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奕書堅定地看著她:“我相信你對我有好感,說這話也是出於好心的。


    至於原因什麽的,你想說了自然會說。”


    他給足了何曼琪尊重和自由。


    但他若真的讓邵奕詩莫名其妙地拒絕何桂勝,大家肯定不理解。


    何桂勝不是個善茬,他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汙蔑何曼琪!


    何曼琪用力咬著唇,最終還是選擇將小時候的經曆,全都告訴邵奕書。


    “我父母剛去世時,是我大伯接手照顧我的。


    何桂勝大我10歲,雖然讀書不多,但很有頭腦。


    他從汽修學徒做起,後麵又借錢自己開了汽修店。”


    何桂勝賺得不少,每次回家,都會買很多零食。


    堂姐和二堂哥都欺負何曼琪,不給她吃。


    何桂勝卻總會在深夜靜悄悄時,給她送來幾顆糖果和餅幹。


    還會讓她別傷心,再過兩年就初中畢業,可以去工作了。


    工作就有錢,想吃什麽都有。


    他還會揉她的發頂,像爸爸媽媽一樣親她的額頭和臉頰鼓勵她。


    但他比較奇怪,還摸她的腰,總是不經意地碰她的胸。


    90年代的農村,x教育根本還沒普及。


    再加上何曼琪又無父無母,寄人籬下,更是什麽都不懂,雖然心裏絕對不舒服,但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直到她遇到了唐一亭。


    唐一亭家是重組家庭,她特別仇視繼父。


    還說什麽大多數繼父對繼女都不懷好意,很惡心,所以她很防著繼父。


    何曼琪不懂,就問繼父是不是會打她。


    唐一亭比較早熟,小學六年級就開始看那種小台言,還撞見過父親和後媽做那種事,她什麽都懂。


    所以她給何曼琪好生地科普了一頓。


    何曼琪越聽臉色越煞白,她知道不能讓壞人脫自己的衣服,但何桂勝是堂哥呀。


    所以異性親人之間,也是不可以這樣的?


    “當然不可以啊,我艸,你該不會被摸了吧?”


    何曼琪滿臉驚恐,說不出話來。


    她被嚇死了。


    她倒豆子似的將何桂勝親她的事說出來,唐一亭小小年紀當場爆粗了,說要叫姐妹一起去教訓何桂勝。


    可她們隻是初中生,怎麽教訓一個工作了的社會人士?


    況且何曼琪還寄人籬下,更是不敢亂來。


    唐一亭隻能教她保護好自己,拿著小黃.書逼著她看。


    讓她若真遇到這種惡心事,該怎麽保護自己。


    何曼琪慶幸自己紅著臉把這些東西牢牢刻在腦子裏,在何桂勝再次想摸她胸時,劇烈反抗,還用圓珠筆紮在他手臂上。


    大伯聽到聲響出來問怎麽了,何曼琪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說堂哥欺負自己。


    她以為大伯會給自己主持公道,幫自己教訓何桂勝。


    結果何桂勝輕飄飄地說:“你不是吧,你問我要錢我不給,你惱羞成怒用圓珠筆紮我就算了,你還汙蔑我猥褻你。


    我有女朋友好嗎,我至於摸你這小豆丁,我吃飽了撐著有病嗎?


    咱家養你這麽久,真他嗎是養了頭白眼狼!”


    大伯母早就看何曼琪不順眼了,當即借著話題發揮:“你小小年紀就那麽騷會勾引人拿錢花,我就知道你和你那死鬼媽一樣是不安分的!


    你還勾引你堂哥,我打死你這不要臉的賤蹄子!”


