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一次,奚音發現小離也呆呆的望著窗外出神,開始奚音以為她也是和自己做著同樣的遊戲,可是漸漸發現小離並不是在看窗外,她隻是在自言自語,並且振振有詞……至於說了什麽,聲音太小,根本聽不清,奚音充滿了無限好奇。


    同事小七是和奚音同齡的女生,也是某大學的學生,看到奚音的好奇,好心提醒,“那個小離,你最好離她遠點,她很古怪的。”


    小七是南方人,說起話來有一種儒軟的味道,表情卻是異常嚴肅。


    “哦?哪裏古怪?”奚音更加好奇。


    “你看到了,她經常這樣自言自語,有的時候表情也很奇怪。”小七談起小離一臉的糾結。


    “怎麽奇怪?”奚音完全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忽冷忽熱啊,一會哭一會笑,就像完全控製不了自己一樣。而且她很孤僻,沒有朋友,也從不和人閑聊,即使客人罵她,她也默不作聲。”


    “哦……我倒是覺得她看起來很孤獨。”奚音忽然心生同情。


    “那也要離她遠點,萬一……哎呀,她走過來了,不說了不說了。”小七立刻鑽進了廚房。


    不隻是小七,餐廳裏所有的員工都像躲鬼一樣躲著小離,她是真正的被孤立。


    奚音看著小離那麵無表情的臉,尷尬的笑了笑,小離看了奚音一眼,走了過去。


    午飯照例是工作餐,都是在下午沒有顧客的時候大家才聚到一起嘻嘻哈哈的吃午飯。唯有小離例外,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默默的吃飯。


    奚音看了一眼,站起身,沖小離的方向揮了揮手:“小離,過來一起坐吧。”


    身邊的小七急忙扯了下奚音的衣角,拚命搖頭。其餘的人也互相交遞著眼神,示意奚音不要叫小離。


    “可是她一個人心裏會難過吧。”奚音不顧大家的反對,端著餐盒走到小離的身邊坐了下來。


    小離古怪的看了看奚音,又繼續埋頭吃起飯來。


    “那個,今天的豆漿很甜那~”奚音開始沒話找話。


    “…………”小離沒反映。


    “你的炒麵好吃嗎?看起來很有食慾。”奚音繼續厚著臉皮發聲。


    “…………”依舊沒反映。


    “一會下班你做什麽去?”奚音依然毫不識相。


    “他們沒告訴過你離我遠一點麽?”那邊終於發聲,小離瞪了奚音一眼,起身離開了座位。


    “…………”奚音無比尷尬的望著鬧笑的大夥,“至少證明,她,她還是會說話的。”奚音極不自然的撓撓頭髮。


    哈哈——那群人笑得更厲害了。小七笑著指著奚音,“叫你離她遠點,這回碰了釘子了吧。”


    可是,奚音的心裏還是想和小離接近,直覺告訴她小離一定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下午下班的時候,奚音剛好和小離一前一後走出餐廳,奚音連忙追上去。


    “真巧,我們今天一個班呢。”


    “…………”


    “你是要回家還是學校?我回學校。”


    “…………”


    “hiahia~你這件外套很漂亮啊,什麽牌子的?”


    小離幹脆從口袋裏扯出兩隻耳機塞進了耳朵,奚音撇了撇嘴,眨了眨眼,咻地扯下一隻耳機,塞進了自己的耳朵。


    “什麽嘛,我以為是周傑倫呢,原來是英格瑪~”


    “還給我!”小離生氣的拿回耳機,用力瞪了奚音一眼,轉身跑開了。


    又自討了個沒趣,奚音無奈的聳聳肩,這個小離同學還真是油鹽不進那。


    實際上小離沒有回家,而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直到夜幕降臨,小離才不得不向家的方向走去,她實在沒有地方可去。


    一走進陰暗狹窄的小巷,小離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硬著頭皮踏上了樓梯,剛打開房門,裏麵就傳來一陣怒罵聲:“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啊,你怎麽不死在外麵啊,你出去打工賺錢是不是還沒斷了上學的念頭啊?我告訴你,別做夢了!領了薪水全部上交,少一毛錢我都打斷你的腿!”


    小離充耳不聞,這樣的謾罵她早已習慣了,逕自回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外麵的咒罵聲仍然不絕於耳,小離索性戴上耳機,將音量開到最大。


    過了一會,房門被撞開了,一個中年女人怒氣沖沖的站在門口,雙手叉腰,一隻手裏還拎著一根木棍。小離顫抖的退到了牆角,用近乎乞求的眼神望著女人。


    女人根本不理,抄起木棍狠狠的朝小離的身上打去,小離拚命躲閃著,大聲哀求,女人似乎非常得意,邊打邊罵:“我打死你這個不中用的傢夥,打死你,打死你!”


    瞬間小離的胳膊和背上呈現出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紅血印,而女人並未停手,繼續打著。過了一會,一個麵目猙獰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並未阻止,卻惡狠狠的衝著中年女人說道:“打的好,打的好,這小兔崽子就是欠教育。”說著信步踱出房門,在餐桌前坐了下來,慢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心滿意足的喝了起來。耳邊的哭聲,打罵聲仿佛都成了即興表演的節目,僅供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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