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葉蓁害羞地垂下眼睫, 纖長的睫毛猶如是眼皮上圈著的一把精致的羽扇。


    “你……”梁暄張了張口,頓了一下,說道:“要卸妝嗎?”


    齊葉蓁抬起眼皮,亮閃閃的黑眸裏滿是愣怔。她微微張著唇兒,緩緩吐著氣,一時半會兒竟沒有反應過來。


    “不去嗎?”梁暄唇角微微勾起,將女孩兒可愛的表情盡收眼底。


    “去去去!”齊葉蓁慌忙點了頭,起身就要往他樓上走。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頭問道:“卸妝液在哪?”


    “盥洗池左上第二個櫃子裏。”梁暄愜意地窩在沙發裏。


    “哦……”她應著,又往樓梯上走了兩步,倏然又停下腳步。


    “你家裏為什麽會有卸妝液?”這是女人才需要用的東西啊!


    “因為我有女朋友,不可以嗎?”梁暄笑道,這丫頭心思也縝密了,光是一瓶卸妝液就能讓她察覺出這麽多信息。


    誰知道你是什麽時候買的。齊葉蓁輕哼一聲,蹬蹬蹬上了樓。


    打開櫃子,一瓶還未開封的卸妝液安靜地站立在其中。


    盒子都沒有拆。


    齊葉蓁把卸妝液拿出來,瞥到瓶身側麵印的生產日期——一周前剛生產的。


    這是特地給她準備的嗎?


    齊葉蓁心裏暖了起來,然而暖不過三秒,細思恐極。


    為什麽會在家裏給她準備卸妝液?是早就打算留她在家裏過夜了?


    啊!這個男人!真是壞!


    盥洗池的櫃子空間很大,她發現上麵赫然放著兩副牙刷和馬克杯。馬克杯的造型還是情侶款,上麵繪著兩條親嘴魚。


    這、這是早有企圖!


    齊葉蓁打開卸妝液盒子,想到卸妝的話要用到化妝棉,如果沒有的話就用紙巾代替一下吧。


    她正搜尋著,冷不丁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化妝棉在你手邊靠下的抽屜裏。”


    齊葉蓁被驚得原地抽搐了一下,她看到鏡子裏梁暄正朝她走過來。


    她羞紅了臉,說道:“你你你你、誰讓你進來的!”


    “自己沒關門,怪我?”梁暄上前,靠在鏡子旁邊的牆上,玩味地打量著她。


    “萬一我在洗澡什麽的……”


    “會有水聲。”梁暄答道。


    “要是我在廁所呢!”齊葉蓁兩條眉毛豎了起來,不過她惱的是萬一她真在廁所思考人生,梁暄看到她這幅樣子她該多沒形象啊!


    梁暄淡淡朝馬桶那邊瞥了一眼,說道:“我是從門外看見你在鏡子麵前才進來的。”


    齊葉蓁:“……”徹底無語。


    感覺像是憋了一股子火氣要爆發,卻被他三言兩語給打了回去,隻能在肚子裏悶到熄火。


    她拉開抽屜,果然看到裏麵躺著一包化妝棉。


    “你對女人也太了解了。”齊葉蓁咂咂嘴,終於找到可以攻擊他的地方了。


    梁暄:“這不好嗎?多貼心。”


    齊葉蓁搖頭晃腦說道:“好的地方是很讓人覺得被照顧得無微不至,不好的地方是會讓人懷疑你曾經女人太多,所以才知道這麽多。”


    梁暄輕笑,“特地為了你讓人準備的,沒想到你這麽不領情。”


    齊葉蓁一下子揪住了問題關鍵:“幹嘛要給我準備這些?你怎麽知道我會用到?”


    梁暄拍拍她的肩膀,眼中的笑意輕輕淺淺,“你遲早得用到。”


    齊葉蓁咬著唇兒,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那你還準備了什麽?”


    梁暄聳聳肩,“能用到的應該都有。要不你一會兒去檢查一下,有什麽沒的我讓人去補齊。”


    齊葉蓁裝模作樣思索了一下,然後讓梁暄過來,梁暄俯身,齊葉蓁一字一句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那、你、有、沒、有、準、備、那、個、東、西?”她特地加重了最後四個字的讀音。


    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開口說話的時候舌尖點過他的耳垂。濕濕軟軟,柔柔綿綿,像是一根羽毛輕輕拂過,卻倏然點燃了他腹下的一團火。


    齊葉蓁說完了之後,一臉潮紅地看著梁暄。她的小臉兒在盥洗室燈下熠熠生輝,那雙水眸像是海底最深處的暗波,勾著他的心尖,讓他神魂顛倒。


    梁暄一把將她扯到懷裏,用同樣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咬著字挑逗她:“我不懂你說的什麽?”


