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嬗欣喜,也湊過頭去看,這下子從旁而觀,連她自己都是一怔。


    隻因這紙上字跡太過熟悉,原來她在不知不覺間,已潛移默化受了謝芝的影響……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昨天斷更了,改了一下大綱,神清氣爽~~~~~~謝謝大家的鼓勵,麽麽噠(づ ̄ 3 ̄)づ


    第55章 君子如玉


    庚戍月甲申日, 嶺南侯府為慶侯夫人誕辰之喜,宴請京城各家。


    葉府因葉秋嬗的關係, 更是成為侯府著重相邀的賓客,大清早, 闔府便整裝待發,這回連帶著葉禕盈並葉秋妙都隨行其中。


    說到葉禕盈倒是有一喜事,自肖氏出事後, 她比之姨娘更加審時度勢, 乖乖地收斂起性子,越發乖巧起來。何氏本就有些度量,見她是個明白的,便沒將以前那些事放在心中了。是以葉秋嬗缺席的這段日子, 大小的宴請凡合適的場合, 何氏都有意領著她一道,如此一來二去,便有世家太夫人相中了她。


    不過卻不是去做正妻而是為妾, 以葉禕盈的庶出身份隻能堪與其配。但興許是受了她姨娘之事的影響,葉禕盈萬分不願意為人妾氏, 何氏也是個護短的,不管是何出身,凡葉家之人她多多少少都覺得不該如此墮落,於是便將那位太夫人婉拒了。


    沒想到這一拒反倒給葉禕盈贏得了名聲,漸漸又有低門小戶的人家上來打探,這些人家雖說在京城裏根本排不上號, 但葉禕盈若嫁過去便是為正妻,可比當人妾氏享福得多。


    何氏與這些小戶的夫人素日不大來往,但為了葉禕盈還是‘紆尊降貴’與她們打交道,幾番打探終於確定了一家,與葉禕盈本人也通了氣,兩廂都是樂意,雖然明麵上未直說,隻等來年葉禕盈及笄便可上門提親了。


    這事何氏知曉、葉禕盈知曉,後來葉秋嬗也知曉了。唯獨隻剩葉芳蒙在鼓裏,何氏對誰都能讓步,但對葉秋嬗她爹偏就要死拗到底,這事兒便少不得要葉秋嬗在中間通通氣了……


    葉禕盈的終身大事定了下來,如今又來了個葉家的二姑娘葉秋妙,又夠何氏忙活一陣了,但她雖表麵不熱衷於做媒拉親之事,心裏頭卻是樂在其中的。


    卻說這日葉禕盈著一身清雅的蝶戲花襦裙,笑臉盈盈地來落亭苑尋葉秋嬗,與之前百花宴時那個盛裝打扮生怕搶不到風頭的少女簡直判若兩人。


    她進屋時正逢葉秋嬗和葉秋妙在挑衣裳,兩個堂姊妹親昵的緊,比她倆這同父異母的親姐妹都更為親近。葉禕盈難以不萌生出一絲羨慕之情,但她也知是自己先前自己作孽離間了姐妹情誼,默了默又重拾笑顏迎上去。


    “大姐姐這身倒是襯你。”她仔細打量葉秋嬗今日穿著,與她正巧相反,因是及笄的女子了,相較往常便要打扮得更加豔色一些,卻並非大紅大紫,而是桃李之豔,象牙色底襯,滿繡的小朵薔薇,玉葉盤枝像是活了一般,可見這繡工了得,一身行頭下來必然貴不可言。


