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不由喜形於色, 現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這個男人居然還注意到自己的臉色不好, 也不枉自己為他辛苦的生育孩子,她笑道:“臣妾還沒有恭喜皇上。”


    “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 還是叫朕的名諱吧,喊皇上生分……”


    “胤g?”花開想起以前他是阿哥的時候,也曾經這樣要求過,可是她不敢,就怕他將來翻臉的時候說她沒有尊卑,不為自己想,也總要為孩子們想想, 更何況他現在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了, 誰知道他將來會不會翻臉?就像康熙爺對八阿哥的額娘,惱了的時候就說她是辛者庫賤婦,當時是他怎麽不想想,他跟辛者庫賤婦生了孩子, 豈不是說明他也很賤?


    花開淡淡笑了笑, 叫個一次半次的就好,跟在皇上身邊,一定要掌握好分寸,不能忘乎所以。


    “嗯。”皇上答應了一聲,他看了看花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心中的歉意不知道怎麽說出來, 原本他想著給她一個後位,可是昨天跟禮部那些官員怎麽也說不通,隻因為花開是改嫁給他的,既然如此,他不封皇後總行了吧!


    門口小祿子輕聲喊道:“皇上,時辰到了。”


    “進來吧!”皇上起來洗漱,見花開要來服侍,他忙說道:“你再躺一會兒,天還早著呢,若是感覺身子不舒服,趕緊宣太醫,你現在雙身子,要格外小心些……”


    花開連忙答應了,不過還是起床幫他穿戴整齊,眼看著皇上走了,九月進來了,她扶著花開上了床,花開也睡不著了,隻倚著床頭發愣,九月問道:“主子,奴婢聽說禮部那邊已經備好了分封的金冊子,萬歲爺就快要分封後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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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一笑:“應該是吧。”


    九月又小心翼翼的道:“主子就沒問問萬歲爺?”


    “沒有,問這個做什麽?皇上想說自己就說了。”


    “奴婢聽說,本朝的慣例是貴妃有兩名,皇貴妃有一名,都是派八名宮女、四名太監、四個嬤嬤伺候,咱們儲秀宮的人員正相符,不過,聽說當年孝懿仁皇後就住在儲秀宮。”


    九月的意思花開當然明白,無非就是盼著她能做皇後,花開可不這麽想,現在已經不是八旗子弟剛入關的時候了,那時候孝莊貴為皇太後,照樣可以下嫁多爾袞,而現在,滿族經曆了將近百年的儒家文化的熏陶,就算四阿哥有心思讓她做皇後,禮部的那些人也不會答應,皇上剛剛登基,朝局不穩,他不會在這上麵費太多心思。其實隻要皇上有心,她不做皇後也沒什麽,若是皇上無心,縱然做了皇後,也隻是個傀儡。


    花開隻問道:“年氏呢,景仁宮裏有多少人服侍?”


    “景仁宮的份例跟主子您一樣,想起這個奴婢就不舒服,不就是年家的勢力大嘛,可您給皇上生了好幾個阿哥!她有什麽資格跟您一樣?更何況她還是個啞巴……”


    花開一皺眉“這話以後不要隨便亂說,皇上最講規矩,若是傳了出去,就算我怕是也保不住你。”


    九月忙說道:“奴婢自然知道,也就是在主子跟前說說。奴婢還聽說,李氏也被接進宮來了。”


    “李氏?”


    “是啊,您說三阿哥那裏……”


    花開不由蹙起眉頭,她辛苦養了弘時一場,可不希望他有什麽意外,李氏即便進了宮,身份也不會高吧?但願不要讓弘時起了什麽別樣心思……


    花開思忖半天,也不得要領,隻囑咐道:“儲秀宮的這些人,你都要管束好了,不準亂嚼舌頭議論別人短長,更不能主動招惹是非丟了我的臉。”


    “是,主子放心。”九月笑著應了,又提醒道:“主子,您以後的自稱也要改改了。”


    自稱本宮嗎?花開還真有些不習慣。


    用過了早膳,小福子喜滋滋的進來稟道:“主子,奴才聽祿公公說,萬歲爺打算立皇儲!”


