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莉笑道:“你還是不要費那勁了,連我這種級別的巫師都不會製造這種藥,更不用說你這個連一點巫術也不了解的大夫了。”她把手上的藥送到嘴邊,吞下,並閉上眼睛,記憶飛快地轉動,像一直倒轉的時鍾,兒時很多事情湧上心頭……


    她猛地睜眼睛,衝著奧蘭多一樂——據奧蘭多後來回憶說,當時克拉莉的笑容,特別像蒙娜麗莎的微笑,不是迷人,而是讓人看得匪夷所思,莫名其妙。接著,克拉莉抓起一把飛翔羽毛,念道:“我以瑪洛斯精靈的意念,向您請求,地拉姬蜜爾女王,請賜予虔誠的我夢想的力量。”然後是大家聽不懂的語言,“菲亞大孫啟以納,葉期奈溫阿……”


    她麵前的那隻水晶開始變得通體透明,從裏麵放出光芒,那是一種藍色而絢麗的光澤,如同夢般縹緲。克拉莉從裝有蟾蜍的器皿中,取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撒在那水晶體上。一股白煙,那個水晶立刻顯示出了另外一種顏色,這次是那種神秘的紫色。克拉莉張開雙手,輕輕放在變色的水晶上麵,光芒透過她纖細的指縫四射了出來。


    “達帝達水紗那!”她高喊一聲,整個操作台開始被一種巨大的能量撼動著。


    奧蘭多抱著他的人偶使勁往前湊,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神奇的法術呢……


    但是,好像沒有什麽效果,操作台平息顫抖後,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平靜。奧蘭多揚了揚眉毛,感到有人撫摸了一下他的臉。誰又跟我搗亂呢,奧蘭多想,他們什麽時候才能不把我當作孩子,不再摸我的臉呀。要說皮膚細膩,梨裳那種東方特有的皮膚才是最潤滑的,你們怎麽不摸她呢,真想不明白。


    一下,接著又是一下。


    奧蘭多不耐煩地把那隻手打到一邊,眼睛還是和大家一樣,始終沒有離開那隻水晶。突然有股掙紮的力量從他胳膊摟著的東西裏發出來,好像有什麽人在他背後要偷他的東西似的。奧蘭多生氣地回過頭,一雙清澈的眸子和一張親切的笑容迎上了他的目光,目光的主人還在沖他揮動著小手……


    就在那一瞬間,奧蘭多徹底崩潰了,他歇斯底裏地把手中的人偶扔在地上,哇哇大叫。裴斐佛夫瞬間從他的生命項鍊中躥了出來,看到了在這裏又有一隻復活的人偶!


    大家也被發生的一切嚇壞了,害怕這隻人偶傷害到奧蘭多,馬上圍了上去,各自亮出了武器。隻有克拉莉沒有上來參加“戰鬥”,她在桌子後麵笑得花枝招展。聽到了她的笑聲,大家回頭一起看她。理查瞪著眼睛,看了看克拉莉麵前逐漸變化的水晶,再看看他們麵前的這隻人偶,然後說:“別告訴我,這隻人偶是你控製的。”


    克拉莉微笑著打了一個響指,啪的一聲,大家麵前的那隻人偶也打了一個響指。


    “你成功了?”大家驚呼。


    “是的!”克拉莉驕傲地挺起胸膛。大家立刻圍了過去,對那隻水晶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向克拉莉問這問那。克拉莉耐心地為大家解釋。


    “姐姐,姐姐。”奧蘭多拉著梨裳的衣服,委屈地叫著,“梨裳姐姐。”


    梨裳回頭:“什麽?”


    “姐姐,我病了……”那孩子快要哭了。


    梨裳連忙蹲下身子:“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我好像得了‘人偶恐懼症’了。”


    “哪裏有這樣的病症呀?”


    “真的。”奧蘭多的眼睛裏已經有淚水打轉了,“一想到人偶,就渾身哆嗦。”


    梨裳假裝責備地看著那位仍然得意的女巫:“克拉莉,你看你,把奧蘭多嚇著了,他說他得了‘人偶恐懼症’了!”


    大家哄地笑了起來。梨裳把手輕輕放在奧蘭多的額頭上,輕柔地向他的體內輸入平心靜氣的真氣。過了一會兒,她輕聲問道:“現在感覺怎樣了?還心慌氣悶嗎?”


    奧蘭多點點頭,又搖搖頭:“還是不能想人偶的事情。”


    梨裳無可奈何地說:“那就是心病了,慢慢會好的。不要擔心,我們的小勇士怎麽會怕那些沒有生命的東西呢?”


    “他們哪裏是沒有生命的呀,他們都可以動,可以和我們打架,可以嚇唬奧蘭多!”


    克拉莉在操作台後麵說:“你放心吧,奧蘭多,不會的,這些人偶是沒有意識和靈魂的,它們之所以能動、能和我們打架,是因為有人和我剛才一樣,使用法術控製了它們。”


    “克拉莉我問你,”克魯森說,“在這個地區,除了你和那個死去的巫師,會這樣的法術,還有誰會使用這樣的法術?”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可以肯定,像這樣的法術,並非哪個初級巫師就可以做出來的。不是我自誇,在這個世界上,包括家父在內,會這個法術的人,大概不會超過二十個。”克拉莉補充說,“說實在的,我本來也不會,要不是梨裳從老巫師拉姆的藥櫥中找到那枚恢復記憶的‘記憶之靈’,我也不可能完成那樣複雜的儀式。”


    克魯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問:“這樣的力量能保持多久,我指的是停止對人偶的控製後,那些人偶會在多久才能把體內的能量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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