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到了。


    而且還引起了騷亂。


    葉霖望著天空,看似晴空萬裏的天空,在他的眼中滿是混沌。


    並且,那道煙龍在飛入九霄之上後,如同原子彈在無垠荒漠中引發了大爆炸,將混沌推向了四周,層層的衝擊朝著四周推波而去,異常壯觀!


    可惜,


    這副壯觀之色,


    隻有葉霖與北冥子兩個觀眾。


    但——


    北冥子望著混沌以他們頭頂為中心,井然有序地向周圍推波,他的臉色也變了變。


    “老夫忙活了一個月,費心耗神的,陰陽之氣都沒有送到那裏去,你可倒好,甚至還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便將陰陽之氣送到那裏去了!”


    北冥子歎了口氣,情緒複雜。


    “老了,老了。”


    “老夫果然已經老了啊。”


    “不過,道家一派有你這等扛鼎之人,倒也是不失為一種幸運。”


    北冥子望著葉霖,幽幽說著,“就算以後發生了某種滅世危機,至少道家還能保存下去,我說的不是曉夢,而是……你。”


    葉霖笑了笑,沒有回答。


    兩人都是聰明人,倒也不需要太多費口舌。


    他明白北冥子話中的含義,這所謂的滅世危機顯然指的就是人仙大戰。


    北冥子身為道家最高掌權人,


    他對於道的理解除了葉霖自己,無人可出其右,


    哪怕月神與焱妃已經都晉升神遊玄境了,但在他麵前也不過隻是嬉鬧的孩童。


    因此,北冥子不但推演出了月神與焱妃建立了陰陽門,讓曉夢去了雪月城,還推演出了人間界與仙界必然會發生一場巨大災難。


    天空中的混沌,忽然無序蕩漾起來。


    那被推動的波瀾,並沒有像水一般回推過來,反而像是流沙坑一樣,往陰陽之氣擊出來的空洞中快速墜落。


    這一點,倒是讓葉霖頗為意外。


    “師伯,我去天上看看。”


    葉霖沒有選擇繼續等待,而是決定主動出擊。


    一步跨出,直接來到了百裏高空之上。


    從這個高度俯瞰下方,地麵都模糊成一片了,也就隻能隱隱約約看得到下方有一片山脈,還有一座微小的山,也就是太乙山。


    隻是——


    當葉霖仰望天空時,


    發現天空中的混沌,依然遙遠無邊,無法觸及。


    並且,就連距離也沒有拉近分毫。


    這不由得讓葉霖有些驚訝。


    “陰陽之氣可以觸及,但我卻不可以,看來,似乎不隻是高度的影響……”


    葉霖喃喃了一句。


    他並沒有繼續往上飛。


    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高度沒有用,也就不費那個力了。


    於是,他便直接回降而下,回到了地麵上。


    “怎麽樣?”


    北冥子見到葉霖突然消失,已經很吃驚了,而又見到葉霖又突然出現,心中更是一陣驚疑。


    葉霖的手段,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因為葉霖的消失的一瞬間,他便在千米之內感受不到葉霖的氣息了。


    也就是說,葉霖一瞬間便已經飛到了千米高空之上……至少千米,還有可能更高的高度!


    他不可能不震驚。


    隻是,


    震驚的事先放一放,


    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被混沌了的道。


    “我剛剛去了百裏高空,但卻依然發現沒有縮短到混沌處的距離,也就是說,並不是飛便可以上去了。”


    “百裏高空?!”


    饒是心中已經有了猜想,


    但北冥子還是被葉霖的速度震驚到了。


    這也太快了一些吧。


    而且,還不是平地飛行,而是往上飛行!


    沒有人會否定往上飛行有多困難,而且據說飛得越高,那便越難以調動真氣與內力。


    百裏高空,


    恐怕是人間界沒有人達到過的高度吧。


    葉霖的實力,還真是深不可測啊……


    緩過心神,北冥子又追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又該如何到混沌處呢?”


    葉霖平靜地說道,“既然陰陽之氣可以去得,那就有辦法。”


    說罷。


    也能手一招。


    宣德爐中的煙氣便順從地來到他的身旁。


    如同聽話的小狗兒一樣,任由葉霖隨意支配操控。


    葉霖以煙氣裹身,整個人的氣機皆與陰陽之氣融合,導致北冥子都察覺不到他的氣息存在了。


    “你的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啊……”


    北冥子感歎一聲,“這件事兒麻煩你了,葉霖。”


    “無妨,這本就不是私事,還關乎著天下人,更關乎著我。”


    葉霖並不為意,但在離開前,他還是在北冥子身上綁定了一道氣機契約。


    他雖然與葉若依等人皆綁定了氣機契約,但他們距離大秦王朝畢竟很遠,雖說氣機契約無視距離,但——


    萬一呢。


    所以,


    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還是在北冥子身上綁定了一下氣機。


    若是真遇到危險的話,那也能根據氣機傳送回來。


    做完這一切,


    葉霖便再度衝天而去。


    但這一次,他剛飛行了幾十裏高度,四周卻忽然變了顏色。


    混沌並不是灰暗。


    他此時身處混沌之中,


    各色雜陳交融在四周,如同麻繩的分股一般糾纏。


    像是進入了大型染色坊,還有種克蘇魯的不可名狀的詭異感。


    而當他望向下方時。


    下方也是虛化狀態,無法看清。


    他能明確地感知到距離地麵要在百裏之內,但偏偏卻像是戴了老花鏡一樣,無法看清。


    而這大概也是混沌之內的某種特性吧。


    感應了一下氣機契約。


    還在。


    葉霖便安心地向著四周望去。


    這裏本應該是有秩序的道,但如今卻已經被混沌破壞殆盡了。


    何謂之道?


    世間萬物之始,皆源於此。


    它無形無相,卻無所不在,是宇宙間最根本的力量和法則。


    天地之間,日月星辰運轉不息,山川河流生生不息,這一切的背後,都是‘道’在默默推動。


    陰陽兩極相互依存、相互轉化,構成了自然界最基本的規律——


    從晝夜更替到四季輪回,


    無一不是道的表現。


    可以說,道就是某種規則,世界正常運轉的規則。


    但在這裏——


    規則被徹底破壞了。


    像是一件精妙絕倫的彩塑藝術品,


    被徹底毀滅,水融成了最原始的“泥”的形態,


    而這混沌中的所有顏色,便是這彩塑的顏色水融後的產物。


    “還真是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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