    花開一聽這個,心就有些亂,曆史上弘曆是太子,可現如今弘元才是康熙皇上看重的,弘時也沒有跟八阿哥攪合在一處,又是胤g的長子,胤g他會中意誰?還有他的後位,到底是哪個?


    花開心事重重去永和宮給太後請晨安,到了永和宮門口,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進去。雖然德妃娘娘已經晉升為皇太後了,可是她就是不肯遷宮,還是住在原先的永和宮裏,為了這個,皇上和花開不知勸了多少次,在花開看來,太後雖然沒有在康熙皇上的靈前鬧,很明顯她也對她的長子繼位很不滿,這是以此發泄呢。


    永和宮裏,皇上的女人基本上已經都在了,皇太後麵帶病容,沒有什麽精神,花開行了禮落座,太後瞟了她一眼,道:“你身懷六甲,以後就不用天天來永和宮請安了。”


    花開忙欠身說道:“太後,兒媳自是該侍候婆母,這是應盡的本份。尤其是皇上最近事忙,不能總來太後跟前盡孝,臣妾等人更應該代皇上盡孝道才是。”


    太後“哼”了一聲,她對花開不知道是一種什麽心情,總歸很不滿,花開恃寵而驕,本來能給小兒子治病,卻總是借故推脫,不就是因為老四寵著她嘛!竟然因此就不把自己這個婆婆放在眼裏了……


    太後淡淡笑道:“鈕鈷祿氏,哀家聽說皇上現在正與大臣商議立皇儲一事,你可知情?這可是國之根基……”


    眾人聞言,都看向花開,皇上的這些兒子,大多數都是從花開的肚子裏出來的,花開忙說道:“這樣的國事,皇上怎麽會跟臣妾說……”


    太後自然不信,她陰鬱的冷笑道:“李氏,你的三阿哥可是皇上的長子。”


    花開這才注意到,李氏居然也來了,正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她聽見太後這話,正有些惶恐。旁邊站著弘時的媳婦董鄂氏,難道自己沒來之前,這裏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兒?太後這意思是她看好弘時?或者是她跟皇上說過什麽?


    坐在花開下端的宋氏,心中打著小算盤,她知道即使現在太後病中,也仍然抓著後宮的管理權不放,在康熙皇上活著的時候,她就一直管理後宮,現在兒子做了皇上,她一個皇太後仍然霸著以往的權利不放,皇上又沒有皇後,鈕鈷祿氏雖然得寵,卻不過是寡婦改嫁來的,她做不成皇後,說一千道一萬,這後宮之主還得是太後,想到此宋氏討好道:“太後說的是,皇上一向是講究禮法的,長幼有序……”


    這話太後聽了極為受用,她滿意的一笑,瞥了花開一眼。


    花開的嘴角不自覺勾起了個一個弧度,原來她以為太後也不像是史書上所說的那般糊塗,沒想到她今天竟然來這一出,即便她是太後,朝堂上的事兒她也管不著吧,沒想到她居然想捧起李氏來跟自己打對台,李氏是個什麽身份?立儲還講究立嫡不立長呢!自己的身份可比李氏高得多了。


    花開趕忙從身邊的茶幾上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雙眼含笑的看向李氏,道:“原來李姐姐也在,你身子可好?明兒我讓弘時去看看你,弘時雖然不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不過這些年我待他一直跟親生的一樣。”


    太後聽了頓時不高興了,正想刺激花開兩句,忽見永和宮的總管李太監在門口探了探頭,太後忙問:“有什麽事?”


    李總管說道:“稟主子,萬歲爺已立下皇儲。”


    永和宮裏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太後再也不是病懨懨的模樣,她厲聲問道:“皇上立得是誰,你還不快說!”


