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帥瞳孔倏地張得老大,“我至於這個樣子嗎?師妹,你們就算再偏袒這個新來的也得有個度吧,就算他再怎麽天賦異稟,偷了東西難道就能這麽算了嗎?這可是你辛辛苦苦為我們做的啊!現在是一點吃的,那以後呢,以後他把整個唐門也都偷了也這麽算了?”


    盛雪儀鐵著臉冷聲道:“偏袒……!?偷!?師兄,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說話怎麽這麽難聽!你是嘴裏吃了炸藥嗎!我都沒什麽意見你在這裏胡鬧什麽!你再這樣以後就被再和我說話了!魏爻小師弟才剛剛進唐門,你就這麽欺負排擠他,有個做師兄該有的樣子嗎?”


    一直不動聲色的賀林也微微皺了皺眉,對胡帥道:“夠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賀林師兄,可是……”


    賀林作為宿旭的首席弟子,平時在這些弟子當中還是相當有威嚴,胡帥聽到他發話後,雖仍舊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師兄都讓你先回去了,你還賴在這裏幹嘛啊!快走啊!”盛雪儀在一邊催促道。


    “我……”


    雖然賀林自始至終隻說了一句話,然而從他微皺著的眉間也能隱隱看出他的怒意,迫於賀林的威嚴,他不得不閉嘴。


    恨恨地剜了眼魏爻,胡帥將手中的食盒遞給盛雪儀後,心有不甘地離開了。


    經過魏爻身旁時,他用隻有對方才能聽見的聲音惡毒地說了句:“不就是個邪門歪道的假娘子嗎,哼。”


    聲音很小,聽在魏爻心裏卻如同五雷轟頂般。


    第一次,他的眼裏毫無掩飾地出現了——殺機。


    月色朦朧,很好地掩蓋了他眼中的肅殺之色。


    賀林背著雙手,漠然地站在一旁,盛雪儀安慰了他一會兒,便遣散了剛才湊過來夜巡的弟子們。


    直到許久,魏爻的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不禁為剛剛自己內心閃過的那些惡毒想法給驚住了。


    “很生氣?”賀林問。


    魏爻有些慌亂道:“不不,雪儀師姐,賀林師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的行為的確很不對,都是我的錯才是。”


    盛雪儀:“你怎麽那麽呆啊,都說了不怪你,我做的東西我都還沒開口,哪輪得到他在這兒說三道四,他就是嫉妒你你還看不出來呀,下次他再找你麻煩你必須得反抗,你不能老像個軟柿子似得任人欺負啊!”


    單純心大的盛雪儀或許從來也沒想過,胡帥之所以會那麽做的原因都是因為誰。


    魏爻:“不怪胡帥師兄,是我的錯。”


    賀林一直靜靜地注視觀察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可是,你的心裏並非這樣想的。”


    魏爻臉色變了一變,神色有些怪異。


    賀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就這樣吧,今天的事忘記就好,的確錯不在你。”


    說完這句話後便離開了。


    魏爻望著賀林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也不知在想些什麽,盛雪儀想要陪他一起回去,不過被他婉拒了,最後,還是提著食盒一個人獨自回了房間。


    “鴻雁天空上


    對對排成行


    江水長秋糙黃


    糙原上琴聲憂傷


    鴻雁向南方


    飛過蘆葦盪


    天蒼茫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鄉


    天蒼茫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鄉”


    站在門口的魏爻聽到房間裏傳來代望舒低沉而磁性的歌聲,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笑容,明亮而又有些哀傷……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修修改改了好幾次,明天再找找趕腳,胡帥隻是個炮灰,不用在意,hhhhh


    喲喲,明天又放榜啦,希望殿下大人闊以給我個好榜單,哦迷途佛媽媽咪喲


    大人萌,來一發趴


    第18章風花雪月


    “你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啊,月黑風高夜的,難不成跑去幹壞事了?”


