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傳言已經流傳了許久,竟隻有她和師父被蒙在鼓裏,再問阿久,竟然連他都知道……


    不過話說回來,她倒是想跟師父有什麽關係,可若是真有,又何必遮遮掩掩讓他們猜測,早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那日師父也找她過去問了,張口就直接了當地問,“ 阿陽,這些日子可聽到了什麽流言蜚語?”


    花陽心慌的厲害,看來師父也聽說過了,可她還得裝作不知,要是這麽大刺刺地跟師父聊起他們倆的傳聞,想想就讓人臉紅。


    “沒有啊?怎麽,有什麽不好的傳言麽?”


    看著徒兒一臉無辜,赤鬆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幹咳了兩聲,“沒聽到也好,也沒什麽大事,你若是聽了也不必放在心上……”


    “哦……”雖是答應著,心裏卻有些失落,不必放在心上……這話說的,一點點遐想都沒給她留。


    “師父,解顏姑姑已經嫁了人,您以後還會再取妻麽?”


    正等著答案,卻等來師父在她的額上輕敲了一下,“別說這些沒用的,快去吧!”


    抬起頭來看,師父的嘴角是含著笑的。


    花陽走出門去,突然想起姐姐瑤姬說的,“你喜歡那人是個好的,免去了生死輪迴,你們有機會永永遠遠在一起,何不去努力一把呢?”這話在她的心頭縈繞了許久,可她終究沒有勇氣。


    ***


    還好這日畫秋兒、金寶來找她玩兒,並著他們家的八個孩子,吱吱哇哇地在雲舒殿中跑來跑去。


    畫秋兒還嫌不夠熱鬧,又叫老二天佑去叫了白三娘娘倆和蘭舟,這下人更多了,赤鬆子也未說什麽,也就笑嗬嗬地由著他們去了。


    雲舒殿大,可人多了也還是顯得太亂,就有人提議到外頭,孩子們出了門就一路蹦蹦跳跳地跑開,一直跑到了不遠處的溪邊柳岸,這才就地玩開了。


    赤鬆子正和蘭舟攀談,卻不想這些孩子跑了出去,又被蘭舟勸著與他們一起出去,也就跟著眾人來了此處,這一趟倒是未白來,小徒兒上次笑的這麽開心已不知是何時了。


    那笑容就像是一朵又一朵的太陽花,開在了他的心頭上。


    孩子在一邊玩上了,大人們這邊也有些無趣,眾人無不想起他們的少年時光,現今容貌雖未變多少,心境卻再也回不到從前。


    “不若我們也玩一個遊戲?”白三娘最喜歡給生活找樂子,隻要有她在的地方,保準你玩的樂樂嗬嗬。


    “好啊!玩什麽?你說!”白皎皎第一個應和。


    白三娘想了半晌,忽地一拍額頭,“對了,最近凡間之人喜玩射覆,我敲著有些趣味,咱們試一試?”


    眾人不解,“何謂射覆?”


    “所謂射覆,本是凡間官家考核天文數術官員的考試,即準備一隻木匣,匣中找人放入一物,此物不可告人,再向上蒙上一布,樂趣就在其後,要找一人去猜,猜中了便是贏,猜不中就是輸,輸者要被贏者問一問題,無論是何問題都需回答,不準迴避,更不準扯謊。”


    “那誰置物品,誰又去猜,這要如何決定?”


    “這倒好說,找些木籤便是!”


    “這遊戲好!咱們這就玩罷!”白皎皎是個心思單純的,自然不去藏什麽秘密,因此也不怕玩這遊戲,第一個去響應的自然是她。


    花陽也未說什麽,就算她真的輸了,說真話說假話也沒人知道,都是心裏頭想的,誰還能扒開她的心去看看?


