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女人的屠宰場!


    房間裏安靜到隻有電腦發出的嗡嗡聲,以至於幾分鍾後突然響起的絹子的低聲呢喃,就像幽靈在嘆息:


    天啊,那麽美的一條大腿!怎麽可以像長矛一樣被削尖了腿骨插進自己的肚子裏呢?!可憐的女人!舌頭,印征,你說舌頭真的可以被當成領帶嗎?被人從脖子裏扯出鮮血淋淋的舌頭,那種情形想一想我都要不寒而慄!哦,真可怕!那個女人眼看著砍刀朝自己的臂膀揮下卻無能為力,無能為力啊!我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麽被人砍掉了頭顱,但我真的希望我的頭,不要靠著一層就要迸裂的皮膚,耷拉在自己的胸前!還有,還有那個手捧著自己被人從肚子裏掏出的腸子的女人,天啊,真可怕,女人……


    在絹子的低語聲中,一幅幅被肢解、被殘害的女人圖片,間隔著相同的時間,從印征的眼前——


    一一跳過!


    破損的腦漿四溢的頭顱,殘缺到隻剩下半截胳膊塗滿了血汙的軀體,脖子被刀劃破後清晰可見的抽動的喉管……


    空氣,一時間凝滯的要令人窒息了。


    《恐怖食人案:良家女孩》三五五


    三五五


    就這些嗎?時間漫長的好象過去了一萬年,絹子看見點擊了幾下電腦的印征終於抬起了頭,瞥了眼剛才留出的窗簾縫隙,問怔怔站在他身後沉默了許久的自己。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絹子憤懣道,還不夠嗎?!你比我更清楚,這些不可能再是ps的吧,印征?!


    這些倒不是!印征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長出了口氣又道,你剛才說什麽,還不夠?夠什麽?這些,說著,他指了指依舊在跳動的圖片,道,我也可以從網上下載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幾天前——絹子對印征忽然的糊塗真的有些怨恨了,提醒道,報社有個女記者被人分屍!


    你是說……印征問絹子道,你懷疑是他?


    是!而且不是懷疑,是肯定!


    肯定什麽?肯定這些圖片裏就有那個遇害的女記者,你就是想告訴我這些,對嗎?


    難道沒有嗎?絹子直起脖頸反問道。


    這個……印征說著回頭看了眼依舊不緊不慢變換著圖片的電腦,別開了話題,問絹子道,你喜歡聚會嗎,王太太?


    什麽聚會?一時間絹子被印征問的一頭霧水,茫然道,你究竟想說什麽啊?


    就是屬於你們——說到你們時,印征加重了語氣,道,你們那個圈子裏的聚會。


    我們——回味著印征語氣的變化,絹子忽然揚了揚頭,忘記了自己剛才的狼狽,語氣裏甚至有些得意道,當然,我喜歡那樣的聚會!


    那——沉思著,印征問道,你還記得今年夏天的一次聚會嗎?


    幾月,絹子矜持道,難道你忘了夏天有幾個月嗎?那季節,我可是幾乎每天都有聚會呢!


    七月!印征提醒道,而且地點應該是在“淩波莊園”!想起來了嗎?


    那次嘛——拉長了調子,絹子的臉色忽然黑了下去,語氣裏帶上了一絲不滿,嘟囔道,我沒有參加!


    哦,為什麽?印征挑挑眉道,難道莊園的主人,王董事長的弟弟,會忘記邀請他這個新科嫂子嗎?


    他敢!絹子不屑中夾雜著悻悻,嘟囔道,要不是我老公,他現在還什麽都不是呢!是我自己不想去的!


    為什麽?印征問道。


    《恐怖食人案:良家女孩》三五六…


    三五六


    本來我計劃好是要去的!絹子想也沒想張口就道,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本來對聚會根本就不感興趣的瘋子像鬼一樣從平房裏鑽了出來,對站在院子裏的我和他爸爸說他也要去,所以我就不去了。


    就是說那次聚會王飛去了,是嗎?印征盯住了絹子,確證道,“淩波莊園”那一次?


    對!也不知道瘋子吃錯了什麽藥。說去就去了!絹子怨恨的看了眼印征,憤憤道,其實那次我都準備好了!知道嗎,我的一條腿都搭進車裏了啊!瘋子!


    那你也不知道那次聚會都有誰參加了,是嗎?印征沒有理會絹子話裏的憤憤不平,又追問了句。


    當然不知道了!絹子悻悻的吊了吊臉,道。


    後來你也沒問,笑了笑,印征問道,那次他為什麽非去不可嗎?


    沒有!絹子一口道,反正就見他那個唯恐得罪兒子半點的老爸回來後臉上跟朵花開了一樣,一陣喜一陣悲的。


    你沒問原因嗎?印征問。


    沒問!絹子道,沒那個興趣!倒是後來他自己忍不住對我說了。


    都說了些什麽?印征問。


    那老東西說他總算見兒子和陌生女人搭話了。可——可了半天,臉上透出股幸災樂禍樣的絹子打住了話語,強忍住笑反問印征,你能猜出來老東西擔心什麽嗎?


    什麽?印征追問道,"可"什麽?


    笑死我了!原來那老東西擔心自己兒子有戀母情結,給自己找一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老女人!哈哈!說完,絹子滿足的打了個小哈哈,忽然臉又紅了,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印征,不再言語。


    那就是說和王飛搭腔的是個比他年齡大很多的女人,對嗎?印征忽略掉顯然想起自己其實和王飛也相差不了幾歲的絹子腦海裏閃過的有關“戀父情結”的尷尬,問道。


    肯定了,絹子點點頭,道,肯定是那樣一種女人,要不老東西也不會擔心了啊!


    他——印征眼睛死死盯在了絹子的臉上,過了陣兒,才對一臉莫名其妙看著自己的絹子道,你老公,也就是王先生,有沒有告訴過你,那個和王飛交談的女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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