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作者:阿哩兔文案:瘋批人偶攻x自卑陰鬱受我好喜歡前輩,但前輩不喜歡我。他是天上的星和月,是我永遠都無法觸及到的存在。我不敢靠近他,幾年來隻敢偷偷在陰暗角落裏窺探著他的一切,做著那些卑微肮髒不可告人的白日夢。那個住在深山小村裏的人偶師和我說:“我可以為你製造出一個你想要的東西。”我把前輩的照片交給了他,得到了一個和前輩八分相似的人偶。這個等身人偶能動能跳,但是沒有眼睛。人偶師說:“不要給它安上眼睛,它會活過來。”不聽勸的我勇於嚐試新鮮事物,給他安上了眼珠。那是我做的最後悔的一個決定。它活了過來。承載著我所有惡濁陰暗情緒的人偶,用他的利爪撕碎了黑暗,變成了人。他不再受我控製。道道無形的線纏上了我的四肢,勒住了我的血肉,將我困住。線的另一端,握在他手上。“寶貝,你喜歡的,到底是誰?”日複一日,他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這句話。隨即,便成了我往後餘生的夢魘。he、發瘋文學、自卑陰鬱受、微強製、人偶、瘋批、第一人稱第1章 “我有一個喜歡的人。”我有一個喜歡的人。從大學的四年,到畢業工作,一直暗戀到現在,整六年的時光。我喜歡梁枝庭,可他要結婚了。“梁枝庭要結婚了。”聽到這個消息時,茶水間的玻璃門正好被我推開一條縫隙,裏麵同事的八卦聲猝不及防鑽入我耳中。我的腳步僵在當場,進退不得。我本不是好奇心旺盛的那類人,實在是梁枝庭這個名字在我心中占了太重的分量,讓我不得不聽下去。裏麵的人沒有發現我在門口偷聽,依舊侃侃而談:“真是可惜,這麽優質的男人,以後也要變成別人的老公,回歸家庭了,怎麽我就遇不到好男人呢。”“他老婆是誰?”“聽說好像是他老板的女兒,是個白富美,兩個人在工作中結緣,日久生情,很般配呢。”我聽得入神,沒有注意到裏麵的腳步聲在愈發朝我靠近。直到麵前的玻璃門被猛地拉開,我的兩個同事見我像鬼一樣悄無聲息立在門外,皆驚叫出聲。一人嚇得麵色慘白,捂著心口衝我抱怨:“南藜!你怎麽站這裏也不出聲?嚇我一跳!”我沒有說話,微微抬了抬手,把我手裏的玻璃杯揚起給他們看。示意自己是來接水。那兩人似乎是瞪了我一眼,或許也沒有,我低著頭沒看太真切。和我擦肩而過時,一人低語鑽入我耳中:“怪胎。”我目不斜視進了茶水間,全當自己沒聽到這話。當然,不可否認,這是事實。是,我是個怪胎。陰沉,寡言,臉上永遠架著厚酒瓶底的黑框眼鏡,長長的劉海遮著半張臉,是個遭人嫌棄的,土了吧唧的鄉巴佬。我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從小就知道了。我有記憶的時候,身邊唯一的活人就是我爸。他臉上有道疤,從額頭橫跨鼻梁蜿蜒到嘴角,像臉上趴了一隻大蜈蚣。他很凶,嗓門也很大,對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天天吃那麽多,豬都沒你能吃!媽的就知道吃我的花我的浪費老子的錢!你怎麽還不去死!”每每說到這裏脾氣上來就會抽出他腰間的皮帶來抽我,皮帶鞭子一樣打在我身上,比過年的鞭炮還要響。我不敢哭,也不能躲,不然就會被打得更厲害。在他的鞭刑下,我努力弓著身子把自己蜷縮成一隻王八,幻想自己的背脊是堅硬的龜殼,忍著疼,小聲地喊他爸爸,小聲地向他求饒。他一句一句地咒我去死,我也痛得很想去死,可閻王爺不收我。我在他的毆打下一日一日長大,到了上學的年紀。我以為上了學離開了我爸日子就會好過一點,可是學校裏也沒人喜歡我。同學衝我丟泥巴,往我的水杯裏扔蚯蚓:“你爸是個強奸犯,你是個惡心的小強奸犯!”他們說,我爸是個壞蛋,他年輕的時候強奸了一個女大學生,那個“女大學生”就是我媽。