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拿它來一而再、再而三地翻白眼。我實在很想解釋“渴望”這個詞是涵蓋了很多內容的,我看兩者的渴望有本質上的不同;一種是“你快滾開”,另一種是“好想睡覺”,風馬牛不相及的內容是不可以綜合的。更何況你這個傢夥的根本就是“欲望”吧!隻有一個“望”字相同通個屁!


    “盟主……”我被逼到床邊,可憐兮兮地朝他眨眼睛裝無辜。唉,剛才好不容易催動了僅剩下的那幾個有意識的腦細胞,得到的結論居然是“橫也是一刀,豎也是一刀,你認命吧!”


    “啊啊啊啊……”


    獨孤秦嵐笑著將我輕輕按倒在床上:“還沒開始呢,你倒先開始自我陶醉起來了?”


    ……那是我內心呼喊的回音好不好?


    不再理會我(裝的)哀怨,獨孤秦嵐將他的雙手慢慢地與我十指相扣,然後將我的手溫和地攥著,緩緩拉到頭頂固定。


    “我知道你平時的熟撚不是裝的,但也知道這個你是真的不熟。”他黑亮的眸子裏仿佛有星星閃爍,看起來如夜幕那般黑沉卻璀璨,“但是別怕,我在這裏。”


    ……“別怕”和“我在這裏”好像是相互矛盾的吧?


    孟子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天時地利……


    絕望了,我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得道者欺下來,那個溫熱而略濕的觸感從我的嘴角,溫柔地一點點向下挪,又在我的頸窩處徘徊。他呼出的氣息似乎很灼熱,細細的滲透過我肩上的肌膚,混進我的血液中,令我渾身都漸漸滾燙。


    “反應不錯。”他鼓勵似的說著,在我的左肩上輕輕咬了一口。


    我用左肩掙了掙:“別說得跟妓院老鴇調教新人似的。”


    “我是在調教新人。”他將我的雙手拉到他的後頸圈著,然後自己微微撈起我的上半身貼住他的,笑得更開心,“調教出來自己用。”


    再然後我意識到這種曖昧催情的姿勢是為了他好動手剝我衣服……


    “我……”


    咚咚咚!


    右手食指第二關節與木質材料快速而有力的接觸了三下的聲音,簡單點說,有人敲門。


    看來得道者沒人和啊……我頓覺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初現。


    獨孤秦嵐愣了一下,迅速將其自動化為“幻覺幻覺”的範圍。


    但是外麵的人顯然和武林盟主沒有默契,堅持不懈的咚咚咚。


    “盟主盟主!”


    還免費附贈內容配音。


    獨孤秦嵐料定了那人不敢衝進來,兩耳不聞床外事,一心隻練房中術……


    “媽的。”我給了他一腳,當然沒怎麽敢下力氣,“你要我叫床給外麵的聽?!”


    獨孤秦嵐隱隱壓著自己的不悅:“明天再做了他。”


    “獨孤秦嵐!那是急事!”


    武林盟主倒是沒再親下去,隻默默的看著我不說話。突然就用了力氣將我抱緊,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箍得我渾身發疼,他卻輕輕地顫著,想要壓抑卻做不到。


    無關□地,好像世界末日要來了似的。


    我本來想說“我的肋骨……”,但是我又臨時改成喊救命。


    就在我決定喊謀殺的時候,頸窩處傳來悶悶的聲音:“天大地大沒你大。”


    我好笑:“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好。長。”他抬起眼眉來,在我額上輕輕烙下一吻,“你要記得你說的。”


    我雙手摸了摸他的眉心:“你別笑了,好難看。”


    獨孤秦嵐起身將我拉起來,把扯亂的衣服整理好。我要自己來,他卻不讓我插手。


    “我來,敷兒。”他替我係好帶子,“我要好好確定你都打理好了。”


    輪到我皺眉:“到底發生什麽了?”


    “瘋了,他們全都瘋了。”獨孤秦嵐沒正麵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喃喃地說著,罷了又想起什麽似的轉身去掏了件東西。


    “給這個幹嗎?”我接過來,竟是把玉質匕首,渾身通透煞是可愛。


    “我知道你不喜歡身上帶點七七八八的,但是這個很輕,削鐵如泥。”獨孤秦嵐低聲回答著,那語調像是在安慰人,“就算是讓我放心,你貼身帶著行不?”


    “你別這樣,跟死了媽似的。”我仔細看了看匕首,“這個和你的劍什麽關係?”


    “這樣也給你看出來了?”獨孤秦嵐將我帶到窗前,“是一對的。”


    我邊收進懷裏邊感嘆:“哇,那這個也小太多了!”


    “大了你願帶著嗎?”他推開窗向外看了看,隨即轉回頭說道,“從這邊出去往北跑三條街,找到盡頭的那個小巷子,巷子裏麵點的地方有家壽材店,你從後門進去。”


    “獨孤秦嵐……”我眯起眼睛,突然外麵安靜了半晌的人又開始扯嗓子“盟主盟主”。


    “就來!不讓穿衣服麽!”獨孤秦嵐揚聲應承著,又轉回來,“快點走吧敷兒!”


    我壓低聲音:“到底是怎麽回事!”


    “寶貝兒,算我求你,快點走!”他把我往窗邊推,“到那裏會有人告訴你的。”


    我剛竄上窗台,就聽到有人破門而入,然後是那個“盟主盟主”的聲音改了內容。


    “啊!”居然還很震驚地尖叫了出來。


    我回頭,眼睛緩緩地朝那人眨了一下,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微笑。月光將在臉上,沒有半點刺眼。


    匆匆落下,那瞬間聽見獨孤秦嵐的不悅升級為憤怒而爆發:“多長膽子了?!我的房間也敢闖!……”


    第26章 .生在杭州,死在柳州


    作者有話要說:……破網絡……


    轉載的人請注意!這不是可以隨便轉的……一定要先行通知……  壽材店,俗稱棺材鋪。因為柳州木材好,適合做棺木,所以該行業蓬勃發展,為增長本地人均gdp和提供就業崗位做著卓越的貢獻。魏叔曾和我說:“到了柳州不去棺材店,就不算到過柳州。”


    於是我雄赳赳氣昂昂地拍了拍我到柳州的證據,的後門。


    吱呀——


    我愣了愣,看著打開的雙葉木門,沒來由的全身打了個冷戰。


    秋風瑟瑟,天上沒有太多閃光,隻是月亮帶著光暈,在浮雲身後有一下沒一下地藏著,邊上啟明星隱隱若現。光芒淺淺無溫,慘澹慘澹的顏色鋪在地上,勾勒出大片大片的陰影。


    ……居、居然沒關門嗎?!


    後門之後是後院(繞口令?),院子像是沒怎麽打掃的樣子。一層樹葉不算稀鬆地伏在地上,一陣風吹過,懶懶散散地翻滾兩下。唯一的一棵大樹沒剩幾片葉子,頂天立地地站著;仰頭望去,便覺得月亮是被那有這意識流派性質的樹枝戳著固定在半空的。樹下幾口棺材從大到小,從下往上地像金字塔那樣疊在地上,靜靜地印著月光,那木材的顏色光滑得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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