    大伯母氣衝衝地去柴房拿來燒火棍,重重地抽打何曼琪。


    大伯有心勸,卻被大伯母給罵回去。


    何曼琪被打了個半死,可明明……錯的不是她啊。


    因為這事,何曼琪被趕了出去。


    好在大伯一家還要臉,這事沒有宣揚出去。


    隻是和其他親戚說家裏窮,養不起了,要他們出錢出力輪著養。


    但那個年代大家都窮,而且家裏孩子都多。


    隻有大伯母運氣好,連生兩個兒子,享福得很。


    誰都不養何曼琪,於是大家琢磨一下,幫何曼琪把老房子修繕了下,讓她自己住了。


    村裏的人見她可憐,今天這家給口飯吃,那家給個包子,東一頓西一頓,她也能飽。


    那時何曼琪一度想著輟學去外地打工,是三個閨蜜和班主任勸住了她。


    她成績好,讀書才能有更好的出路。


    而輟學打工也許能逃避一時,但沒學曆她以後的路會越走越窄。


    何曼琪不懂那麽多,她隻是下意識地選了條更好的路。


    為此再苦再累她都咬牙受著,申請貧困補助,再到後來拿獎學金,從山坳坳考到了大城市,斬斷了和老家的一切聯係。


    再到後來遇到楊旭林,被嗬護,被疼愛,讓她整個人都淪陷了。


    她覺得自己終於又有家了,一頭栽進去才發現,那是一個名為婚姻的牢籠。


    她在這個牢籠掙紮了3年多,才再次鼓起勇氣解脫。


    說到這,何曼琪重重呼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麵。


    其實她也還有親人,不算是絕對的孤兒。


    但這些親人,還不如沒有!


    邵奕書聽了也是大為震撼:“他簡直是個禽.獸!”


    他氣衝衝地往回走,嚇得何曼琪連忙拉住他。


    “你幹嘛去!”


    “我去拆穿他的真麵目,我要為你討回公道!”


    他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孩,豈能被欺負了去,自己還不作為!


    何曼琪用力抱著他的手臂,低聲嗬斥道:“之前他能顛倒黑白,現在過去這麽久,他更是能糊弄過去。


    再說了,你直白地說出去,我情何以堪,別人怎麽看我?你冷靜點行不行!”


    何曼琪真哭了,感動哭的。


    因為當初她曾以有個朋友這樣和楊旭林說過這事,但楊旭林一口咬定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嚇得何曼琪不敢說出真話。


    但邵奕書第一反應卻是心疼她,要為她討公道。


    果真應了那句,愛你的人,隻會心疼你的遭遇。


    而不是仗著你曾經受過的苦,肆無忌憚地欺負你。


    邵奕書硬生生忍下那股怒意,聽何曼琪的話先回到包間。


    邵奕詩問:“曼琪,怎麽去了那麽久,肚子不舒服嗎?”


    何曼琪已經恢複過來,也補了個口紅,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那麽蒼白。


    “沒,剛剛園長給我打電話,所以耽擱了會。”


    何桂勝又推了推眼鏡:“好久不見,曼琪。”


    邵奕詩詫異:“你倆認識。”


    何曼琪皮笑肉不笑:“認識,他是我堂哥。


    堂哥之前不是做汽修店麽,什麽時候轉行服裝廠了?”


    說起來,何桂勝也有十幾年沒見過何曼琪了。


    以前的何曼琪瘦得像雞仔一樣,但那胸卻發育得賊好,臉更是白皙漂亮。


    那簡單的背心內衣都兜不住,走路晃來晃去,一看就是不安分的!


    現在的何曼琪比起以前胖了許多,但卻又平添了一絲成熟女人的韻味。


    特別是那雙眼睛,很犀利。


    何桂勝很識趣地沒有去惹她。


    “離婚後想去外地發展,所以汽修店轉讓了,自己又還年輕,就嚐試接觸一下新領域。”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


    邵爸邵媽沒想到兩人是堂兄妹,十分驚喜。


    “這也太有緣了吧,不過……”


    邵媽想說曼琪不是孤兒嘛,原來還有親戚。


    那這些親戚也太心狠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女孩都不幫一把。


    頓時,她對何桂勝的印象分極速下滑。


    這時,服務員開始上菜。


    邵奕書邊給何曼琪夾菜,邊裝作不經意問:“何先生是因為什麽離婚的?”


    “理念不合,我想丁克,但她結婚後又反悔了,我尊重她的選擇,所以和平離婚了。”


    邵奕書又道:“那你會反悔嗎?”


    “我當然不會了。”


    何桂勝蹙眉,他總覺得邵奕書在針對他。


    不單他有這種感覺,邵奕詩也有。


    邵奕詩發現邵奕書一直擺弄手機,她插不上話,也看了眼手機。


    就看到邵奕書給她發的信息:“這狗比不是什麽好人,把他打發走,不許再談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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