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海鷗是你的朋友,那你怎麽還射它們呢?”項雲故作嚴肅地問道。


    小孩從兜裏掏出一把金黃色的薯條,得意地說:“它們聽我的呼喚都會飛下來吃薯條,但隻有你,不理我,所以我就……”


    項雲看著那些薯條,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接過小孩遞來的薯條,塞了兩根進嘴裏。


    薯條的味道鹹香可口,帶著淡淡的海鹽味,隻是口感稍顯軟糯,似乎已經放置了一段時間。


    “小朋友,你怎麽不和你的小夥伴們一起玩呢?”項雲邊吃邊問道,同時用手指了指遠處那群正在做遊戲的孩子。


    小孩撇了撇嘴,一臉嫌棄地說:“她們整天隻知道跳繩、翻花繩、踩格子,一點意思都沒有。”


    項雲聞言,心中暗自好笑,這小家夥還是個頑皮的小子。


    他繼續問道:“那你爸爸媽媽呢?他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


    小孩歪著頭,瞪大眼睛好奇地問:“我媽媽在睡覺啊!你說的爸爸是什麽呀?是媽媽的朋友嗎?”


    這孩子是單親家庭?


    項雲撓了撓頭,略顯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換了一個話題:


    “嗯,小朋友,這裏怎麽白天街上人這麽少,就你們這些孩子在逛呢?”


    “叔叔,你還沒回答完我的問題呢!我們交換答案好不好?我問一個,你答一個。”小孩子雙臂交叉在胸前,一臉認真的討價還價。


    項雲無奈,隻好先滿足孩子的好奇心:


    “好好好,爸爸呢,就是和媽媽一起生下你的人。他通常在外麵工作,賺錢來買食物、衣服和其他東西,好讓你們和媽媽過上好日子。他是媽媽一生中最親密的朋友,也是你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小孩聽了,眼睛瞪得圓圓的,一臉疑惑:


    “啊?可是我媽媽的食物都是張大媽給的,而且她最好的朋友是婷姨啊。那婷姨和張大媽,她們是我的爸爸嗎?”


    項雲被逗笑了,蹲下身子,耐心地解釋:


    “不是的,小朋友。爸爸隻能是男子,就像叔叔這樣的男子漢。”


    說著,他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以示自豪。


    小孩好奇地走到項雲腳邊,仰起頭,用手在自己的頭頂比劃了一下,然後跑到項雲的腿邊,再抬頭墊腳,試圖把手舉到項雲的頭頂,以此來比較兩人的身高。


    “叔叔你好高啊!我媽媽晚上見過的那些男人朋友,都沒有你高呢。那他們也都算男子漢嗎?”小孩驚訝地問道,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晚上?男人朋友?”


    項雲心中一震,他突然意識到什麽,連忙環顧四周的樓宇,目光在每一個高閣的名字上停留。


    “麗春院”、“錦繡閣”、“清水坊”、“詩女樓”……這些名字無一不透露出一種特殊的氣息。


    項雲心中暗驚,原來這第二圈的樓宇,竟然全都是妓院!


    嘶!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低頭凝視著這個孩子,項雲終於理解了為何他對“爸爸”的概念如此模糊。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而成熟的女聲從不遠處的巷弄深處傳來:


    “寧兒,你在哪裏?”


    話音未落,一位體態豐盈、風姿綽約的女子便出現在視線中。


    她身著一襲半透明的絲綢長裙,那輕薄的絲綢仿佛無法完全遮掩住她曼妙的身姿,隱約可見其光滑的後背與半邊上身。


    她的步伐輕盈,眼神中帶著幾分焦急與溫柔。


    小孩見狀,迅速從項雲身後探出頭來,又迅速縮了回去,害怕被母親責備。


    女子走近後,目光在項雲魁梧高大的身軀上停留了片刻,隨即恢複了嚴肅的麵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對項雲說道:


    “這位客人來得倒是挺早,我家孩子頑皮,沒有冒犯到您吧?”


    項雲連忙搖頭,解釋道:


    “在下項雲,並非這裏的客人,隻是一名路過的修士。請問女士,能否告知這個島嶼的詳細情況?”


    女子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後迅速走到項雲身後,輕輕扯了扯小孩的耳朵,將他拉到自己身邊。


    她這才再次看向項雲,語氣中帶著幾分戒備與好奇:


    “你不是客人?那你是怎麽進入內島的?你可知道,沒有遊花令的男子是不得入內的,這裏對外人來說可是凶險萬分。你如此大膽,難道不怕死嗎?”


    項雲聞言,不禁有些愕然,隨即釋然。他環顧四周,注意到遠處街巷中隱約傳來的腳步聲,心中暗自警惕。


    女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她警惕地四處張望,隨後拉著項雲的手,將他引向一個更為隱蔽的角落。


    “沒有遊花令的男子,在內島是寸步難行的。最多隻能在外麵的集市和碼頭活動。


    你倒是好膽識,竟然敢一頭闖進來。不過,你可要小心了,這裏常有修士巡邏,萬一被他們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女子壓低聲音,對項雲說道。


    項雲聞言,心中豁然開朗。


    原來這個島嶼分為五圈,每一圈都有著嚴格的界限和規矩。


    他淡然說道:“姑娘放心,我既然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內島,自然也有辦法平安離開。”


    女子聞言,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她突然湊近項雲,雙眼緊盯著他的眼睛,似乎要從中看出什麽秘密來。


    “你是會飛天的修士?”


    這是她特有的識人方法,通過觀察對方的眼神和微表情來判斷其真偽。


    項雲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聞言,楊倩柔立馬轉變態度恭敬地說道:


    “小女子名喚楊倩柔,乃是蘭心坊的一名撫琴侍女。之前若有冒犯項仙師之處,還請仙師海涵。”


    說罷,她輕輕地將身邊的孩子推到項雲麵前:“這是我的孩子,楊寧。寧兒,快跪下向仙師磕頭行禮。”


    楊寧聞言,立刻乖巧地跪倒在地,小腦袋低垂,正欲朝著項雲磕頭。


    然而,項雲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禮節,他連忙抬腳,輕輕擋住了楊寧即將落下的膝蓋: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客氣。咱們隨意些就好。”


    見項雲堅決阻止,楊倩柔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但隨即她又展顏微笑,將憂愁都隱藏在那溫柔的笑容之下:


    “仙師可曾用過膳?若是不嫌棄,我帶您去吃點東西吧。這裏畢竟是外頭,不如我們進屋詳談。”


    項雲點頭應允:“也好,邊吃邊聊。我確實有許多問題想要請教。”


    於是,楊倩柔領著項雲和楊寧,穿過曲折的巷弄,進入到蘭心坊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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