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進了月牙湖花園,如果蘇北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新開的樓盤,他們家在這小區開盤前就已經搬到北京去了,怎麽會在這裏買房子?


    鬱言下了車,一手撐在車頂,俯身向裏看著蘇北,嘴邊勾起一抹笑,“是要自己下來還是我抱你下來?我不介意第二種。”


    蘇北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讓開。”


    站在樓道門口蘇北又不動了,見鬱言準備進去,忙拽住他的衣角,“這是你家?”


    鬱言轉頭,“怎麽了?”


    “那讓我來幹嘛呀?”蘇北有點埋怨的味道。


    抓住她拽住自己衣擺的手,用力握住,一把將她拉進了樓道。“這是我自己的房子。”


    蘇北抬起望著他,一臉疑惑。


    “你不就是在想我爸媽是不是也在,那我告訴你,他們都不在。”鬱言好笑地看著她說道,蘇北頓時有種被一眼看穿的尷尬。


    掏出一串鑰匙,在食指上轉了一圈,“季蘇北,你在緊張什麽?”


    蘇北小聲嘟囔道,“誰緊張了。”


    鬱言笑而不語,鑰匙一轉,防盜門“吱呀”一聲被打了開來。


    進了門鬱言自己換了雙拖鞋就朝客廳裏走,蘇北站在玄關不知所措。


    鬱言沒聽到跟上來的腳步聲,轉頭看向蘇北,見她還愣在原地,不禁眉頭一皺,“站那兒做什麽?進來啊。”


    蘇北鬱悶,主人沒遞拖鞋給她,難道叫她自己去翻鞋櫃嗎?


    不過這事放在鬱言身上還真是做得出來,嗤笑一聲,“季蘇北,你腦袋不是挺靈光的嗎?拖鞋不就在鞋櫃裏,自己不會拿嗎?”


    蘇北憤憤地來開隱藏式鞋櫃,拿了雙看似全新的拖鞋換上,走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了下去,轉頭到處打量這套房子。


    鬱言拿了瓶礦泉水遞給蘇北,“家裏什麽都沒有,就將就點吧。”


    坐到蘇北旁邊,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蘇北下意識頭一偏,怎麽他跟譚磊沒事都愛摸她的頭,她又不是京巴。


    擰開瓶蓋猛的喝了一大口水,蘇北轉頭看向他,“這裏裝潢都是按你的要求弄的嗎?你就這品味?”


    鬱言知道她什麽意思,無非就是諷刺他眼光俗氣,毫無品味而言。笑著伸手捏住她的臉頰,“你希望是嗎?”


    瞥見蘇北眼中一閃而逝的得意,鬱言不覺家中了手中的力道,“不過很可惜,讓你失望了。這房是買的現成的豪華精裝,我昨晚也是第一次來。”


    “痛呀!”臉頰傳來的疼痛讓蘇北忍不住叫了出來,有些失望沒能打擊到他,不過很快在他的注視下她又開始不自在起來。這人的眼神跟狼似的,兩眼就差冒綠光了。“你昨晚到南京的嗎?你爸媽也回來了?”


    鬱言兩臂一張橫擱在沙發背上,“我回來找我老婆的,他們回來幹什麽?還是說你現在就迫不及待想要見公婆了?”


    聽他說得這麽理所當然,蘇北反倒臉“騰”的一下紅了,又氣又羞。實在想不明白這個渾蛋怎麽臉皮這麽厚,一年沒有聯係她,現在突然冒出來,就當這一年完全不存在似的,老婆叫得那麽順溜,憑什麽啊?!


    “你剛說這房子是你自己的,是什麽意思啊?”蘇北岔開話題,再次打量起這套房子。


    鬱言站起身,順帶一手也將她拉了起來,“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我自己花錢買的。”


    蘇北之前也想到過,但真的聽到這個答案是還是咋舌了,下意識就脫口問出,“你哪來這麽多錢?你現在就可以向銀行申請貸款了嗎?”


    鬱言轉頭看她一眼,“誰說買房就一定要貸款了?我高一就開始炒股了。”當初若不是還沒滿十八周歲,他一定會留在南京。


    蘇北懷疑地看著他,人家一家子奮鬥了一輩子還不一定能一次性買一套房子,她家楊思雲也炒股,哈佛金融專業畢業的高材生炒股到現在也沒說賺到一套房子,有時候還虧得一塌糊塗。


    “記得我走的時候跟你說的話什麽嗎?”鬱言拉著她進了朝陽的那間主臥,蘇北心莫名一緊,手心微微冒汗。


    鬱言仿佛並沒有要她回答,接著又說道,“季蘇北,我說過在清華等你,你現在開始準備了嗎?”


    清華?!他真的考上了?


    忽然蘇北看到床頭櫃上某樣東西,掙脫開他的手,走到床頭櫃前。熟悉的信封,熟悉的信紙,熟悉的字跡,上麵還有被淚水暈開並早已風幹的痕跡。


    旁邊的牛皮紙袋裏,滿滿都是淡藍色的信封,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她一年來寫得所有的信,她曾以為石沉大海的信。從未得到過回應,但卻一直堅持每天一封,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執拗什麽。


    桌上那封是高考前一天的寄出的,也是最後一封,她想,如果他沒回來,那就收手吧。


    鬱言看著她僵直的背部,輕歎了口氣,走過去從後麵環住她,“對不起,高考結束以後這些信才到我手上。不給你打電話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打給你,我一定控製不住從學校溜出來,買張機票直接飛回南京。我說過我會在清華等你,所以我必須努力。”


    “誰說你等我,我就一定要上清華了。我不要上清華,清華有什麽好,我就呆在南京,南大考不上還有東南,東南考不上還有南航南師,南京學校多著呢,我不會去北京的。”蘇北身體輕顫著,控製不住激動起來。


    原來這一年的神傷都是因為清華啊…人說在想要得到某些東西時必定會有所失,看來,這都是真的。


    驀地鬱言轉過她的身子,定定地看著她,烏黑明亮的眼睛夾雜的各種情緒,百般莫測。“真的不去北京?”