    花開記得清清楚楚,皇上是秘密建儲的,在雍正朝之後,清朝的皇上就建立了秘密建儲製度,所以她坐的穩如泰山,反正誰也不會知道皇上立下的儲君是誰,急也沒用。


    李總管躬身說道:“皇上親筆書寫了詔書,用密封錦匣裝了,就收藏在乾清宮正大光明匾額後麵,並下旨等他百年之後,才可揭開錦匣。”


    太後瞪著李總管“如此,大清上下隻萬歲爺知道皇儲是誰?”


    “是……”


    太後臉色有些難看,她明明說了弘時是最好的立儲人選,皇上當時也未反駁,今天居然來了這麽一出,他還把自己這個額娘放在眼裏嗎?烏雅氏臉色變幻不定……


    董鄂氏也有些受打擊,弘時雖然無意儲位,可是她還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登上那個位置,太後原本給了她希望,現在看也不過是鏡中月水中花。倒是李氏吃齋念佛這些年,爭勝的心早就淡了,她也知道這是皇太後拿她當槍使……


    董鄂氏已經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幾天正鬧病,因著這些天跟太後和李氏走得近,她便不好意思求花開給她的兒子看病,這會兒沒等來想要的消息,心裏便急著回去看兒子。


    太後聽了李總管這消息,心下惱怒,也沒有什麽心情說話,隻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回去吧,哀家也累了。”


    眾人趕忙起來告辭,花開回到儲秀宮,蘇培盛已經帶著皇上的旨意等著了。


    花開趕緊跪下接旨,沒想到封妃詔書來的這樣快,皇上早上離開的時候,居然半個字都沒提,花開事到臨頭居然有些緊張起來。


    蘇培盛帶來的兩個禮部的文官,就是皇上任命持節冊封的正副使,二人早就聽說過最受皇上寵愛的便是眼前這個女人,看模樣也就二十多歲,雖然眉目清秀,距離傾國傾城實在差得遠,再加上懷孕,身材臃腫,實在不知道皇上喜歡她哪裏?


    蘇培盛見二人居然打量起皇上的女人來了,不高興的咳嗽了兩聲,二人頓時神情一凜,忙從內務府太監手裏拿過錦盒揭開,取出冊封詔書,“鈕祜祿氏接旨!”


    “朕惟讚宮廷而衍慶,太後聖母諭旨,側福晉鈕鈷祿氏,端莊淑惠,毓質名門,禮教克嫻,益勤修而罔怠,以冊印封爾為熹皇貴妃,爾其時懷隻敬,承慶澤之方新,益冒柔嘉衍鴻府於有永,敬哉。”


    花開神情稍滯,原來她是熹皇貴妃!那舒雅呢?封的是什麽?她正愣神,九月碰了碰她的胳膊,花開連忙謝旨道:“臣妾接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叩過恩,花開接過詔書,在九月的攙扶下站起來,這兩位禮部的宣旨官又跪下給皇貴妃娘娘見禮,再加上儲秀宮的這些奴才一起高喊:“賀娘娘高封!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時間花開心中激動,她現在是皇貴妃了!這皇貴妃跟皇後的區別就像是嫡妻和平妻,是幾乎可以跟皇後平起平坐的存在,她還以為皇上能給他一個妃子的封號就不錯了,畢竟她的身份不同……


    恭賀的聲音響了一遍又一遍,花開回過神來,暗道怪不得男人都喜歡權利,自己這樣心境淡然的,此刻都萌生了虛榮之心,有些飄飄然,更何況別人?


    花開拿著皇卷詔書,頷首笑道:“都起來吧,兩位大人也快請起,今天勞煩你們了,看賞。”


    禮部的兩位大人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此刻他們才感覺到花開身上雍容不凡、溫文淡然。


    花開發了話,宣旨官的賞賜當然格外豐厚,反正花開現在不差錢。蘇培盛陪著宣旨官離去後,九月將花開的賞賜都分發下去了,儲秀宮裏上上下下都一片歡騰,大家心裏都有一本賬,跟著得寵的主子,日後總不會吃虧。


    花開又忙命人去打聽舒雅的情況。正在這時候,弘元帶著弟弟妹妹也進來了,盈月上前抱住花開的胳膊“額娘,恭喜你呀!皇阿瑪說了,他不封後!”


