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拓心裏得意, 臉上裝酷,這隻刺蝟仗著自己毛絨絨就耍心機,害的他晚上睡不好覺, 現在純屬活該。


    童雋收回手,就看見原拓心口處再一次冒出了一片片半透明的粉色小泡泡。


    這個特效不用係統解說,他見過——美得冒泡!


    童雋憋著笑, 搖搖頭, 遺憾道:“可惜太硬了摸著不舒服, 還是小刺蝟那種軟軟毛毛的手感比較好。”


    小刺蝟本來氣得半死, 一聽這話, 眼睛biu一下子亮了起來。


    原拓笑容僵住, 深感沒麵子:“你說誰手感比較好?”


    童雋笑道:“你都聽見了, 好話不說二遍。”


    原拓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跟誰鬧著玩過,唯獨童雋會這樣和他逗, 他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一點小開心。


    原拓將雙手撐在童雋身側,把他半壓在床上,俯身笑問道:“不行, 你得誇我,要不然親你了。”


    童雋本來就怕癢,被原拓湊過來的氣息吹在脖子上,笑的不行,連忙用手撐住他的胸膛,阻止原拓靠近:“就不誇, 我說你肚子不夠軟不好摸。”


    兩人正鬧著,宿舍門忽然被一下子推開了,外麵也有幾個男生打打鬧鬧地進了門。


    原拓和童雋都沒反應過來, 同時向著門口看去,隻見是聶山平和隔壁宿舍的幾個同學一起打球回來了。


    他們鬧哄哄地進了宿舍,是要把打球之前扔在這裏的衣服課本拿走。


    大家剛贏了球,精神上的亢奮勁還沒過去,隔壁宿舍的張小軍滿麵笑容,抱著籃球第一個進門,正好看見原拓姿勢曖昧地半撐在童雋身體上方。


    原拓和童雋都有點愣,還沒想好這種狀態下要說點什麽,就見張小軍興奮地“嘿呦”了一聲,把球扔在地上,往原拓身上一撲,猛力壓住他的後背。


    張小軍大笑道:“呦,疊羅漢呢?我也來我也來!”


    原拓:“……”


    童雋:“……”


    童雋躺在床上,眼睜睜看著三四個大男生一哄而上,一個摞一個把他壓到了最底下。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孫悟空的感受。


    要不是男友力max的拓哥胳膊有勁,他覺得自己會被壓成一片貼在床麵上的人皮。


    大家擠在他的床上又笑又鬧,場麵令人不忍直視,小刺蝟差點被聶山平一屁股坐死,嚇得紮了他一下,“刺溜”一聲跑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幫土匪鬧哄哄的玩夠了散開,聶山平說他晚上要回家,魏博則壓根是整個周末都不在宿舍,總算隻剩下了原拓他們兩個人。


    童雋從床上爬起來洗了個澡,將自己亂七八糟的床鋪收拾了一下,舒口氣道:“幸虧他們傻,剛才那一進門,可嚇死我了。”


    原拓也剛從浴室出來,正在擦頭發,聞言微怔。


    但隨即他就把自己的輕微失態掩飾下去,笑著說:“怎麽,你很怕咱們的關係被發現嗎?”


    童雋說話的時候沒想那麽多,聽到這個問題後,他看著原拓思考了一下,從對方眼底發現漫不經心之下的認真。


    童雋盤膝坐在床上,衝原拓伸手,原拓握住他的手,低頭親了童雋一下,在他床邊坐下。


    童雋道:“我提醒你一下知道了咱們兩個的事,可能你爺爺會生氣。你努力了這麽久,他已經把你當繼承人培養了,要是發現你找了個男的,說不定會改主意。”


    原拓不假思索地道:“他愛生氣不生氣,改主意就算了。”


    他將童雋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裏,怕他不信,語氣有點急的說:


    “我現在努力爭這些東西,一方麵是不想受李欣麗和裴洋擺布,更重要的是,我想配得上你,我不能讓你跟我在一塊了,生活質量反倒下降。”


    “但要是你不跟我在一起,這些還有什麽意義?我自己一天三頓飯,有個小屋子就能過了。”


    童雋笑道:“你這不是說我難養活嗎?”


    原拓也笑,但他並沒有把話題轉開,認真道:“雋雋,這些話我可以立刻就去找我祖父說,要是他真的生氣了,我就不在裴家了。可能開始是會艱難一點,但你等我三年,大學畢業之前,我一定能掙下一份安穩的生活。”


    有童磊和童海生在那裏,童雋自己也是個個人能力極強的人,他用不著原拓養,但有些東西,他不要原拓也得給。


    童雋沒想到原拓這樣打算,默了默,笑著說:“不用,你都不在意,我可能在意嗎?”


