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甫一交手,就讓一旁的王倫看花了眼。


    王倫眼裏隻看見槍花燦爛,翻飛如雪,殺氣彌漫,似乎林衝每一槍都奔著直接要把楊誌刺翻在地去的。


    而楊誌手中一杆整個江湖最常見的樸刀,動作簡單,但極其快,配合他靈活的身形,讓王倫看得目不暇接。


    戰了有三十餘合,王倫總算看出了點門道。


    他先前曾在柴大官人處,聽一些江湖人士和軍中流落江湖的士卒吹牛,都說會得一手單刀破槍。


    但上得梁山後,與杜遷、宋萬聊過,才知道“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長槍破刀,輕輕鬆鬆;單刀破槍,萬中無一!


    楊誌用的樸刀,就是尋常單刀扣了個刀杆,長度不及長槍,在攻擊距離上就吃了虧。


    所以一開始猛攻時,楊誌還能憑借一股銳氣抵抗一二,但隨著雙方越戰越久,林衝就漸漸占據了上風。


    就連隻是粗通些拳腳功夫的王倫都看出來了,但林衝的招式也漸漸放慢了下來,又與楊誌鬥了四十餘合。


    王倫歎了口氣,知道這是林衝的職業習慣又發作了!


    林衝久在東京任職,作為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他手中的功夫極為紮實,但畢竟是教師,不是戰場廝殺的猛將,故而與人相搏時,便總存了切磋的念頭。


    怪不得原著中林衝單挑21次,竟有13次平手,顯然他總是習慣性地穩健,稍稍缺乏了一點狠厲。


    楊誌的氣息都變得沉重起來,他也算是軍中好手,誰曾想簡簡單單行個路,居然就遇到這樣難纏的對手!


    王倫於是高喊一聲:“林教頭,楊製使,且停手罷!”


    林衝聽見王倫喊叫,當即買了個破綻,朝後一跳,跳出圈外,將長槍立在身邊,拱手說:“楊製使,承讓!”


    楊誌喘了一口氣,一張苦臉勉強擠出個笑意來:“原來是東京的‘豹子頭’,不敢當,不敢當!多謝!”


    林家槍法東京聞名,楊誌不但聽說過,而且見過,他少年時曾見林衝的父親耍過一回,印象很是深刻。


    因為楊家也有一套家傳槍法,在東京禁軍中,還曾經有誰是第一之爭。


    隻是不知道這位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怎地到了這梁山腳下,當了個剪徑的強徒!


    楊誌也不多問,微微一歎,自知打不過林衝,拱了拱手,轉身就要走,連擔子也不要了!


    林衝不由得一愣,卻聽王倫又喊:


    “山下探子來報,我便知是楊製使路過,王倫身為地主,多有仰慕,欲請製使上山一敘,故而與林教頭相邀,楊製使且留步!”


    楊誌怒氣不由得上來,心想灑家清白人家,如何肯被你賺上山去?


    他卻不在意王倫說的梁山探子察得自己的消息,畢竟自己這張臉,實在過於明顯。


    林衝卻知道,王倫不是要強行拉人入夥的,隻看山上眾頭領意氣相投,這麽做也沒什麽意義。


    他當即說:


    “楊製使,我家哥哥有請,還請小歇,敘舊過後林衝親自送製使下山!”


    林衝一發話,楊誌反而不好拒絕了,畢竟是對方的手下敗將,便問:


    “當真隻是小敘?”


    王倫哈哈大笑:“豈能耽誤製使前程?我王倫說的話,製使不信,難道還不相信林教頭嗎?”


    看到林衝點點頭,楊誌歎了口氣,自去收拾擔子,回過頭時,那個跟來的民夫早已經逃走,顯然是被嚇跑了。


    於是王倫在前麵帶路,楊誌挑著擔子,林衝持長槍陪他閑聊。


    得知林衝居然被高俅高太尉陷害,又派人火燒草料場、逼得林衝上了梁山,楊誌大驚,隻是他還有求於高俅,於是期期艾艾地說:


    “高太…高俅這廝當真惡毒!”


    林衝隻是笑而不語,並沒有跟著怒罵。


    到得山上,進到聚義廳時,眾頭領都來相見,聞聽是楊誌前來,便都來拜見。


    阮小七快人快語,笑著說:


    “先有林衝哥哥來入夥,又有楊製使來,咱們山寨是愈發興旺了啊!”


    楊誌一張青麵憋得通紅,王倫及時解了圍:


    “小七,楊製使此番前來,非是入夥,是我有事相求!”


    他擺了擺手:“眾兄弟且入座,陪楊製使盡興飲一回!”


    酒過三巡,楊誌便迫不及待地問:


    “寨主說有事需要楊某幫忙,不知是何事?”


    他若不問清楚,這酒實在喝不安心。


    “我欲往東京一行,隻是路途不熟,便請楊製使與我同行,路上也有個照應!”


    這話一出,聚義廳中頓時安靜下來。


    林衝心中熱切,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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