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菲啊,你不會說謊了吧,我不是叫你不要叫我不凡哥……”張不凡的瞳孔放大,氣息開始沉重,甚至開始冒冷汗——這種種跡象表明他在害怕。張不凡一把抓住加菲的手,隻要加菲說謊,他的心率就會加快,張不凡就會從他的脈搏中感受到。


    張不凡明白加菲是不會說謊的,他的品行與他的體型一樣可靠。但是他無法否認剛剛發生的事是幻覺,就算大腦會說謊,但是身體不會否認事實——他十分肯定剛剛就是炸裂了,甚至剛剛陳浩然說的話,杜汶澤與加菲的目光他都看見了……


    “沒啊,不凡哥。你剛剛叫我進去後你一直都沒說話……”加菲的回答讓張不凡感到煩躁,脈搏也表明加菲沒有說謊,他很不喜歡這種什麽都沒掌握的感覺,如同他一直不肯和秦霓有關係一樣。


    “等一下……”張不凡突然意識到什麽,臉上表情一下子發生更加扭曲猙獰。


    剛剛他們聊天也好,張不凡炸裂也罷,都是發生在舊校舍以外的,也就是說,他們那時根本就沒進入舊校舍。可現在,張不凡緩緩將頭轉過去發現一個熟悉的建築,正是寫著舊校舍的大門……那麽問題來了,他們什麽時候進來的?


    是幻象嗎,是他們的問題,還是我個人問題?加菲的心率沒有加快,至於我……是我的問題嗎?


    認識自己比認識別人還要重要,正是見證自己的弱小,才可以變得強大。


    張不凡也是控製自己的心跳一直維持同一個頻率跳動,精確堪比鍾,甚至連體內多巴胺分泌他都可以用大腦控製【當然為了體驗生活,他也沒用這種能力】。他熟知體內的一切,每一塊骨頭,每一分肌肉,每一處神經,他都了如指掌,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但是因此而成為怪物的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對這份身體那麽熟悉。


    在張不凡懷疑自我時,新人君杜汶澤發出大叫打破張不凡的思考。隻見新人君,嘴張得可以吞下一個頭了,瞳孔放大,頭上有點點銀光反射,張不凡知道那是汗,這一切都在稱述一個事實,杜汶澤很害怕。


    “咋的啦,小老弟,你怎麽回事?”陳浩然把頭湊過來,一副關心下屬的熱心領導模樣。


    “社長,你的肩頭飄……飄著一些綠色的玩意……”杜汶澤咽下口水,雙眼正是直盯盯看著陳浩然的肩頭,仿佛那裏真的有……


    “犬之助啊,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加菲向前說道,“咋們社的社長頂多也就頭上綠了些,說什麽肩頭有綠色?你是不是綠色聽多了,看誰都綠油油……”加菲你黑了!


    “雖然你說的還好,但為什麽我總想打你啊?”陳浩然一臉不爽,就差寫個mmp了。


    “不隻是社長你,加菲哥你也……”杜汶澤十分忐忑不安地說道,不過在張不凡看來的目光下急忙喊到,“放心吧,不凡哥沒有。”


    【綠了綠了綠了,陳浩然綠了】不知為何張不凡心中突然想起這一句一零年末突然流行起的話。


    “等一下,汶澤。”張不凡的視線突然犀利起來了,“你說這有一些,問一下,這個一些到底指多少?”張不凡心裏有個很不好的數字,隻希望不是他,但要真是他,一切謎底也就解開了。


    “三個……”杜汶澤的聲音給帶來的是大家集體的沉默。這個世界裏沒人會是傻子,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謎題:三個,綠色,肩頭。信息很明確指向那個怪聞,【肩頭的三盞鬼火】。


    可一個謎題的解開正是另一個謎題的開始,為什麽張不凡沒有鬼火?當然在陳浩然眼中便成了這小子沒有被綠……


    “等一下,汶澤,你知道你有沒有這些東西。”張不凡一把拉著杜汶澤的手,嚴肅對杜汶澤說。


    最可怕不是怪聞,而是當成異類,人類這種生物是極具排外的,非我族者其心必誅。此刻此時隻有杜汶澤有鑒賞能力,隻有他的肩頭有沒有這東西不知道,隻要他也沒有,張不凡就可以想到理由來給同伴回答,比如隻有能看見這個的人才沒有這些……


    有時候理由扯淡些,並不會有太大影響的,隻是起到一個心安理得的作用。比如打戰基本以對方無禮開始的,難道真的無禮嗎?隻是窮則有禮,富則有力罷了。張不凡隻需要一個借口能讓他們相信自己,如果他們一開始便陷入互相猜忌的恐懼中,那情況可就太不好了。


    “我……我無法看見肩頭,他們太後麵了……”杜汶澤不敢轉頭就怕真的是那東西,自己不就真少了一條命了。不過話說,你真的轉頭也不一定可以看到。


    “哎,小老弟,不行啊。你就不會看我瞳孔,看我眼睛裏反光。”張不凡歎了口氣,雙眼直視杜汶澤。


    “哦。”杜汶澤在張不凡提醒之下,也直視張不凡那雙宛如黑曜石的大眼睛。從光與影,交界處,倒影真實的虛幻之地,他看見了……自己肩上的三處綠的放光的鬼火……


    “這麽了,是發覺自己也沒有,先等我說完你在反應,我知道這十分恐怖……”張不凡立馬出口,一副惋惜可憐的樣子。


    “不凡哥,其實……”杜汶澤剛想說話,卻被張不凡一個眼神瞪回去了,像是受到一萬點傷害,像個孩子一樣抱頭祈求安全。


    “我不是說了先等我說完你在反應嗎?”張不凡向杜汶澤低吼,“我知道,你在害怕,但你要知道,這樣我們隊伍才不會互相猜忌,我們才可以一同探險下去,我們偵探社才有救,你還記得你的夢想嗎?想去參加福爾摩斯杯,要知道如果偵探社沒了,你的夢也不會有機會實現了,你要想到這些好的,你就不會難受了。”


    “好了,直麵這個,告訴大家,你看見什麽了。”張不凡收回視線,給杜汶澤一個舞台。


    “沒錯,我什麽也沒看見……”杜汶澤給出張不凡想要的答案。


    結果早在故事開頭便已給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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