    見魏爻好半天才回來,代望舒又忍不住嘴欠調侃他。


    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又為他打開後,魏爻才勉強露出一個微笑:“沒什麽,就是半路回來的時候肚子突然痛了起來,去了趟茅廁……”


    他一聽,立刻厭棄地擺了擺手:“剛剛才拉屎完回來,身上肯定是臭的,洗手了嗎,這樣還怎麽讓人吃得下去東西。”


    魏爻無奈道:“我洗了手的,很幹淨的。”


    代望舒還越發越上天,仍舊任性道:“那我也不想吃了,睡覺。”說著便又懶洋洋地躺倒在了床上。


    魏爻沒再多說些什麽,默默地又將食盒收拾好放在了一旁。


    對於代望舒而言,不過就是讓魏爻跑了個腿而已,說不定還為自己讓他得到了一個小小的鍛鍊而沾沾自喜,但對於魏爻而言——


    卻是一次非常糟糕的經歷。


    但是他卻什麽也沒說,再加上代望舒神經本就大條,即便魏爻臉色有些不對,他卻也沒有去深想,哪怕是多問一句,多關心一句也好——以致於在後來的經歷中他也錯失了多次發現魏爻異常的機會。


    夜晚,魏爻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胡帥經過他身旁時說的那句話反反覆覆地迴蕩在他耳邊,如同魔咒般,深深烙在了他的心裏。


    不就是個歪門邪道的假娘子嗎。


    曾經在教坊司生活過的記憶又一幕幕地浮現在了腦海當中……


    ——以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時候,他大概八歲左右,正是處於小孩兒天真爛漫的年紀。


    因為從小被當成姑娘來養的緣故,所以那會兒他對自己的性別也處於懵懂狀態,芸姑姑又沒有和他說過這些,他就理所應當地認為自己就是個姑娘,隻是,每次當教坊司的姐姐們一起共浴的時候,芸姑姑卻從來不允許他一同去,因為此事,他還和芸姑姑慪過一段時間的氣。


    有一次,當地很有名的一個貴胄世家的少爺跑到教坊司來尋歡作樂,那個少爺名字叫做王峰,不過二十歲左右,正是剛過弱冠年輕氣盛的年紀,卻因為經常縱慾過度而造成下盤虛浮,臉色蠟黃,一副憔悴易損的模樣。


    盡管他從小在風月之所長大,卻因為還年幼,所以並不懂的男女之間的那種事。


    王峰有個非常奇特且令人不齒的癖好,就是在行事之時喜歡叫,而且是放開聲的大叫。


    一般這事都是該讓女人來做,然而王峰卻不,他偏就喜歡自己叫,完完全全地將自己床/伴聲音給掩蓋了去。


    當時魏爻正和幾個姐姐在教紡司樓下的院中嬉戲,便聽到了樓上傳來王峰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浪,叫聲。盡管教坊司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也經不住王峰那震耳欲聾如槓鈴般的聲音。


    幾個深諳此事的少女聽後隻是站在一旁但笑不語,魏爻卻覺得很是疑惑,便天真地問道:“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樓上那人傳來的聲音感覺好痛苦呀。”


    其中一個叫做麗瑩的少女捂著嘴輕笑,“是很‘痛苦’,聲音都找不著調兒了。”


    另一個少女拿著手帕作勢在她身上輕輕打了一下,“你呀,就沒個正經的,一個姑娘家家,說這話也不害臊。”


    麗瑩就接著道:“有什麽可害臊的,害臊還怎麽賺男人的銀兩?”說著,將話頭轉向了一頭霧水的魏爻:“小爻啊,你想不想救樓上那人呀?”


    “麗瑩,你……你不會是想……”


    “哎呀真是,想多了你,小魏爻才多大啊。你們啊,看著就好,偶爾也做點好玩的事情嘛。”


    她自然不會想到,無心間讓魏爻做出的“好玩事”會在今後造成如何影響。


    單純的魏爻聽後老實地點了點頭,乖巧答道:“想。”


    於是——


    片刻後,魏爻站在教坊司樓下的院子中,和屋內的王峰展開了一場嗓子與嗓子之間的比拚。


    王峰:“啊!啊!”


    魏爻:“殺人啦!殺人啦!!”


    王峰:“去啦!去啦!老子快去啦!”


    魏爻:“別去!別去!!馬上就來救你!!!”


    王峰叫的聲音越大,魏爻越是使勁地扯著嗓子大聲喊,那仰著脖子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大有把屋內人比下去的架勢,或許是覺得還挺好玩兒,魏爻喊得越來越大聲,脆生生的童音中還夾雜著些許屬於孩子才有的柔嫩稚氣。


    很快,正在屋內行魚水之歡的王峰也注意到了魏爻的叫喊,好好得性致也被這喊聲給減去了大半,他試探著又大叫了句:“救命!救命!快來救我!”


    魏爻在院中又接到:“馬上!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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