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欣芷聽聞,麵上露出了詫異之色,其餘兩位執事同樣如此。


    千植宗勢力範圍,設有護宗大陣,覆蓋至地底三百餘丈,整體形成一個閉合空間。


    外界的妖獸,不可能在不觸動護宗大陣的前提下,闖入宗內山峰。


    想到這一層麵,杜欣芷沉吟著開口:“那妖獸絨毛,你們可有隨身攜帶?”


    “有!”


    孫若蘭連忙將灰色絨毛取出,雙手捧在掌心,恭敬遞了過去。


    三名執事各拿起一絲,開始仔細分辨。


    過了片刻,杜欣芷望向身旁其貌不揚的中年,緩緩開口:“楊師弟,依你看,這絨毛是否屬於鑽地鼠?”


    後者遲疑著點頭,“的確很像,但修仙界皮毛相似的妖獸實在太多,我們並非禦獸修士,無法做出精準判斷。”


    話音方落,餘下一位執事跟著開口:“護宗大陣這些日子沒有異動,潛入院落靈田裏,偷吃靈植的妖獸很可能是宗內弟子豢養的。”


    杜欣芷接著詢問:“那張師弟可知,宗內有誰豢養長有此等絨毛的靈獸?”


    “杜師姐方才說的鑽地鼠,就有一位外門弟子豢養,我沒記錯的話,是九年前入宗的王穀,有一回,我依規矩巡視外峰,路過他所在的院落,剛好看到他喂養靈獸。”


    杜欣芷眉頭微皺,“鑽地鼠膽子極小,除了擅長鑽地打洞外,可以說沒什麽戰鬥力,對靈植種植亦毫無幫助,正常情況下,應該不會有靈植師選擇豢養此獸。”


    張執事頷首應道:“確實如此,不過宗門並無相關規定,不能豢養鑽地鼠,所以當時我看到後,雖覺奇怪,但並未說什麽。”


    楊執事適時開口:“究竟是不是那隻鑽地鼠,尚有待證實,最簡單的法子,便是將人喚到此處,直接詢問。”


    張執事即刻做出決定,“王穀住在青竹峰,我去將他喚來。”


    杜欣芷提醒了一句:“事情未明之前,依尋常態度對待即可。”


    “師姐放心,我明白。”


    ......


    張執事很快離去,蘇青蕪和孫若蘭依舊待在殿內。


    沒過多久,殿外來了三位煉氣一層的同門,皆是最近入宗的弟子。


    三人此行,均是為上報院內所種靈植受損一事。


    蘇青蕪凝神聽著相關話語,確定幾位同門遭遇的情況和自身類似,可以判斷是同一種妖獸或靈獸所為。


    妖和靈,一字之差,區別隻在於是否有人豢養。


    野生為妖獸,有主為靈獸,也有修士稱之為靈寵。


    三人院內損失的靈植皆超過了一半,餘下的即便到時能順利長至成熟,也很難達到宗門規定的上交數量。


    待他們匯報完相關情況,張執事已帶著王穀返回明安殿。


    蘇青蕪抬頭看了一眼,隻見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沉默地跟在執事身後,腦袋低垂,看不清神情。


    帶他前來的張執事麵上隱約可見憤怒之色,此事看上去似乎已有答案。


    走至殿中位置,王穀忽然噗通一聲跪下。


    “昨日弟子沒有看好豢養的鑽地鼠,讓它逃了出去,破壞幾位師弟師妹的靈田,這全是弟子之過,相應損失,弟子願一力承擔。”


    聽到這番話,蘇青蕪頗覺意外。


    這位師兄竟然如此幹脆的承認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隻是一時半會說不上來。


    另一邊,杜欣芷看著跪在地上的青年,緩緩開口:“你為何要豢養鑽地鼠?對靈植師而言,此獸一向有害無益。”


    王穀毫不猶豫回答:“弟子當初隻是心血來潮,想養一隻靈獸在身邊作伴,剛好那一陣,外出宗門,抓到了一隻鑽地鼠,就將它契約了。”


    一旁,楊執事冷哼了一聲,“這理由當真牽強。”


    王穀頭磕地,堅持道:“還請師叔明察,弟子沒有欺瞞,確實是因這個打算,才契約了鑽地鼠。”


    杜欣芷麵無表情看著跪地不起之人,淡聲道:“發下心魔誓,證明你方才所言非虛。”


    “這......”


    “怎麽?你不敢?”


    “不,弟子......弟子......”


    “別磨磨蹭蹭的,發下心魔誓,自可證明清白,隻要你不是故意的,賠償相應損失即可,否則免不了依宗規處置。”


    此話一出,王穀忽然沉默了下來。


    這一舉動,已間接表明他先前所言不實。


    帶他前來的張執事眉頭緊皺,冷聲質問:“那鑽地鼠,如今在何處?”


    王穀低聲回應:“已被弟子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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