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太過分……”


    我的聲音似乎是從腳底擠出來的,輕飄飄的,根本帶不出一絲威脅。


    “你說怎麽才算過分?這樣算麽?”說著他朝我額頭上吻了一記,不待我反應,又問:“這樣呢?”他吻在我臉上,然後慢慢下移。


    之前我們也有過一段肌膚相親的肢體糾纏,可以用疾風暴雨和幹柴烈火來形容。


    那時雖然在最後關頭剎住了腳,可我當時對他的心境不如現在明晰,且更不知道他對我的想法。


    那時頂多是我一廂情願,可就因為是一廂情願,跟他的親昵動作中也是我占著主動,如何如何,怎樣怎樣也都是我較勁似的索取。總的來說,我可以自己安慰自己,沒有吃虧。


    但現在……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愛上他的,也許還沒夠愛,就算是喜歡,我還是沒弄明白。即使這個問題在這之前我思考了很多很多遍。


    為什麽喜歡上他,這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那麽,他為什麽會喜歡我?


    他沒有解釋,甚至都沒有在口頭上說說這個事實。他隻是逼迫我認清我的心,然後就是他那些透露著喜歡我的行為。


    可是,他真的是喜歡我的嗎?就像我喜歡他那樣喜歡我?……


    我真的很想一把推開他,然後嚴肅地,仔細地,與他討論一下。


    可是,那似乎更令人頭疼……


    我看著他越來越近的眼睛,看見他眼睛裏一臉迷糊而疑惑的自己正在他漆黑的瞳仁裏迷失,我突然覺得,那些問題非常可笑,可笑到不足掛齒,甚至連有這樣的想法都是愚蠢可笑的!


    心裏的鬱堵一掃而空,我忽然覺得身心輕快,滿腔熱血奔騰而來要將將我吞沒。可還是沒能夠,因為在那之前,我已經先被他眼睛裏的漆黑吞沒,然後是淪陷……


    我緩緩閉上眼睛,用身與心緊緊抱住他……


    章之五十五 我和周吉錦的清白都在昨晚洗清。


    我躲在被子裏露出兩隻眼睛,看著覃美人將那張突然多出一團紅的床單收拾在一旁,依然感到震驚:兜兜轉轉這些時,我竟然還是第一次!


    覃美人要來拉被子,我連忙裹緊向裏一滾:“他們還是會看見的!還會看見!”


    “我讓王媽拿去洗了?”


    “不行!王媽是個大嘴巴!她如果知道了,整個大周就知道了!”


    “那你要怎樣?”


    “我不管,反正那是你弄出來的!你負責處理!”


    “是麽?”覃美人突然連著被子將我抱住,讓我滾都滾不動,“你可不能信口胡說。”


    “我怎麽胡說?”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


    我又看到他不懷好意的笑:“這樣,我們再來一次,印證一下就知道了……”


    我羞得臉若火燒,可不自主地想到昨晚,渾身又燥熱起來。


    “怎樣?”他趁我不備掀開一角,猛然鑽了進來。


    “哎呀!快出去!”我措手不及。


    他從後麵緊緊抱住我,立即讓我動彈不得。


    “別動。”他低低吼了一聲,帶著黯啞的危險的聲音,我敏感地捕捉到裏麵的意義,然後是腿間的異樣,我不敢再動。


    “你別亂來啊……”


    警告的話還是要說的,折騰了一晚,可不僅僅是我害羞什麽的。


    話雖這麽說,可我的氣息也不穩,連我自己聽起來也有些挑逗的意味,雖然我絕不是有意的。


    好在他真的沒有亂來,良久,隻在我後頸輕輕一吻。


    “傻瓜!”他平復了粗喘的氣息,漸漸恢復常色:“這有什麽羞?以前不是還以此自恃麽?如今是被我揭穿了真相,掛不住麵子了?”


    我聽得出他是在故意挑釁,可如今我卻沒了跟他拌嘴的興致,撇撇嘴:“誰知道呢……我一直以為跟周吉錦……那天晚上他脫得精光……”我身上一緊,覃美人把臉埋在我頸間忽然喝住我:“臭丫頭,你是故意刺激我嗎?真以為我不敢再來?”


    我連忙要解釋,他又道:“先說說話吧。”


    他的熱度漸漸降下來,抱住我的手也鬆,他坐了起來。


    “快起來,老蘇過會兒就要來了……”


    我轉過身看他:“蘇妙手?他沒來大周?你們不是一起來的麽?”


    “恩,他本來是要來的。不過被人絆住了。”


    “是淑羅?”


    他點頭:“淑羅有了身孕,他不得不回去照顧。”


    啊?我也爬坐起來:“可是淑羅是你爺爺的妃子,怎麽能夠?”縱然以前鬧著玩,偷情也不能有果子呀?


    “他倆之前就認識,老頭子早就知道他們的關係。淑羅是她爹硬塞進宮的,老頭子想當媒老頭,為了打消她爹的顧慮,直接封她為妃。暗中卻撮合著他倆,這招瞞天過海倒真瞞住了她家那些人。”


    我驚訝不已,不過那老頭子一看就不是個按常規出牌的人,所以驚訝也隻是短暫的。


    “你爺爺……”不過我想到了那天他抱著我哭的糟老頭。


    “是個瘋頭子。”覃美人接過話說道:“不過,他年輕時也是個受情傷的。”


    我精神起來:“怎麽說?”


    覃美人隻笑了笑,並沒有滿足我的好奇心,我略有失望。


    “洞房花燭那天,我再講給你聽。”


    我不以為意,卻心癢癢地,聽到洞房花燭幾個字,又覺得臉燒,忙轉移話題:“那你說蘇妙手今天來是什麽意思?我這幾天好好的,再沒犯心痛。”想到被他逼著喝藥的痛苦時光,我仿佛又看見他端著藥款款朝我走來,身後還跟著騰蛇。


    “他是來接我回去的,你苦著臉做什麽?”覃美人笑著揪了一下我的臉。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忽而有些急切:“你說什麽?你要回去?你都跟我……你為什麽要回去?”


    我見他還是淡淡地笑著,越發焦急,心像被人揪住,喉嚨也被醋灌滿了:“你到底回去幹什麽啊!……”


    覃美人將我肩膀摟住,嘆了一口氣:“不回去準備準備,怎麽八抬大轎娶你進門?傻丫頭,我又不是一去不回——”


    “你敢!”我推開他的肩膀,怒瞪他:“你若敢不回來我就找你去!”


    “如果找不到呢?”他調笑。


    “找不到我找別人去!周——”覃美人一手捂住我,臉上嚴肅:“若有下次,我定讓你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他似乎真動了怒,我抽抽搭搭不再做聲。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行麽?”


    “傻瓜!”覃美人無奈一笑:“哪有跑到新郎家去出嫁的姑娘?”


    我還想說什麽,忽而天旋地轉又躺了下來,他不容拒絕地欺身,我再次繳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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