我媽恨他,也恨骨血裏有著他基因的我,小時候的我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恨我還要把我生下來,又為什麽千辛萬苦生下我之後又要把我送到我爸身邊。長大之後我才想通,就是因為她恨。她想折磨強奸她的男人,也想折磨我這個小雜種。小雜種和大雜種在一起互相折磨,她才會痛快。我是個泛著綠色膿水的惡臭的瘤,從她的肚子裏滾了出來,她惡心我,也惡心懷了這麽一個瘤的自己。我的出生是個錯誤,沒人期待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我沒有媽,那個臉上長蜈蚣的男人也不是我爸。我是沒人要的小雜種。我從小學到高中,都一直被叫做“小強奸犯”。起初還會哭鼻子辯駁自己不是,後來聽習慣了,麻木了,就隨他們去了。沒人會聽我的辯駁,我也不能改變別人心中已經認定的想法。他們和我媽一樣,認為我身上有那隻大蜈蚣的基因,繼承了他的犯罪因子,長大也遲早會是個強奸犯。在我決定不叫他爸爸之後,我就一直叫他“大蜈蚣”。大蜈蚣毆打我是家常便飯,一直打到我高二那年,之後就沒再打我。當然不是他悔改了,而是我高二那年發生了一件事。那天放學回家,我忘記給他買酒,他一腳把我踹得撞在茶幾上,茶幾爆裂,我摔在地上,不知道多少片碎玻璃紮在我身上,血嘩嘩地淌,紅色的花自我身下盛開,形成一道彎曲的溪流歪歪扭扭滲進了瓷磚縫隙裏。他慌了,並不是因為擔心我,而是他有案底,害怕鬧出人命又要進去蹲局子,不得不帶我去了醫院包紮。縫了針回來,他就命令我給他做飯吃,我默默進了廚房,在飯菜裏下了耗子藥。我一邊下藥一邊笑,隻要一想到大蜈蚣毒發身亡滿嘴泡沫倒地掙紮的痛苦模樣,我心裏就前所未有地暢快。可惜,菜還沒端上桌,就被他整鍋掀翻了。他發現我下了耗子藥,他發現我想要他的命。他又打了我一頓,打得我身上傷口又裂開了,我分明是很痛的,可是怎麽都止不住嘴裏的狂笑。我不當王八了,就這樣躺在地上任他打,我盯著他臉上的疤,說:“你能發現一次,能發現第二次嗎?這次是你運氣好,有本事你永遠別吃飯別睡覺,我總會抓到空子的。”我想我當時的臉應該很扭曲,不然我也不會見到大蜈蚣露出那樣害怕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來索他命的黑白無常。“我是你爸!”他那時似乎聲嘶力竭喊了這麽一句。笑話,把我當沙包當狗使喚了這麽多年,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倒來裝爸爸了?我吐出一口血唾沫,因為躺著的原因沒能吐到他臉上,太浪費了。“你在惡心誰呢,”我半死不活地回,“死強奸犯。”他臉上的表情,真是相當的精彩。他怕死,我可不怕。他是蜈蚣,有生命的東西都怕死。我?我隻是顆臭氣熏天的瘤。學校對我而言沒有什麽快樂的回憶,直到我上了大學,離開了大蜈蚣所在的那個村鎮,在另外一個城市,沒有人知道我是強奸犯的兒子了,我不會再被叫做小強奸犯。但我的性格已經形成,沉悶孤僻,沒有辦法去交朋友,好在我已經習慣獨自一人的生活。入學第一天,我在校園內閑逛,路過籃球場時,一顆籃球從天而降直衝我腦袋而來,我聽見驚呼聲,站著沒有動。那一秒鍾,我以為這顆籃球是故意衝我而來,畢竟小時候被無緣無故的東西砸是常事。可是這顆球沒有砸中我,它被一隻手憑空撈住了。那是我見到梁枝庭的第一麵。他穿著籃球服,把那顆籃球夾在臂彎中,衝我抱歉地笑了笑,露出一顆小虎牙。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這陣香味跟隨著他的手掌一起落在了我的頭上,他揉了我的頭發。還輕聲地關心我:“你沒事吧?”這一笑,一摸,我的心就徹底被他偷走了。我本該向他道謝的,可是我隻顧著發愣,還沒等我說出謝謝,他就已經抱著籃球返回了球場,回到了他的世界。頭發上還殘留著被他撫摸留下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