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萬步說,陛下幾個較長的子嗣都已長成。雖然大長公主一活就近八十,但普通人還是活到四五十歲就算活的長的了。陛下剩下的子嗣都還太小,如無意外……下一任皇帝應就在他們當中!正好可趁此機會好好近距離的觀望一下。


    賞梅宴當天,路上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都坐著服飾華貴的人。街邊的孩子聽到馬車聲好奇的抬起頭,羨慕的看著華美的馬車和窗戶裏隱約透出的端莊精緻的人。


    眾人紛紛到場,可司馬令卻一直沒到。他們也不奇怪。這又不是宮宴,就算宮宴皇帝也不會一早就到場。


    這時,一個小太監邁著小碎步快速的挪到大長公主身邊。大長公主附耳過去不知聽他說了什麽,直接宣布了開宴。


    眾人對視一眼,還沒人開口詢問大長公主就自己說到:“陛下派人傳話,說有公務要處理晚些過來。讓我們先開宴都熱鬧起來不要等候。”


    眾人瞭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賞景或閑聊,一時氣氛很是和樂。


    大約過了一炷香,司馬令終於帶著他的四個成年的兒子緩緩登場。


    一直四處忙於接待的主人家周進和大長公主也忙出來迎接。


    司馬令很是和善的扶住了大長公主免了她的禮,又和善的叫了起。


    隻是周進一起身卻楞在了當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周進直起彎著的腰,不經意的一瞥卻驚得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司馬令都被他忘之腦後。


    這是……“蔣大人!”他恍惚間不自覺喊出口。


    席間眾人看他失了禮有人皺了皺眉,還有人暗自嘲諷等著看笑話。隻有少部分人在想周進的蔣大人是誰。


    隻是想看笑話的人註定要失望了。司馬令並沒有計較他的失禮,而是嘆息一聲向後麵招了招手。


    皇四子司馬雲看見司馬令向他招手在幾個兄長羨慕嫉妒的眼神中越過他們走到司馬令身邊。


    “這是朕的四子。單名一個雲字。”


    “原來是四皇子。臣失禮……實在是……”實在是太像那位了。他差點以為就是他了!


    “這不怪你。雲兒……確實很像初瑾。”司馬令看著司馬雲的臉眼神複雜的說到。


    說完他發出一聲嘆息,說到:“如今還記得他的,除了朕,也就你,還有子安了。”


    當初如果不是蔣雲為他當了那一刀如今作古的就是他了。更何況,蔣雲死前還替他追回了許多人欠國庫的債。如果沒有蔣雲,就沒有這幾年南國的安穩發展。


    那樣一位溫潤如玉的君子英年早逝難免令人唏噓。惋惜歸惋惜,時間會沖淡一切。司馬令本來也快要忘卻了。可偏偏四子越長大越像當初的人。這讓他本來沉澱的愧疚之情又得以延續。


    “陛下真乃長情之人!不過斯人已往,我等也隻能懷念。”周進一邊感嘆一邊還順帶誇讚了司馬令。


    大長公主看他們站在門口處聊個不停很是著急,趁著周進感慨完立刻接到:“陛下,各位殿下,眾人已等待已久。還是入了席再談吧?”


    周進聞言忙附議道:“對!都怪我說起來沒完耽誤了陛下和各位殿下入席!臣這個性情真是……唉!”他將錯處都攬到自己身上,說著還著嘆氣搖了搖頭。


    司馬令笑到:“卿這是真性情啊!”說著領著眾人入了席。


    看著司馬令和周進相談甚歡,有人悄聲詢問旁人,“哎!你可知陛下口中的人是誰?”


    “不是說是叫什麽初瑾的嗎?”


    那人翻了個白眼,心想我能沒聽見嗎?又說到:“我是問初瑾究竟是哪一位?”


    “這……”那人為難的皺了眉。


    後麵一人伸過脖子,說到:“那位你們都不知道!”


    兩人聞言對視一眼同時回頭問到:“你知道?”


    那人得意的說道:“我曾聽我家長輩談論過,說是蔣家的嫡長子。當年的狀元!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戶部侍郎的位子,還幫陛下平過叛亂!若是現在還在怕是早已官拜丞相了!”


    那兩人聞言嘆息著搖了搖頭。


    “天妒英才啊!”


    人比人氣死人啊!人家作古這麽多年還被陛下記著。可他們……說來都是淚啊!


    宴席很熱鬧,但司馬令的身份註定他晚來早走。司馬雲也跟著司馬令回了宮。他其實是不願跟出來的。就待這麽一會兒還要不斷的應酬連放風都稱不上!還不如在他自己宮裏看看書練練劍反落得清淨。


    何況,這次出門還碰上一個將他認做別人的人。他其實不想被看做別的什麽人,卻清楚的知道。父皇對他的寬容愛護都因為那個名為蔣雲的人。甚至為了紀念,他父皇將他的名字也起作雲字。


    “阿錦!”他一進門就喊到。


    “殿下。您回來了?”一個氣質沉穩麵容精緻的女子聞言迎了出來。


    司馬雲本來冰冷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柔和了些。阿錦也是從小入的宮。自他很小的時候被分到他身邊起就一直陪伴他。


    他隻是普通嬪妃之子。沒有顯赫的外家,在一眾皇子中很是不起眼。那時他麵容未長成,也看不出來像誰。他和那些普通皇子一樣,沒有得到父皇的關注在宮中沒有存在感。阿錦從未嫌棄過他,隻默默的陪伴他,之前之後都一樣從未變過。


    他說不清在別人眼裏他究竟是誰,但在阿錦眼裏他隻是他。


    “殿下,我做了您喜歡的梅花糕。”


    司馬雲笑著問到:“這次是從哪兒摘的梅花?”


    阿錦眼神遊移了一下,說到:“路過景妃的安惠宮時順手摘的。”


    司馬雲聞言笑了出來,“她若知道你摘了她心愛的硃砂做吃食怕是要跟你拚命!”


    阿錦一本正經的說到:“她不知道!”


    “知道也沒關係!你是我的人!我會護著你的!”


    他徑直走到桌案邊,桌案上擺著一盤漂亮的糕點,還淺淺的散發著梅花的香氣甚是賞心悅目。


    他唇角微勾撚起一塊糕點放入嘴中。糕點主用糯米做成香軟微粘,入口清甜。


    這宮裏一向捧高踩低,少時常常送來的飯菜要麽已經冷了要麽不和胃口。更別說點心這種“奢侈品”,要吃都要自己塞錢的!


    其實他並不愛甜食。可別的孩童都喜愛甜食,阿錦也喜歡,就以為他也喜歡隻是太懂事故意說不喜歡。她將身上僅有的首飾送給廚上的師傅偷學了廚藝。此後,她常偷偷給他做吃食。


    司馬雲嚐了兩塊就將盤子一推,說到:“甜了些,賞你了!”


    阿錦疑惑的撚了一塊放進嘴裏,自言自語道:“甜了嗎?不甜啊?”但司馬雲這麽說了她還是順從的端著盤子離去了。


    每次他都隻吃兩塊然後都給阿錦。藉口不是甜了就是淡了。總之“從沒”做好過。阿錦也因此每次都有點心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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