    齊葉蓁心跳驀地漏了一拍,她告誡自己要鎮定。


    她深吸了口氣,故作害羞地說道:“就是那個啦,三個字的……”


    梁暄唇邊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齊葉蓁看得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他啟唇,“三個字的什麽?”


    說著還將齊葉蓁的細腰攬住,手指不安分地動著。


    “你怎麽能讓女孩子在男人麵前說那麽羞恥的東西……”齊葉蓁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鼻尖輕抽一下,語氣裏的嬌羞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而梁暄的狀況完全不好了,她越是這副模樣,他就越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抵在牆上剝開衣服吃個幹淨——


    但是,梁暄告訴自己,不能這麽獸行。


    這麽身嬌體軟的小人兒,應該以最虔誠的心,放在潔白的大床上,用最溫柔的方式給她一次永生難忘的初.夜。


    就像將最美味的食物盛在最精致的盤子裏,好好享用。


    梁暄閉了閉眼,彎下腰——


    齊葉蓁一陣天旋地轉,她整個人被他公主抱了起來。


    梁暄咬牙切齒道:“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齊葉蓁像一尾離了水的魚兒一樣掙紮撲騰著,她推搡著梁暄,說道:“你、你要幹什麽!?”


    “你問我準沒準備安全.套,還問我想要幹什麽?”他眸子一沉,聲音發狠,想吻住那雙誘人的紅唇。“當然是幹.你啊。”


    齊葉蓁本來隻是想逗逗梁暄,眼見著他這都要霸王硬上弓的形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你你你、你瞎說什麽?”她連忙說道:“我就是問你準沒準備衛生巾,你想到哪裏去了!?”


    “……”沉默一秒,梁暄的手緊了緊:“說什麽都遲了。”繼續抱著她大步流星往臥室走去。


    梁暄把齊葉蓁丟到床上,隨後欺身上去。


    齊葉蓁被他整個人壓在身子底下,小腹處抵著的滾燙硬.物,讓她腦子都要炸成煙花了。


    梁暄的手在她腰側撫了一把,眼見著就要伸到她裙底——


    齊葉蓁閉著眼睛大叫一聲:“我問你是因為我要用啊!”


    梁暄的手停住了。


    齊葉蓁感到身上的壓力輕了一些,小心翼翼挪著身子,讓自己與那危險的熱源拉開一點距離。


    “我那個來了……”她委屈巴巴地瞧著他,語氣裏還帶著一絲哭腔,仿佛在控訴梁暄此行此舉的無良。


    梁暄定定地看著齊葉蓁整整一分鍾。這一分鍾猶如一個小時一般漫長,他的視線膠著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他是什麽表情。


    後撤,起身,背過身,整理衣服。


    媽的他剛剛已經快失智了,她給他來這一出?別告訴他她是故意的!


    齊葉蓁在一旁幸災樂禍,可不就是故意的嗎。


    她本來隻是想逗他出出剛剛被噎回肚子裏的悶氣,沒想到他玩這麽大,還好即時刹車了,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齊葉蓁悻悻然下床,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抬眸見梁暄的背影像一座山一樣在黑暗的房間裏佇立。


    呃,是不是有點玩過了……


    齊葉蓁輕聲試探了一句:“梁暄。”


    梁暄不理她。


    她又將嗓音提高了一度:“你沒事吧?”


    這能沒事?他都快被玩壞了!


    梁暄悶悶地說一句:“你去洗漱吧。我也去了。”


    齊葉蓁隻得“哦”了一句,躡手躡腳地去浴室了。


    梁暄涵養這麽好的人,剛剛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都想爆粗口了。


    要不是念著她特殊時期,她現在可能已經在床上哭著討饒了。


    也就這姑娘敢這麽逗弄他。


    梁暄歎口氣,誰讓自己愛她?


    愛上一個人,就注定了對她無可奈何。


    梁暄洗了一個冷水澡,把自己內心的雜念清除得一幹二淨,就差默念三百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了。


    可是在他回到臥室看到被子裏那一抹蜿蜒曼妙的曲線的時候,他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去他媽的“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沒想法還是男人嗎?那是太監!不,太監也不能保證做到!


    梁暄掀開被子另一邊上了床。


    齊葉蓁也沒再說什麽讓他去沙發睡了這種話,畢竟之前她喝醉酒的那晚,他就這麽抱著她睡了一夜。


    梁暄伸出胳膊,把齊葉蓁的頭挪上去,隨後自然地攬著她。


    齊葉蓁沒說話,反正有大姨媽護體,任他幹天幹地幹空氣,也不關她事——


    一分鍾後她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男人都是禽獸!


    她被梁暄親得快暈過去前腦子裏隻剩這一個念頭。


    而梁暄的想法是——不能把你吃了那就舔一舔過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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