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快醒醒,龍天,快醒醒”,耳邊傳來了幾聲焦急的呼喚,是一個美麗的女聲,聲音非常的婉轉,非常的動聽,呼喚中帶著無盡的關切。


    睡夢中的龍天好象聽到了這一聲聲的呼喚,“啊”,龍天一聲驚叫,他嚇醒了,眼前一片漆黑,天還沒有亮,夜幕依然籠罩著小小的臥室,他醒了,掙紮著想起來。


    “嗯……”,龍天發出了長長的鼻息聲,他發現他起不來了,感覺有一塊大石壓在自己的身上,壓在自己的胸口,讓自己無法動彈,他在拚命地掙紮,但越是掙紮,越是感覺這塊大石越來越重,重得連他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胸中異常的憋悶,眼前的金星一個又一個地往上冒,漸漸的他感到了力竭,呼吸馬上就要停止,身上濕漉漉的,那是嚇出來的冷汗,和經過劇烈運動後的熱汗。


    “啊”,龍天大喊了一聲,他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縮在被子裏的右手猛然間抽了出來。


    沒有任何的遲疑,伸開五指,他用力的在胸前猛地一抓……


    第十九章 山魈


    這一抓,龍天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曾經有人戲稱他的手為“龍爪手”,以形容出手之快,用力之猛,他的“龍爪手”幫著他在多次抓捕過程中,使犯罪嫌疑人骨折脫臼,為此他還被投訴過兩次,多虧了前任刑警隊長劉小東護犢子,否則的話至少這個誤傷的責任是逃不了的,事後,劉小東也單獨找過龍天,讓他在抓捕時出手別太狠,但好象並沒有多大效果,龍天的“龍爪手”在靜安市的黑道上非常有名,傳聞有老大曾教育自己的小弟,犯了事之後,遇上了龍天趕緊舉手投降,否則被“龍爪手”一抓,傷筋斷骨活受罪。


    這一抓下去,龍天感覺手上抓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就象是抓到了一塊光滑柔軟的毛皮,但隻是在一瞬間,這層“毛皮”就從龍天的手上溜走了,象一條滑溜溜的魚一樣,再抓的時候,龍天就抓到了蓋在自己身上的棉被。


    隨著這層“毛皮”的溜之大吉,龍天的胸口感覺一鬆,那塊壓在身上的“大石頭”沒有了,呼吸又恢復了順暢,渾身的筋骨又可以自由活動了。


    他掀亮了吊燈,坐了起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轉頭看看屋內四周,沒有看到那層“毛皮”,他又探頭看了看床底,也沒有,臥室的門也關得嚴嚴實實的,屋內的擺設也沒有被動過。


    幾次深呼吸之後,龍天起身走到了陽台上,鋁合金窗戶也關得好好的,從陽台上能聽見臥虎山“嗚嗚”的風聲,偶而也會有夜鶯在蕭瑟的秋風中悲鳴幾聲,給寂靜的空氣中增添了幾分空靈,隨著山風的吹動,山上的路燈在鬆樹的搖晃中時隱時現,昏暗的光線映在陽台的玻璃上,讓龍天感到了一絲的淒涼。


    剛剛經歷的那一幕,讓他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想起了那個在耳邊急切呼喚的女聲,想起了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塊“大石頭”,還有瞬間消失的那層“毛皮”,結合晚上和自己在客廳裏對立的那個“鬼影”,讓此時的龍天心頭湧了陣陣的驚悚。


    斜靠在電腦椅上,龍天點起一根煙,他已經沒有睡意了,腦子裏一直在想那個“鬼影”,一直在想那層壓在自己身上的“毛皮”。


    “山魈”,龍天想起了村裏的老輩人提起過的這個名稱,據說山魈是山上的鬼,經常在半夜裏潛入人家的臥室裏,壓在熟睡中的人身上,讓你動彈不得,呼吸急促,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秋冬季節,老輩人說那是山上太冷了,山魈下山取暖,龍天曾經好幾次聽村裏人說起過被山魈壓身的事情,也與自己一樣,看不見摸不著,瞬間即消逝得無影無蹤。


    真的是遇上山魈了嗎?龍天不敢肯定,但自己剛剛經歷的那一幕的確很象,龍天想起了以前讀[聊齋誌異]時,曾經看見過裏麵有關於山魈的故事,故事裏的內容他還能依稀想得起來,“忽視之,一大鬼鞠躬塞入,突立榻前,殆與梁齊。麵似老瓜皮色;目光閃,繞室四顧;張巨口如盆,齒然長三寸許;舌動喉鳴,嗬喇之聲,響連四壁”,這是《聊齋誌異》裏對山魈的描述,但書中並沒有提到“山魈壓人”的事,即便如此,如果真按照蒲鬆齡所描繪的,也已經是夠可怕的了。


    “唉”,龍天長嘆了一口氣,自從接手“龍胄山莊命案”開始,圍繞著他的怪事一件接著一件,一件比一件可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真的如那個神秘“女人”所說的,這兩起命案是“鬼”做的案嗎?龍天不相信,他也不敢相信。


    想到那個“黑暗中的舞者”,龍天突然想了在自己耳邊呼喚的那個女聲,那一聲聲關切而急促的呼喚,讓龍天有一種非常親切的溫馨感,又會是誰呢?屋子裏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人,那陣聲音是怎麽傳過來的呢?


    做夢,一定是在做夢,龍天故作輕鬆的笑了笑,那沒辦法繼續想了,因為再想下去,會讓他越來越害怕的,寂靜的午夜,耳邊響起了“女人”的聲聲呼喚,這種場景隻有在《聊齋誌異》裏才會出現,接著“女鬼”或者是“狐仙”便出現了,然後是一段奇情怪異的故事,但故事畢竟隻是故事而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午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璽並收藏午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