    原拓沒接茬,低頭想了一會,掂量著問他:“那你喜歡孩子嗎?”


    這次童雋幹脆地搖了搖頭:“我自己住慣了,愛清淨,沒想要要小孩。不過我想過你可能會喜歡。”


    原拓跟他不一樣,從小缺乏親情的孩子,應該會很重視自己的親人。


    原拓想了想,緩緩地說:“如果我有一個孩子,我想我應該會很愛他,因為有血緣的牽係在那裏擺著,我不會像裴洋一樣,成為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但是如果沒有你,無論是孩子還是伴侶,我都不需要,我不想有另一個人來伴我度過餘生。”


    童雋凝視著他的眼睛,覺得很奇妙,來到這個世上,竟然會遇到原拓這麽一個人。


    他看到原拓的眼中也倒映著自己的雙眼。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兩人吻在了一起,這下沒有人搗亂,原拓還是把他壓倒在了床上,身體緊緊相貼。


    一切好像發生的順理成章,兩人相互撫慰著,糾纏的難舍難分。


    童雋剛換好的睡衣扣子都被蹭開了,當原拓的手順著衣服滑進去之後,他猝然悶哼了一聲,手指抓緊了原拓的腰,留下紅痕。


    聽到童雋紊亂的呼吸,原拓也覺得自己仿佛要瘋了。


    雖然一切發生的毫無準備,他們並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但還是讓他在精神上感到一種巨大的亢奮和滿足。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和任何一個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也不曾真正體會過這樣的感覺。


    對方是童雋。


    隻要這一個認知就夠了。


    他的動作生澀沒有章法,恨不得將對方完完全全地占有。


    這時,係統暗黑教育片裏的哭泣和慘叫掠過腦海。


    原拓最後還是忍住了。


    一切結束之後,童雋剛剛整理好的床又亂成了一團。


    童雋還有點沒緩過神來,他急促地呼吸著,用手臂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原拓躺在童雋身邊,片刻後從床上起來,先從童雋的衣櫃裏又拿了身衣服出來,俯身抱抱他:“你再去衝一下,把衣服換了,明天我洗。”


    過了會,童雋才隔著手臂“嗯”了一聲。


    當晚兩人便都擠在他床上睡了,原拓摟著他,有些心猿意馬,本來以為自己會睡不著,閉上眼睛,卻一直等到鬧鈴響了才醒過來。


    昨晚兩人都忘了拉窗簾,看見灑在床上的陽光時,原拓有點恍惚,他想起自己好像有很久很久沒做過噩夢了。


    再想想過去那些偏執而瘋狂的日子,胸腔中盛滿著無處紓解的仇恨與黑暗,看所有人都充滿著敵意,他忽覺好像換了一段人生在活。


    原拓向來是行動派,他覺得既然連這樣親密的事情都發生了,他非常有必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決心。


    沒等到下一個周末,原拓直接撿了課少的一天,曠了兩節微積分,開車回了位於s市的裴家老宅,去找自己的祖父。


    裴老對於原拓的突然回來有些意外,開始還以為是公司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這祖孫倆在某種意義上有點相像,認可對方的能力,卻並沒有多少血緣關係上的記掛,甚至見多了還會比較煩——因為性格都擰。


    原拓平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回來肯定有要緊的原因,於是裴老在他的茶室裏麵見了自己的長孫。


    原拓開門見山,將一個文件袋遞了過去:“爺爺,您看看這個。”


    裴老打開文件袋,裏麵是幾張按照時間順序排列的事件列表,最早的時間大概在22年前:“這是什麽?”


    原拓道:“我媽在大學期間並無交往男友,大學畢業之後進入《青年雜刊》編輯社工作,工作不到兩年就跟裴……跟父親結婚了,社會關係和過往經曆非常簡單。”


    他點了點那幾張文件紙:“她基本來往的人員和各階段的經曆都在這上麵了,我沒有發現任何疑點。但聽說當年我媽淨身出戶的原因是她婚內出軌,爺爺,您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裴老道:“誰告訴你調查這個的?”


