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浩然望向在室內勘驗現場的警員問林歡:“找到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了嗎?”


    “還沒有。衣服裏也沒發現身份證明。”林歡指著玄關中一個小裝飾櫃,上麵放著死者的衣物,衣物疊的很整齊。然後又接著說,“從屍斑情況看,死者應該被挪動過。”


    “他很可能是從別墅裏出來,想要駕車離開,打開車門的時候,被兇手暗算了。那個應該就是死者的車子。”韓冷指著院子裏的奧迪車說。


    項浩然隨著韓冷的話打量了幾眼車子,又順勢抬頭沖街上望去。街邊路燈上駕著一個攝像頭,他指了指,說:“如果是那樣,攝像頭應該能記錄下來。”


    韓冷大喜:“太好了,兇手這回也許能露出些馬腳。去物業找錄像了嗎?”


    “方宇去了。”老徐作完筆錄走到兩人跟前說,“我剛剛問了下保安,他說平常隻有那個女孩住在這,沒看到有別人來過,隻是偶爾能看到院子裏多了輛奧迪車。”


    “看那個女孩也就二十來歲,住在這麽豪華的別墅裏,開名貴跑車,還有個神秘的‘奧迪’朋友……”


    “她可能是被包養的。”韓冷接下項浩然的話說道。


    “包養她的應該就是死者,老徐你去車裏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錢包、駕照什麽的。”項浩然沖老徐說完,又對韓冷說,“看來,隻有那個女孩能說明白死者的身份。走吧,她也緩的差不多了,問問去。”


    怕女孩緊張,項浩然在車下等著,讓韓冷一個人到急救車上詢問。


    “你叫什麽?”韓冷坐在郭小米的對麵,挑了個比較輕鬆的問題問道。


    “郭小米。”郭小米囁嚅道。


    “多大了?”


    “22歲。”


    “哪的人?”


    “北山市,長灣人。”


    韓冷知道這是隸屬於春海市一個地級市的小鎮,“你和死者是什麽關係?”


    郭小米咬了兩下嘴唇,手擺弄著被單,好像有些難以啟齒。


    韓冷看出她的不自在,便換了個問法,“你是怎麽認識死者的。”


    “我在春海旅遊中專讀書,畢業後找工作,看到‘湖慈寺’招導遊,便去應聘了。後來就認識了他……”郭小米聲音越來越小。


    “他是誰?”


    “是……是湖慈寺‘首座’,智杖法師。”說道這個名字,郭小米想起自己看到屍體的情景,身子抖的更厲害了。


    近段時間,由於辦案,韓冷對宗教領域有了些了解。他知道“首座”在寺院中的地位僅此於方丈,通俗點說就是寺院的二把手。


    被害人竟是一個地位頗高的佛門中人,韓冷不由地與項浩然對視一眼,項浩然也是一副驚訝不已的表情。


    這時,老徐手拿一個錢包走過來,錢包應該是從車裏找到的,老徐從裏麵抽出一張身份證遞給韓冷。


    韓冷將身份證對著郭小米,“是這個人嗎?他真的是湖慈寺的首座?”


    見郭小米肯定的點頭,韓冷又追問:“你確定別墅裏的屍體就是他?”


    “嗯,他胳膊上有一個紋身很顯眼。”


    “今天早上,你聽到什麽動靜沒有?”


    “沒有。他穿衣服的時候我就睡過去了,睡的很沉,什麽也沒聽到。”郭小米使勁搖搖頭,像是急於表明自己的清白,然後又接著說,“他都是很晚才來我這,一折騰就折騰到早上,怕被人撞見,總是四、五點鍾就走了。”


    “你與智杖法師周圍的人有接觸嗎?”


    “我從沒和他一起出去過。他就是一周來兩次,一般都是周二和周日,其餘的時候他不讓我找他,實在有急事了再給他掛電話。”


    韓冷從急救車上下來,沖項浩然和老徐搖搖頭說:“看來她對死者了解的不是很多,說不出更多的線索。”


    “不用她說,這不明擺著的嗎?”老徐接過話,“一個寺院的和尚,又是豪華別墅、又是名貴跑車、還包養小蜜,絕對符合兇手選擇被害人的標準。”


    “這倒是!”韓冷點頭認同道,“佛門中人,導人從善、講究倫理、宣揚因果,而自己卻並不篤信,反而涉貪、涉邪淫,不是‘愚癡’,又是什麽?兇手的選擇實在是很貼切,可惜我事先沒有想到這一點。”


    “這不怪你,若不是親眼所見,沒人會相信湖慈寺法師會如此奢靡。”項浩然安慰韓冷兩句,又問道,““割掉頭顱是什麽懲罰?”


    “是一種稱為‘斫頭地獄’的地獄懲罰,懲罰對象多為尊貴、地位崇高者。”韓冷答。


    項浩然點點頭,對老徐吩咐:“這樣,我和小韓去一趟湖慈寺,具體了解一下情況,你帶幾個人到周圍仔細尋問一下,兇手早上作案說不定會有目擊者,還有,方宇回來,讓他抓緊時間看錄像,有發現立刻通知我。”


    湖慈寺位於城市北端的湖慈山南麓,始建於明代,歷史上便香火旺盛,一直延續至今。寺院坐北朝南,與山巒綠木交相映襯,風景很是怡人,是春海市重要的旅遊景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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