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父,胡亥公子那邊,不是很順利。”


    黑衣人緩緩走來。


    大殿內,搖曳的燭火映襯趙高那張陰柔的臉龐,滿是肅穆之色,連帶周圍的氣溫都低了幾度。


    “那些人的身份,查的怎麽樣了?”


    趙高沉聲開口,他現在迫切的想知道胡亥身邊那群人的真正身份。


    憑他的這個公子的熟知,他還沒有厲害到出趟門就能雲集一眾強者拚死效忠。


    黑衣人搖搖頭,“回稟亞父,我並沒有找到關於他們的任何線索。


    但有一點,他們似乎已經和那幫人聯係上了,由於他們的行動太過隱秘,一時間找不到他們的漏洞。”


    “一群賊心不死的狗東西!”


    趙高忍不住罵了一句,陰柔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凜然的殺意。


    “大人,如今鹹陽的水,很渾,我們該怎麽做?”


    黑衣人問道。


    空蕩的大殿內,顯得無比陰森,昏暗的燭火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誰!


    眸中同時閃過寒芒的趙高和黑衣人正準備動手時,兩劍抵在兩人的胸口,散發出森然的劍意,隻要輕輕一刺,便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看著那道緩緩走來的身影,趙高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好久不見,中車府令大人,趙高。”


    扶蘇戲謔的聲音響起,看著麵前的老熟人,他眉頭一挑,調侃道:“這麽多年不見,你變聰明了不少。


    本公子還以為,你毫無條件的站在胡亥身旁,為他出謀劃策,圖謀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會置身事外不說,且還在暗中給他下絆子。”


    扶蘇早已經把趙高這段時間所有的所作所為全部調查清楚,結果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麵前的趙高,作為胡亥的老師,不僅沒有給胡亥提供絲毫幫助,且多次給李斯等人傳遞消息,甚至於說,胡亥如今被動的局麵,有他一部分的功勞。


    “公子殿下說笑,趙高乃是陛下的奴才,大秦的奴才,自然要以陛下,大秦為主。”


    趙高一邊回答,一邊打量著通天教主和血衣,兩人身上的氣勢遠遠強過他百倍,令他感到陣陣心驚。


    自己果然沒有賭錯,扶蘇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


    作為始皇帝最信任的貼身太監,他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東西,心裏也很清楚,消失不見的扶蘇,恐怕早已創建出一方勢力,且入了始皇帝的眼,否則,依他的脾氣,早就已經改選培養胡亥作為帝國的接班人。


    “不知公子殿下何時回來?”


    趙高畢恭畢敬的問道。


    扶蘇揮揮手,通天教主和血衣退到一旁。


    單手背在身後的他緩緩走到椅子前坐下,“在沈萬三被抓以前,本公子便已經回到鹹陽。”


    趙高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他。


    如此說來,他們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扶蘇的眼裏,難怪這段時間郭嘉他們鬧出的動靜這麽大,自己都想叫人去警告一番。


    “你應該很好奇,為什麽,本公子回來這麽久,一直沒有現身?


    乃至沈萬三被抓,我那好弟弟如此胡作非為也沒有任何表態。”


    “奴才不敢!”


    趙高慌忙跪在地上。


    無形的威壓籠罩整座大殿,那是一股不亞於始皇帝的威壓。


    令趙高感到無比熟悉又陌生,心中升起無限的恐懼。


    扶蘇俯視著他,周圍散發出一股無敵的帝王威嚴,淡金色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流露,菱角分明的臉龐,與始皇帝有七分相似,好像他本人坐在這裏。


    “你想保胡亥?”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令人發慌。


    趙高抬起頭,臉上滿是苦笑,猶豫幾分後艱難開口道:“他畢竟是我的弟子,作為老師,豈有不保學生的道理。


    奴才知道,他比不過公子殿下。


    但他現在已經長大,奴才不能左右他的想法,隻希望公子殿下能夠網開一麵,將來,饒他一命。”


    趙高沒有絲毫的隱瞞,說出自己的所有想法。


    當扶蘇帶著通天教主和血衣出現在這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胡亥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奈何自己那弟子的手伸的太長,已經無法挽回。


    扶蘇平靜的注視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指尖輕輕敲點桌麵,如同鼓點般敲擊在趙高的心頭。


    跪在地上的趙高感覺每一刻都無比的煎熬。


    “你可知,留他,等於禍害。


    將來的某一天,我繼位,他又該置身何處?


    身為我的親弟弟,從他開始覬覦那個位置的時候開始,你就應該知道,他沒有退路。”


    扶蘇手指停下,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感情。


    他不會心軟,胡亥的存在,對於他來說終究是禍害。


    趙高滿臉苦笑。


    他很清楚,帝王家最無情,何況麵前的扶蘇已經不是從前的扶蘇,他已經有了帝王之氣,為帝者,根本不可能讓任何的阻礙和不可控的存在。


    “我明白,公子殿下,他畢竟是您的親弟弟。


    還請殿下放心,將來的那一天,我會帶著他離開,永遠消失在萬界,絕對不會在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還望公子殿下開恩!”


    趙高磕頭,此刻的他已經不在乎什麽地位,隻想保下胡亥的一條命。


    扶蘇帶給他的威壓,不亞於始皇帝親臨。


    且到現在,始皇帝都不曾出現,足以證明,他已經肯定了扶蘇的一切作為,甚至於,他現在就已經算是帝秦真正的主人。


    “值得嗎?趙高,為了他,舍棄一切?”


    扶蘇意味深長的問道,眸中閃爍著淡淡金光。


    趙高磕頭,“奴才一生不完人,得陛下賞識,能成為胡亥公子的老師,已是天大的榮耀。


    胡亥公子敬奴才,從未有過半分失禮之舉。


    如今,奴才隻想憑這一副殘軀,為他求得一線生機。


    倘若殿下仍不放心,奴才願以此命為挾,奴才相信,胡亥公子一定不會有任何悖逆之舉!”


    神情激動的趙高比任何人都了解胡亥,他看著他從小長到大,了解他最真實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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