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的燭光照在她的臉上,姣好的麵容上洋溢著滿滿的笑意,甜到心裏頭似的,時而安靜,時而咯咯直笑,將墜子朝著自己的頸間戴去,又覺很是不好意思,朝著鏡子照了又照。


    最後終是輕輕拿了下來,在自己的手腕上纏了幾圈,竟是剛剛正好,放下衣袖,正巧將小魚擋個嚴實,自己伸手又能摸到,這才心滿意足,換了睡覺的衣裳上榻睡了。


    ***


    第二日一早,白皎皎來了,身後跟著她那隻新得的哈巴狗,這狗被她取名叫麒麟,小小的一隻圓滾滾的,睜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偏偏被她取了個這麽大氣的名字。


    小麒麟倒是隨它主人,自來熟不認生,一來就蹭著花陽的腳尖舔來舔去,趕也趕不走,隻能任它舔去。


    白姣姣哈哈大笑,似是驕傲的很,“你讓我的小麒麟兒舔舔,又不能掉塊肉去,它這樣是喜歡你!”


    倆人圍繞著“小麒麟兒”說了半晌,花陽都以為她隻是閑來無事找自己玩的了,卻見白姣姣乍然蹦起,拉住花陽一陣跺腳,“對對對,差點忘了正事,你猜我來是要告訴你什麽事!”


    花陽哪裏知道,試著穩住麵前的人,“你說!”


    “畫秋兒!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她定親了!”


    花陽亦是大吃一驚,“和誰?”


    “還能和誰?金寶啊!”


    ☆、再遊蓬萊


    花陽還有白日的日常學業,不能立即就跟她走,所以兩人約好了傍晚一起,到畫秋兒家去問個究竟。


    她不懂什麽叫作比翼之好,卻心思更加細膩於別的女孩兒,在她看來畫秋兒和金寶的關係絕對不像她說的那麽簡單,未必是畫秋兒撒了謊,而是她自己都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果真,她們找上門的時候畫秋兒仍在逗她養的那兩隻蚱蜢,兩隻小蟲兒因為久不見陽光都已經泛了黃,精神倒是不錯,直挺挺的小肚囊翹翹的屁股。


    花陽雖然不討厭,但對這些蟲子類的東西都有些打怵,見白皎皎又被蚱蜢吸引了去忙拽住她提醒。


    白皎皎就是這樣,一旦看到了什麽好玩的熱鬧的就忘了自己的初衷,這時候才想起正事,一把摟住畫秋兒脖子,“來來來,咱們仨朋友一場,有什麽事都不藏著掖著,先犯了規的可是你,是跟金寶那小子學壞了?”


    畫秋兒從她胳膊下鑽了出來,頗有些臉紅,“怎麽,你們都知道了?”


    白皎皎嘿了一聲,“怎麽?我不發現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了是吧?”


    “哪能呢?你不來我就打算找你們去了,畢竟紙包不住火,你們早晚都要知道。”


    白皎皎鼻孔一哼,“算你識相,怎麽,你這是要跟金寶好好過日子了?”


    畫秋兒連連搖頭,“這更是不能了,我和他成親,無非也就是放長線釣大魚,等我們就算哪日和離了,也能將他的好東西分我一半,我看這帳劃算,再加上倆家大人研究好了,也就沒怎麽反對……”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就像是隻小蚊子,嗡嗡嗡嗡聽不真切。


    花陽總覺得不對,她說這話聽起來不像是出自真心,再看她種種表現,明顯是有些心虛的意思,可是白皎皎信了,認認真真地點頭讚許,“秋兒還是你聰明,你這麽一想,我倒也不懷疑了,一開始我還當你是要跟金寶那小子比翼雙飛不理咱們了呢!”


