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你何苦如此?”鳳夕雅嘆了口氣,若是母皇看到又要不高興了吧?


    “皇姐,我一直都記得你是除了父君以外對我最好的人!”鳳夕瑗硬是將東西塞給了鳳夕雅。


    鳳夕雅怔了怔,看著眼前依舊有些嬌蠻任性,卻單純的女子,心裏充滿了複雜,也許她這一生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在最後一刻把瑗兒摘出來了吧!


    鳳夕瑗看著鳳夕雅愈走愈遠的身影,原本隻是小聲啜泣的她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陛下,您可還在想大皇女的事情?”近身服侍多年的嬤嬤小心翼翼地問道,若不是她陪在陛下身邊多年,這種觸黴頭的話她可是不敢開口!


    “不要再提那個孽女了!”女皇冷冷地開口道,皇女之間的小打小鬧她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錯就錯在她竟然勾結番國,若是得逞,我雲闕百年基業豈不毀於一旦!女皇突然有些疲憊,也許是時候立太女了!“備墨,朕要修書一封!”宸兒也不知怎麽樣了!若是可以,朕願意以十座城池換我兒回國!


    “小宸怎麽樣?”樓樞夜焦急地問著太醫院院長。


    “啟稟陛下,臣等無能!”一眾太醫全都下跪在地,顫顫巍巍地回道。


    “滾,一群廢物!若是小宸有什麽,朕要你們陪葬!”樓樞夜一腳將一名太醫踹出去幾丈遠,一時間屋內的寒氣又升了幾分。


    痛!痛!內髒像是被碾碎了一般,在陣陣疼痛中鳳靖宸幽幽地睜開了雙眸,原本亮麗的眸子也被疼痛折磨得失去了色彩,看得樓樞夜恨不得替他疼,“小宸,小宸,你醒了,我一定會救你的······”樓樞夜心疼地吻著鳳靖宸的額頭。


    鳳靖宸艱難地笑了笑,拉了拉樓樞夜的袖子,“夜,不要為難太醫們了······咳咳”鳳靖宸掩住蒼白的唇輕咳了幾聲,“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還不下去!”樓樞夜扭頭冷冷地看著底下跪著的太醫們。


    “來,小宸,我餵你喝藥。”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樓樞夜再也沒在鳳夕宸麵前自稱過朕。


    鳳靖宸看著樓樞夜期待的目光,忍住胃裏的不適,虛弱地靠在他身上,任由對方向他餵藥。


    “嘔·····”剛喝了兩口,鳳夕宸突然一陣反胃,嘴裏的那口藥咽不下,吐不出,精緻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吐我手上,吐吧,小宸。”樓樞夜輕拍地鳳靖宸的背,寬闊的帶著繭子的大手伸在他麵前。


    鳳靖宸擺擺手,眸中寫滿了不願,他要等宮女拿東西來。


    “吐吧,小宸,沒事。”樓樞夜不贊同地回道,小宸已經難受成了這個樣子,還這麽倔強。


    鳳靖宸眼神一變,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吐在了樓樞夜手上,然後還在不停地幹嘔著,胃裏空空的,除了幾口濃濃的藥汁,再無別物。


    樓樞夜心疼地看著一直幹嘔的鳳靖宸,輕拍著他的背,“小宸,好些了嗎?”


    鳳靖宸愧疚地看著樓樞夜,“夜······對不起······”他的玄色長袍也被他弄髒了。


    “不過一件衣服罷了。”樓樞夜不在意地回道,“喝點粥怎麽樣?”已經幾天了,一點東西都吃不下,小宸的身子早就熬不住了。


    鳳靖宸點點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皇上,雲闕來的書信。”魏總管小聲地說道。


    “呈上來。”樓樞夜微微皺了皺眉,雲闕來信做什麽?希望與小宸無關。


    樓樞夜飛快地看了一遍書信,眉頭皺得更緊了,果真與小宸有關,雲闕國女皇竟願意以十座城池換小宸回國,其中有最富裕的涼城,甚至還有一個軍事要塞!女皇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寵愛小宸,隻是此時樓樞夜內心並無一絲開心的情緒······即使是女皇親自寫的信又如何!朕不願意!


    樓樞夜當即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到了雲闕國皇宮,語氣委婉了許多,信上隻說皇女身子已經經不起折騰了,靜養更好。


    收到樓樞夜書信的雲闕國女皇一瞬間看起來蒼老了許多,“母皇,大越皇帝怎麽說?”難得看到強盛了一輩子的女皇臉上出現這種頹敗的情緒,近來一直跟隨著女皇處理政務的鳳夕舞開口問道。


    “你自己看吧。”女皇一時不想開口說話,將信遞給了鳳夕舞。


    “母皇,這樣未嚐不好。”鳳夕舞斟酌著回道,看到女皇不虞的麵色,鳳夕舞解釋道,“雲闕距離大越甚遠,這一路奔波,皇妹的身子一定會受不住的,還有樓樞夜對皇妹極好,這點您不用擔心。”


    女皇的臉色這才變好了些,又開口道,“舞兒,不知道你內心究竟有什麽想法,母皇隻想告訴你,宸兒這輩子都不會與你爭皇位,就算他日後回來,隻會是一個富貴閑王!”女皇眸子定定地看著鳳夕舞道。


    “母皇,女兒是斷不會有別的想法的。”鳳夕舞當即單膝跪地道,她相信女皇所說的話,她一進京,修染就向她匯報了前段京城的傳言,鳳靖宸是男兒,雖說消息很快就被壓下去了,但是鳳夕舞相信無空穴來風!這件事怕不是真的,再聯繫到女皇現在所說的話,百分百是真的。


    鳳夕舞得出的結論是完全正確的,隻是過程隻對了一半,女皇沒把皇位留給鳳靖宸的原因並不完全因為他是個男兒,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讓最愛的人留下的孩子活得肆意些,快活些,皇位又如何,倒不如做個富貴閑王更為自在些!聖旨她早已擬好,不管以後皇位上坐的是誰都不會影響宸兒的!


    “夜,我想去看看日出。”鳳靖宸的眸子裏閃爍著異樣的光彩,蒼白的臉色上染上了一絲紅暈,看起來健康了許多。


    樓樞夜心裏掠過不安,出去囑咐一句魏總管之後,方才掛著一絲笑意道,“雖是盛夏,早晨還十分涼,還是要穿厚點。”將鳳靖宸包裹得一絲不透之後,樓樞夜這才放心地抱著他走出了宮殿。


    晶瑩的露水掛在嬌艷的花朵上,似是下一秒就要滴在濕濕的草叢裏,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生機勃勃。樓樞夜抱著鳳靖宸站在大越國皇宮的最高處,俯瞰著整個大越皇宮以及京都,朱紅色的磚瓦,高高的城牆,青色的石板路,微風輕輕拂過,樓樞夜將懷中的鳳靖宸抱得更緊了,像是要融進他的骨血。


    “小宸,你看,這就是大越。”樓樞夜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驕傲,“我想跟你看遍大越美景。”


    “嗯,很美。”鳳靖宸嘆道,整個大越在樓樞夜的治理下很好,“看,夜,日出。”


    樓樞夜看著懷裏的人兒指的方向,已經完全放白了,接著從地平線上射出一束束紅光,淡淡的,染得天邊都變成了漂亮的橘色,太陽像是一個羞答答的小姑娘,先是探出了半張臉,接著完全出來,那一刻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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