    原拓道:“世上總有不透風的牆,隻要發生過,總會知道。”


    裴老帶著審度看著他,見原拓麵不改色,在心裏慢慢地歎了口氣。


    其實在這個孫子選擇通過劉特助聯係他的那一刻,他就應該做好準備,原拓回來,不是因為親情的吸引,甚至也不是為了裴家這份豐厚的家產,他想要一個真相。


    這孩子的性格太硬,也太倔,一旦執著於做某事,便很難放下。


    裴老道:“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原拓直視著老人,鋒芒畢露:“但造成的傷害不會改變。”


    裴老對於他的回答並不意外,思索一下,慢慢地說道:“其實當初,我是非常反對你父母離婚的。雖然我也不喜歡你父親娶她,但不可否認,她的性格脾氣都要比李欣麗好得多,起碼不會招惹是非。”


    原拓沒說話。


    裴老又道:“在你出生之前,他們兩個的感情還不錯,後來先是笑娟說要離婚,因為知道阿洋在外麵有了人,阿洋一開始不同意,說是會把這件事解決掉,以後好好過日子,因為當時你剛剛出生,笑娟也就答應了。”


    “但沒過一個月,不知道阿洋為什麽會變卦,口口聲聲說是笑娟對不起他,兩人鬧的不可開交,最後還是離了。”


    原拓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將手邊的文件紙上捏出了褶皺:“也就是說,在這一個月之間,他覺得自己發現了我媽出軌的證據?那證據呢?”


    裴老凝視著他,說道:“你就是看到了,又要如何處理這件事?”


    原拓用手撐著額頭,靜了片刻,然後道:“爺爺,你放心,我不會用裴家當筏子。這裏麵也有我的心血,公司裏的每一個員工都靠著它生活,我不會因為私人恩怨破壞這些。但冤有頭債有主,做錯了事的人,無論過了多久,也應該付出代價,不是嗎?”


    裴老倒是因為他的理智而有些意外了:“這一年,你成熟了不少。我原來覺得你手段偏激,做事沒有顧忌,現在倒是沉穩了。”


    他將桌上散亂的文件推回給原拓,告訴他:“你父母沒有離婚之前,一直是在二樓住的,後來你父親娶了李欣麗,我看著心煩,這才讓他們搬了出去,但你母親的東西應該都沒拿走,你一會去二樓看看吧。”


    這些他一直沒有跟原拓說,因為能夠感受到原拓身上的戾氣和仇恨,所以裴老也在刻意淡化與原笑娟相關的事情。


    但現在,他已經察覺到了原拓的日漸成熟穩重,當一個人有了一定的底線和自控力,那麽也就可以放心地交代他一些事情了。


    原拓道:“好。”


    他頓了頓,又道:“謝謝爺爺。”


    裴老這才喝了口麵前的茶水,問道:“你就是因為這事特意回來的?”


    原拓道:“不是特意因為這件事,主要是還有個消息要告訴您,我有固定的交往對象了,等大學畢業我想和他結婚。”


    裴老非常驚訝。


    這個孫子跟他喜歡沾花惹草的父親完全不同,自律,冷淡,雖然各方麵條件都十分出眾,但裴老也想過,他不靠人介紹撮合,恐怕這輩子都得打光棍了。


    不過畢竟原拓年紀還小,他也不著急。


    像是他們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其實不動情遠比動情要安全很多,正好以後可以考慮一下,和哪個家族聯姻,夫妻之間像是合作對象一樣相處也不錯。


    但原拓竟然會主動告訴他,不但有對象了,還是一上來就奔著結婚去的。


    這讓裴老頗有種“知人知麵不知心”,“你的人設不大對”的驚詫。


    他可不願意原拓再弄得跟裴洋一樣,婚姻狀況磨磨唧唧,於是直接就問:“哪家的?”


    言下之意,門當戶對是基本要求。


    沒想到原拓也爭氣,直接就告訴他:“童家的。”


    童這個姓比較少見,他一說裴老就知道是童海生了,想了一下,覺得還挺滿意。


    原拓在感情問題上實在是省心到讓他喜出望外,自由戀愛還能找個這麽合適的門第:“童家不錯,童海生雖然不是世家出身,但他現在這番事業都是自己打拚出來的,現在正是上升期,以後還有的發展呢。”


    “而且他們家家風也正,你找了童家的孩子,是你的福氣,那就好好處著吧,有事多理解,不要相互欺瞞。”


    裴老說的對,兩個人之間怕的不是爭執不和,而就是瞞來瞞去,讓誤會越來越深。


    原拓點了點頭道:“好。”


    裴老說完之後想了想,這時忽然又覺得不對勁:“等一下,我怎麽記著童海生隻有兩個兒子呢?”


    難道是找的私生女?那可就……


    原拓淡定道:“就是兒子,我和他小兒子在一起了,童雋。”


    裴老:“……”


    他盯著原拓,半天沒說話。


    原拓道:“爺爺,您這裏有沒有什麽家傳的寶物?最好是比較有年代感的那種,我想拿一樣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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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態度坦然中帶著一絲囂張,裴老總算確認,不是自己聽話聽錯了,而是這個臭小子真的找了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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