    垂下眼,蘇北咬緊牙,“不去,說不去就不...唔...”


    鬱言捧起她的頭,牢牢的扣在掌心,低下頭準確地覆在那張倔強的小嘴上,柔軟的唇瓣,香甜的津液,一如以往般讓他執迷。


    他的吻從來都不是輕柔溫情的,像侵略者一樣帶著霸道的狂野,強勢撬開她的貝齒,緊緊糾纏住甜美的丁香舌,挑逗,追逐,糾纏,放肆,舌尖劃過口腔中的每一寸,久違的顫栗再次引爆全身。


    譚磊那一次的偷吻也不過是唇觸唇,並沒有深入。所以隻有激烈的吻隻有他對她做過,她不知道別人接吻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她無從比較,但她覺得他的吻似乎總是帶著一股魔力,讓人欲罷不能。


    腰間陡然一緊,彼此仍糾纏著的舌頭短暫分開,“專心點。”


    蘇北先是一怔,手驀然環上他的腰,閉上眼睛用力地封住他的唇。憑什麽每次都是她處於弱勢,憑什麽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就憑她喜歡他?報複般狠狠吮吸住他的舌尖,學著他在他的唇舌上勾畫,逗弄,原來掌握主動權的感覺這麽好。


    鬱言也任由她胡亂的撥弄著,忽然遊動著的小舌朝他的上齶處猛然一頂,他略微分神,緊接著舌尖傳來一股刺痛,瞬間鹹腥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頭。


    要玩?那就繼續玩。嘴邊揚起一絲邪惡的笑,卻滿含寵溺的味道。


    她從不勉強自己去接受任何她不喜歡的事物,正如別人也無法勉強她去接受,所以剛剛的事情她必須對自己負責,她沒有拒絕並不是不可以拒絕,隻是潛意識裏自己不想拒絕。也許隻有這樣的親近才能稍微填補這一年來自己所承受的難過和寂寞。


    天色早已漸沉,夜幕降臨在金陵這片土地上。


    蘇北醒來的時候鬱言還沉睡著,緊緊摟著她,兩條大腿夾住她的腿,將她緊箍在自己懷裏。蘇北不禁一笑,這個家夥,連睡覺都是這麽霸氣。


    鬱言手機的嗡鳴聲還在持續,蘇北伸手推了推他,“電話。”


    見他沒什麽動靜,蘇北幹脆直接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捂住他的嘴,果然很快鬱言就皺著眉睜開了眼睛,蘇北再次重複,“電話。”


    鬱言一把抓過她狠狠的吻了一下,這才下了床找手機,可憐的手機已經不知道滾到地板的哪一個角落去了。


    接完電話鬱言拿了身換洗衣服就進了浴室,蘇北見他進去後,迅速下床穿好衣服,身體遍布著羞人的吻痕。


    在床上呆坐了一會,蘇北忽然想起一件事,拿起鬱言的手機撥號,但綠鍵還沒按出去,想了下覺得不妥,按了紅鍵取消。不過四周瞄了一下,並沒有看到座機,她本來想給楊思雲打個電話說晚點回去的。


    鬱言從浴室裏出來,見蘇北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床邊,嘴角不覺微微上揚。“想去酒吧玩玩嗎?”


    “啊。”蘇北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點點頭,“去。”她一直挺好奇酒吧裏麵到底是什麽樣子,究竟是不是像外麵人說的裏麵徹夜狂歡,群魔亂舞。


    簡單洗了把臉,蘇北便跟著鬱言下了樓。本以為要出去打的的,但他卻拉著她到車庫,一輛重型機車停在那兒,黑得發亮。


    將安全帽遞給她,笑著挑眉,“妞,敢坐嗎?”


    一把奪過安全帽係好,鬱言已經將機車打火,蘇北一腳跨坐在他身後,摟住他的腰,“這車誰的啊?你不戴安全帽?”


    鬱言伸手將她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一拉,蘇北重心不穩,一下子整個人趴在了鬱言背上,剛要發作,鬱言就笑著說,“坐好,抱緊了。”說完摩托車一下子衝了出去。


    出了小區鬱言才回答她剛剛的問題,“這車是我一朋友的,昨晚開這玩意去機場接我,把我送回來後來上樓喝了些酒,回去的時候就打的走了。怎麽,不相信我的技術?”


    蘇北搖搖頭,不過很快意識到他看不到,又小聲說了句,“沒有。”


    重型機車的轟鳴聲和呼嘯的風聲蓋過了蘇北的聲音,鬱言沒聽清楚,蘇北又大聲吼了一遍,“我相信你!”


    吼完他跟她都笑了,宛如夜幕下耀眼的煙花。


    蘇北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喜歡鬱言,忽冷忽熱,飄忽不定。阿嬌說她有受虐傾向,就喜歡找折磨。但這一刻,她覺得愛情本就是一場折磨,越折磨越甘甜。


    忽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前方十字路口的左邊衝了出來,刺眼的車燈讓人眼睛很不舒服,還沒來得及用胳膊擋住,耳邊便傳來“轟”的一聲,然後世界的一切忽然變得安靜下來…失去意識之前隻覺一個溫熱的緊緊護住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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