    花開一驚“真的?你哪兒得了的消息?”


    “當然是女兒特意去了養心殿,問了祿公公的。”


    花開忙說道:“以後這些事兒還是少打聽,免得你皇阿瑪知道了不高興。祿公公也難做。”


    盈月笑道:“皇阿瑪當然都知道,他什麽也沒說,還讓女兒看著額娘別累著。”


    花開不由笑了,她又轉向弘元、弘曆、弘晝“你們怎麽回來這麽早?”


    弘元在花開身邊坐下,笑道:“皇阿瑪說今天是額娘封貴妃的大喜日子,特意讓兒子們早點回來陪額娘。”


    弘曆見屋子裏除了他們姊妹沒有外人,忙問道:“額娘,您說皇阿瑪的錦匣子裏寫的是誰?”他這麽一問,屋子裏的姊妹幾個都沉默下來了。


    花開心一沉,隨即笑道:“你想是誰?”


    弘曆說道:“反正兒子想隻要不是三哥就好,我琢磨著應該是四哥。”


    弘元忙說道:“五弟,這話不好隨便亂說。”


    “放心吧四哥,我也就是在咱們姊妹跟前說說,若是有外人在,弟弟再不肯渾說的。”


    弘晝也說道:“若是四哥就最好了,以後咱們可以隨便出去玩……”


    花開輕聲一笑,難得幾個孩子們都這麽齊心,也許他們都還小,不明白權利的重要,不過至少現在花開還是能放寬心的。她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溫聲笑道:“其實不管是誰,隻要你們哥幾個一直相親相愛的,額娘就最開心了。”


    直至吃罷晚飯,哥幾個才依依不舍的回阿哥所。


    花開忙將九月叫來“可都打聽清楚了?舒雅封的什麽?”


    九月稟道:“舒雅格格封的是齊妃。”


    花開點點頭,沒想到舒雅的份位還不低,九月接著說道:“年側福晉晉封為貴妃,比主子低了一等;四妃也就封了齊妃一個;宋格格晉封為懋嬪;耿格格晉封為裕嬪;武格格晉封為寧嬪;餘下的侍妾皆是常在,李氏被封了答應,這也算格外開恩了,多半還是衝著三阿哥的麵子。”


    花開心說,李氏的份位這樣低,看來弘時還是跟曆史上一樣,沒入皇上的眼……


    九月繼續說道:“奴婢還聽永和宮傳出來風聲……”她說著,居然遲疑起來,花開笑問:“怎麽不說了?在本宮麵前,還要顧忌什麽嗎?”


    九月笑道:“奴婢聽那口風,是太後看了皇上分封後宮的單子,說皇上的女人太少,丟了皇家體統,說明年應該選秀充實後宮。”


    花開聽見這個,不由得頭疼,花開倒是不擔心皇上會有新歡,她隻是對太後莫名其妙的的針對她頭疼,她怎麽就得罪了太後呢?無非就是沒有給十四阿哥治病,要不跟皇上商量一下,給十四試試看?就怕他病好了又出什麽幺蛾子……


    花開的身子日日沉重,又下了幾場大雪,天冷路滑,皇上就免了她天天去永和宮請安,花開倒也樂得不去見皇太後,因此就一直窩在儲秀宮,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春節。


    因為康熙皇上駕崩,這一年的除夕夜沒有什麽喜慶的節目,顯得格外冷清,不過對於花開來說,這樣最好,一家人在一起高高興興的吃頓團圓飯,還有什麽比這更開心的?


    大家都聚在永和宮,皇太後雖然對花開不滿,這樣的場合也不好說什麽,大家正守歲,花開卻突然肚子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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