    畫秋兒麵色赧赧,訕訕地幹笑一聲,說什麽都要把這兩隻蚱蜢送給白皎皎,在花陽看來,大概是深諳白皎皎是個缺心眼兒的,為了轉移她的注意。


    花陽趁兩人玩的累了,連忙問了婚期,這才發現竟是離的極近,竟和姐姐瑤姬的差不多,幸而沒有撞在一起,快些周轉還來得及。


    ***


    蓬萊的危險雖是解除了,可是三島的人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今天是蓬萊,明天就可能是方壺或者瀛洲,到時候要是三島都沒有立足之地,難道還能一起被綁著飄走?雖然大概也商量不出什麽,可神仙的心也是肉長的,總覺得沒事開個會研究研究就比什麽也不幹幹坐著心裏頭踏實。


    這回送信的是蓬萊的一個小仙童,倒不是那個哪哪都有她的解顏,花陽回來的時候正迎上小仙童從雲舒殿裏出去,看他穿的是蓬萊的裝束,心裏頭就有些不喜。


    果然,一進門就被赤鬆子叫了過去,說叫她好好收拾些東西,要她明日與他一起去蓬萊。


    仙人們做事都是隨心所欲自由隨性的,可憐了她這個凡夫俗子,跟不上他們的腳步,毫無準備地就要與師父一起去那個她不喜歡的地方,可奈何她實在不想再表現出來讓赤鬆覺得她不懂事,更不願意讓師父和那個解顏單獨待在一起,所以也隻得照做。


    花陽早早躺下休息了一晚,把自己養的精力十足,已經準備好和解顏的一場惡戰,一早起來鬥誌昂揚精神飽滿。


    赤鬆子早早坐在食案旁等著,見到徒兒那副神采奕奕朝氣蓬勃的樣子微懵了一下,她剛剛來時從阿久那裏得的衣裳短了些許,隱隱露出雪白的絹襪,仔細看來個子是長了不少,隻因自己日日見她才未察覺。


    大概是修仙的緣故,頭上的髮絲也黑亮了許多,整整齊齊地束成個混元髻,因為年歲漸長,臉上的輪廓清晰了許多,一雙眼睛黑白分明,葡萄一般滴溜溜地轉著,眼角飛揚,有神的很。


    這孩子越大越美了,即便是這樣的打扮也遮蓋不住身上的那股子靈動的氣質,幹淨的像是一縷山間的青煙。


    也不知這樣的女孩子到底是誰能得了她的芳心,等到那時候隻盼她不要忘了自己這個師父,這個在她的生命中陪她一段又不得不放手的師父。


    花陽自是不知他心裏想的什麽,隻見師父望著自己淡淡的笑,不知怎的很是緊張,再摸自己的髮髻衣著,都是沒有什麽毛病,隻得輕輕提醒,“師父?咱們吃飯罷?”


    赤鬆子回過神來,笑容不減,吩咐阿久把早飯端上桌來,花陽見是稀粥,忙接過手來先給師父盛了一碗,隨後又自己盛了一碗,師徒兩個用過早飯,終是朝著蓬萊去了。


    靠岸之時倒也沒有那麽多人來接了,隻有一個十六七歲的蓬萊弟子,身著紫色的蓬萊服裝,一板一眼地招呼方壺過來的師徒兩個,又主動拿過花陽手裏的小包袱,又正正經經地引著兩人朝淩波殿走去。


    上次花陽第一次來到有些緊張,沒來得及自己觀察,這次故地重遊仔細一看,這個蓬萊不愧是弟子眾多人員興盛,單看這個淩波殿就已知道這是何等的名門大派,腳下的台階皆是黝黑顏色,粗略看下倒也無甚稀奇,可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中端倪,竟是極其稀有的玄玉製成,牆壁之上燦燦生輝,竟是貼滿了五彩鱗片,再看大殿兩旁用來托住蠟燭的燈台,正散發著幽幽銀光,真乃見所未見。


    不過再是稀奇也不能丟了方壺山的麵子,雖說蓬萊他們人多勢眾,穿的衣服也都有統一的風格,看起來像模像樣的,可他們也不差啊,師父的瀲水術還不是在關鍵時刻救了他們?再者說來,看看自己穿的,再看看師父穿的,顏色很是一致,也是頗有自己風格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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