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形狀你該很熟悉的,你不是經常用嗎?”


    “你知道的太多了!”


    是的,藥丸長了一副痔瘡栓的樣子。


    冷月帶著一副報仇雪恨的表情,把藥丸揉到了我肩膀裏,睡前又指導我練習了大半天。第二天上班前,有給了我幾顆包著黑狗血的小珠子,和一條用他尾巴上的毛編的紅白手鍊。為了安全起見,我路過雜糧鋪的時候還買了半斤糯米。


    為了騙蔚藍和我一起去,我想了一路,那知道剛到公司蔚藍就主動來找了我。她神色驚慌的和我說,昨晚的夢差點要了她的命。


    昨晚張蘭像往常一樣回到了家,飯也沒吃就洗澡睡了,睡著後他又夢見水中的小女孩。之前一切如常,可就當他要抓住小女孩的時候,一不小心翻到了河裏。本來剛沒小腿的河水一下子變得深不見底,蔚藍在其中根本分不出上下,渾濁的河水直往他她的口鼻裏灌,嗆得她無法呼吸,猛然驚醒。醒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在浴缸裏睡著了,之前回到臥室之類的都是夢境。


    蔚藍覺得這是不祥之兆,昨晚想了一夜決定按我說的試一試,找找那個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麽古怪之處,說不定能破解這個噩夢。我聽了當然是大喜過望,馬上應了下來,並主動說幫著他找亭子的具體位置。


    她滿心期待晚上的冒險,顯得興奮不已,我卻忐忑不安。


    我一整天都在祈禱今晚發生白晝現象,可黑夜還是如期的來臨了。下了班之後蔚藍和我吃了點東西後才動身,下了車已經8點多了,冬日的晚八點天已經黑透了。


    這天剛好是三九的第一天,風都被凍成了刀子,颳得我臉生疼,手腳都凍得發麻。古亭的位置還特別的偏僻,不通公交,下了車我們倆有繞了一個小時的圈子,才在一片被廢棄的工地裏找到了古亭。


    冷月昨晚給我講,這片地本來被一個香港人買下,準備建一個高檔的住宅小區,那知道從開始動工就怪是連連。香港人偏不信邪,高價找來一個風水師,把小區裏的兩條河並成了一條條了“人”字型的河,並在兩河的交匯處移來一座古亭。古亭修好後倒是安靜了一段時間,可當工期進展到一半的時候,香港人突然自殺了,而他的幾個小老婆為了搶財產也忙得不亦樂乎,這個充滿著不祥的小區自然也就扔在一邊。


    施工隊撤走之後,小區裏的鬼魅更加猖獗,嚇得住在附近的人,都不敢近前,晚上的時候都要繞著走。小區裏的“人”字河也變得一清一濁,有膽大的人曾在旁邊聽過河裏有人唱歌。


    想起這些我就兩腿發軟,心肝亂顫,可又不得一步一步的挪向小區。我心裏有種預感,晚上的招魂行動絕沒那麽順利。


    我和蔚藍進了那已經修好一般的大門,沿著小路穿過半成品的樓群,走了大約5分鍾就看見了那個古亭。古亭真的和蔚藍夢裏的一樣,灰瓦紅柱六角向天。雖然年代久遠,卻顏色鮮艷,和旁邊破敗的景象很不搭調。


    我和蔚藍壯著膽子,向古亭走去,路上滿是挖地基取出的土,每個土堆比人還要高,有的上麵還躺著流浪狗。那些狗被我們的腳步驚動,隻是睜開綠油油的眼睛瞟一下,便繼續睡去,好像已經習以為常。在高高的土堆中間繞路更讓我緊張不已,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十米,卻讓我出了一身冷汗。


    終於到了古亭下,我的坐在長椅上休息,蔚藍則到處摸摸看看。她在亭內看來半天沒收穫,說要去看看兩條河,這條奇怪的人字河在三九天都沒有結冰。我趁著蔚藍去看河的時機,拿出裝著牛眼淚的小噴瓶,噴了下額頭。


    三更半夜的在廢棄工地裏遊蕩已經很可怕了,可我噴完牛眼淚之後,發覺之前的都不算什麽。就在牛眼淚接觸我額頭的一瞬間,工地裏的鬼魂好像一下子都從地下鑽了出來,圍著我和蔚藍。他們互相之間說說笑笑,還對著我和蔚藍指指點點,雖然沒有靠近我們的意思,我還是怕得要命。隻好拚命的自我安慰,想像我現在是動物園裏任人參觀的猴子。


    我平靜了一下,看看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喊蔚藍過來坐,給小女孩燒點紙。趁她燒紙的時候,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符,啪的一下貼在她頭上,她就安安靜靜地睡了過去。


    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孤軍奮戰了,冷風和群鬼們的笑聲都變成了恐懼往我的骨縫兒裏鑽,有那麽一瞬間我都想了逃跑。


    今晚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我算著時間,估摸著蔚藍在夢裏應該快到了古亭,我拿起從工地裏撿的跟長棍,貼上符,開始在水裏攪,希望能把小女孩的鬼混攪出水麵,我好趁機收住。可攪了好半天也沒見她出來,旁邊睡著的蔚藍已經開始微微皺眉了,隨時都會驚醒,她要是醒了今晚就白費了。我急得不行,把長竿拋在一邊,拿出手電,探出半個身子向河裏看去,想看個究竟。


    水還是那麽渾濁,什麽也看不見。一陣冷風吹來,我的手抖了一下,手裏的手電直直的向河裏落去。我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去抓,可手卻下意識的向下伸去。手的大幅擺動,打破了身體原本的平衡,這瞬間的風也突然大了起來,把我吹的搖搖晃晃,我腳下不穩,一頭栽進了河裏。


    原本剛沒小腿的河水,在我落入的一瞬間變得深不見底。水裏一片漆黑,光一絲都透不進來,有如深海。水雖然沒有結冰,卻比冰還冷,我的毛孔在剛沾水就統統閉了起來,企圖留住一點溫度,但隻是徒勞。羽絨服和靴子都灌滿了水,隻把我往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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