    不出一會兒,有人找來了木籤,誰知道這時候白皎皎又提議,說是怕人撒謊,所以要在半空中設下一個明鏡陣,說假話的人要被陣法映照,顯現出真實的想法來,花陽這才著了急,可惜騎虎難下,不得不繼續。


    有人去拉赤鬆,赤鬆子一直站在老榆樹下靜靜看著,自然不會加入。


    五個人抽籤,第一輪下來就選出了對手,蘭舟、金寶和白皎皎的都是綠簽,抽到紅簽的是花陽,黃簽的是畫秋兒,也就是說要花陽去放,畫秋兒去猜,倆人相視一笑,馬上就開始了對峙。


    花陽放好了東西,畫秋兒左猜右猜也未猜對,早已用了各種法術,依然是徒勞,最後才知道,原來花陽根本就什麽也沒放,畫秋兒雖是氣惱,可也隻得願賭服輸。


    “怎麽?你問吧?”


    花陽眯眼笑的賊兮兮,“秋兒,你可記得當年我們一起去景府偷明珠?”


    她這話一出,畫秋兒就覺得不對,“嗯,怎麽?”


    “那晚可隻有你被金寶捉住,後來他見到你就臉紅,快說,那晚你到底怎麽跑的?”


    畫秋兒臉氣的更紅,看了眼懸浮在空中的明鏡陣,到底不敢說假話,隻得招了,“那天晚上,我被金寶抓住,他實在是胡攪蠻纏,我沒法子,也就親了他一下,他愣住了,臉紅的不行,我就跑了……怎麽著?還想知道什麽?”


    其餘的人忽地笑開,這麽久了,他們都猜畫秋兒和金寶的開始和那晚脫不了幹係,卻未想到是這樣的內情。


    終是笑夠,又開始了第二輪,這次是白皎皎抽了紅簽,花陽抽了黃簽。


    白皎皎人是傻了點,玩遊戲卻機靈,放了什麽愣是怎麽猜也猜不到,最後打開來看,裏麵放的卻是一隻會變色的獨角仙,進了木匣子就變成了木漆的顏色,扁扁地趴在壁上,難怪花樣怎麽用神識去探都探不到異樣。


    “怎麽?輸了吧?”白皎皎有些得意。


    “輸了的話,我就問你個問題,阿陽妹妹,你心裏頭那個男兒到底是誰呀?”她學著蘭舟的口吻叫她阿陽妹妹,是因為她以為花陽心裏的那人必是蘭舟,在她看來,這兩人早已情投意合,隻差這最後一層,隻要自己能夠幫他們戳開,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誰知她這麽一問,寂靜忽地取代了喧譁,白皎皎仍是不覺,又去追問,“快說吧,阿陽妹妹?”


    畫秋兒想要製止,卻沒來得及。


    蘭舟低了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直笑著看他們玩樂的赤鬆眼神微顫了一下,似乎也在等著個結果。


    花陽麵色忽地毫無血色,她想看看師父,卻是不敢……


    “白皎皎!別問了!”畫秋兒嗬斥,這個白皎皎,就是太過沒心沒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唯獨她……


    白皎皎卻是根本不聽,“快說快說!你不說的話明鏡陣裏也會顯,不如早點承認好了!”說著已捏好了訣準備啟動陣法。


    花陽麵色更白,咬緊下唇,聲音已是帶了哭腔,“求求你,別問了,我誰都不喜歡!”


    畫秋兒見事情不妙,忙捏訣阻止明鏡陣,那方蘭舟也同時去阻攔,白皎皎見花陽如此也終是覺得不對,連忙收訣要止住陣法。


    可令三人意想不到的是,法術施展過去卻又被打了回來,三人俱是手臂一麻,眼睜睜地看著陣法啟動開來……


    明鏡陣中的迷霧散去,裏麵漸漸浮現出了個男子的麵貌,白皎皎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老大,眾人卻全都轉頭去看赤鬆,剛剛還在那靜靜地站著的赤鬆先生,怎麽忽然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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