會懷疑嗎?沐清池都沒見過她,肯定是認不出來的吧,想到這裏,姬南溪心裏突然起來一陣難受。


    夜流觴手裏拿著刀,刀鋒沿著姬南溪的臉頰邊沿輕輕滑動,突然指間有些濕了,他的手一頓,抬眼一看,姬南溪的眼角有淚水流了下來。


    夜流觴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說話。


    動手的人是他。


    想到夜靈昏睡前的眼淚,夜流觴抿緊了唇。


    天漸漸亮了起來。


    姬南溪是被臉上的痛意驚醒的,她慢慢睜開眼睛,然後下意識的伸手撫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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