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江州的百姓還真是忘恩負義,當初要不是陸箏的計策,他們現在肯定還在修堰壩呢,哪有時間在這造反。


    陸箏聽了我的打抱不平笑了笑,告訴我說這造反打仗之事百姓做不了主,而且當初我們匆匆離開江州,這修堰壩的功勞還不是憑湛王說的。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可也忍不住氣惱,畢竟在江州我和陸箏還是做了很多事的,估計就被湛王簡單幾句話帶過了,雖然說做好事不留名是件美德,但被別人生生占了這名頭還是很憋屈的。


    之後再揣摩這件事,自古成王敗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用嘴皮子打抱不平,而是擒了湛王,這功勞一事自會算得清楚,估計陸箏就是這麽想的吧。


    ******


    早朝過後,陸箏告訴我說大姐失蹤了,這幾日都忙著湛王之事,倒是很少想起大姐了。


    陸箏說因為三妹之死,早就派人嚴加看管大姐,之前她一直很安分,但昨日突然在武安侯府失蹤了,任憑眾人如何尋找都不見蹤影。


    我本是不想回憶起這等糟心事,我們三人在武安侯府相依為命,大姐更是救過我和三妹多次。三妹之死讓我不知道該拿大姐如何,隻想著等事情全部忙完以後再想,但無論如何大姐再站到我和陸箏的對立麵,那就是敵人,怎樣都不能手軟的,想想也是好笑,這些個東西還是大姐教我的。


    陸箏說武安侯在新皇登基以後,就提過武安侯府早前就有人有異心,雖未明確,但陸箏已經將懷疑之心放到大姐身上。


    我自是不願想這些彎彎道道,陸箏知我,故甚少和我提起這些。大姐的離開無非兩種原因,一是不願受到監管和製裁離去,二是回到她的主子身邊,若是一那還好,我也可以告訴自己說從此與大姐不再相見即可。


    雖然很想自欺欺人,但我明白我和大姐終將會見麵的,屆時二人情意全無。


    想想,現下和陸箏作對的也就隻有湛王了,大姐定是受湛王的指派,雖然我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


    我想著以後肯定會和大姐見麵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見麵。


    ******


    十一月上旬,緊急戰報,主將武安侯失蹤,戰況危急。


    秦老將軍請命鎮壓湛王。主將失蹤確實容易軍心大亂,為今之計唯有立即再派主將穩定軍心,此事之急,刻不容緩。


    陸箏對於人選還有所考慮,眼下朝廷必須派一個比武安侯更能鎮得住場麵的人。


    於是陸箏覺得禦駕親征,秦老將軍伴行。


    雖然很多人反對,但我們還是上路了,對,是我和陸箏。


    ☆、出征


    今日出征的場麵要比武安侯和秦小將軍出征時更為宏大,百官相送,百姓圍觀。


    我和陸箏在軍隊的最前麵,陸箏化妝成我的侍衛陪在我身邊,畢竟帶著皇後禦駕親征什麽的聽著都不太好。


    城牆上好多熟麵孔都來送我們了,令我吃驚的事梁妃也來了,不,現在應該叫她梁太妃了,看她的樣子,就像送子遠征的母親,不過看陸箏沒有任何動容我也就沒說什麽了。


    我們行軍的速度較快,周圍的風景和去往江州賑災的風景一樣,不由地讓我想起當時的場景,那是我們的心情沒有現在那麽沉重,而如今交戰在即,想著這也算得上是一場災難,人禍。


    也許是江州水患給雙方帶來的影響都是大的,當初武安侯和秦小將軍出征前,陸箏特意讓我囑咐了必須把戰場引到堰壩以北,不要再發生當年因為打仗毀壞堰壩之事了,而對方的想法似乎和我們是一樣的,在雙方的默契之下,戰場都避開了堰壩。


    主帥營設立在江州以北的衢州一帶,我們到達時雙方都在修整,現在都僵直著。秦小將軍帶著眾人來迎接我們,聽著浩蕩的聲音,我不禁覺得責任重大,雖然這種責任應該在陸箏身上。


    “秦小將軍,說說現在的情況吧。”雖說戰報會及時給我們送來,但一手的信息還是必須的。


    秦小將軍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現下雙方在明麵上是勢均力敵,但實際上,我們這邊很不利。首先是軍心的問題,武安侯失蹤一事很大程度上動搖了我們這邊的軍心,而對方由於湛王坐鎮,明顯比我們這邊好,不過皇上您來坐鎮,相信能很大程度上改善,其次是糧糙的問題,我們軍隊駐紮在衢州這邊,衢州百姓都往北轉移,糧糙雖說朝廷有補充,但湛王等人屢次派人來劫糧糙,有好幾次都得手了,對方軍隊向南就是江州,而江州以南的敏州糧糙豐富,對我們很不利。”


    我看到在一旁沉思的陸箏,又轉向秦小將軍,對他說道:“你說的朕知道了,朕需要想想對策,明天所有人過來商討吧。”


    秦小將軍自知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和旁邊的秦老將軍一同出去了。


    “怎麽樣,有什麽看法嗎?”我歪著腦袋對陸箏說道。


    陸箏走過來坐在我身旁,纖細而粗糙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桌子,我的心也跟著跳起來:“現下還不好說什麽,你晚些時候讓秦小將軍把這一帶的地況圖拿來,我需要研究一下。”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想,陸箏大概需要花大量的時間來琢磨對方和己方,一想,自己的身體又要熬夜了就覺得一陣心疼,不過大局為重,我也隻能口頭上抱怨幾句,希望陸箏早點想到打破僵局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說三分之二的時候換回來的,現在看來,大概到接近結局才會換回來吧,不過換回來沒多久了,也就是結局不遠了。


    ☆、戰起


    這兩天一直在下大雨,就像大家的心情一樣,陰沉沉的,看到這樣的大雨,我想到了我和陸箏在江州的日子,現下江州堰壩早就修好了,百姓不會遭到洪水的襲擊了。


    雖說江州現在造反,但我海事局覺得欣慰的,這些話我也是和陸箏說了,他隻是笑了笑,然後摸摸我的頭沒有說話。


    我是覺得他可能不太好受吧,畢竟像我這樣沒有為江州做什麽事的人都覺得難過,別說陸箏這樣出謀劃策的人了。


    雨勢越來越大,這樣的天氣待在家裏是最好的,喝著熱茶,吃著點心,最好還待在被窩裏,每天看著陸箏忙碌就好了。


    “在想什麽?”驀地,陸箏的聲音出現在我耳邊。


    我看著自己的模樣,他眉頭輕皺,染上了些許愁絲,化不掉,抹不開。


    突然很想抱抱他,我也確實這麽做了,陸箏身體一頓,好像有些意外,不一會兒他把手搭在我的背上,好似在安撫我。


    “我在想,如果我能喝著熱茶,吃著點心,待在被窩裏看著你忙碌就好了。”


    陸箏輕輕笑道:“你本來也沒有做什麽啊,每日隻要待在我身邊就好了。”


    我推開他,又悠閑地坐在凳子上:“那倒也是,這雨天還真是討厭。”


    他笑看著我,不再說什麽。


    ******


    一日後,雨停了,陸箏讓我派去打探地形的人說,前方山穀被雨水沖刷得厲害,石頭什麽的把路堵死了,怕是不能從那裏過。另外的路有兩條,一條是繞遠的山丘,還有一條崎嶇難行的石頭路,但這條路早就被湛王陸修把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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