    偏巧她大姐姐是個壓得住這等貴氣的好顏色,俏生生地立在那兒,也不扭捏作態,衣襯人、人配衣。


    “大姐姐最近皮膚好似又白了許多……”葉禕盈瞧著她膚色比上次見時還更皙白剔透,好生羨慕。


    葉秋嬗未料到她會來,態度還這般熱情,愣了一愣有些不大確定,還以為反常必妖,卻不知是葉禕盈想著自己將要出嫁,葉家的事都一概看寬了,才會如此毫無顧忌地來與她閑談。


    葉秋嬗想起她先前的感歎,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臉,果真是膚滑如絲,想來定然是葉秋妙的白皮方起了功效,心頭一喜暗自跟旁邊的葉秋妙眨了眨眼。


    堂姊妹倆又旁若無人地相視一笑,末了才看向葉禕盈。


    “二妹妹是打扮好了?怎麽今朝如此素淨?”葉秋嬗直言問道。


    葉禕盈臉上露出羞意,她如今算是確定了夫家,便不好再去宴席上招惹眼球了。但又不便直說,隻得答道:“嗯,我就穿這身。以往是我不知禮數,被母親教導之後,便覺得這素淨衣裳或許還比我平日所穿要舒適恰宜得多。”


    她竟轉變如此之大,讓葉秋嬗不得不訝然,片刻才想起眼下緊要的事,又將葉秋妙和自己手中幾件裙裳擺在榻上,邀葉禕盈過來出主意。


    “二妹妹,既然你已無事,便過來幫堂妹瞧瞧,哪身衣裳合適她穿著去赴宴,我對這些女子衣飾實乃門外漢,你便好心來幫幫忙吧。”


    確實如她所說,葉禕盈對女子的穿衣打扮極為注重,現下時興的式樣更是沒有她不知曉的。聽葉秋嬗不計前嫌邀她相助自然十分樂意,上前將幾件衣裳粗粗瞧過,確實沉默下來。


    這幾身行頭衣料倒是極好,但卻全是前些年的式樣,擱在如今早已過時,若是平日裏穿倒還不算什麽,但今朝不一般,那些世家夫人最是以貌取人,這麽穿著去必然要被暗嘲是鄉下來的土包子了……


    好在今日有葉禕盈幫著拿主意,不然以葉秋嬗和葉秋妙的眼光,必然就在這幾條裙子裏著選了。


    葉禕盈暗自思索半響問:“堂妹還有其他衣裙麽?便是最為簡單的襦裙也可。”


    葉秋妙不解,但還是忙去將家當都取了出來,葉家雖無權但好在有錢,即便是不受寵的葉秋妙也有好幾身貴重的行頭,葉禕盈指著其中一套定下來。


    “堂妹便穿這身蘇繡玉蘭裙罷,外頭加條輕紗披帛做綴。配飾便取一套翡翠頭麵,恰與你今日的妝容相配。”


    她道完,葉秋妙不疑有他立馬去換,隻有葉秋嬗還稍顯猶疑,葉禕盈瞧出她的不解來,見葉秋妙出門聽不見她們說話了才輕笑著開口答惑。


    “堂妹方才那幾身衣裳都有些過時了,若穿去宴席必然會遭人笑話的,素淨的玉蘭繡花襦裙雖則式樣簡單,但百穿不厭,再兼是江南特有的蘇繡,讓堂妹穿著卻比那幾身衣裳合意多了。”


    葉秋嬗立即明白過來,對葉禕盈也有些刮目相看,兩姐妹相視一笑說道起其他來。


    半響後,葉秋妙裝扮妥當,果真十分合襯她的相貌,於是葉家三姊妹便這般嫋嫋婷婷地尋主母去。


    何氏對她們三人的著裝十分滿意,幾番叮囑之後,葉家一行女眷才坐上馬車往嶺南侯府行去。


    嶺南候夫人的誕辰雖不必太妃壽誕那般盛大鋪張,但也相當豪氣了,依舊是車馬盈門、賓客往來不絕。葉府的幾個妙齡女子雖則都帶了帷帽十分低調,但三人成群實乃一道風景,下車便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她們倒是無所察覺,入了侯府便被大管家熱情接待,對葉秋嬗更是一口一個葉大姑娘地巴結著,想來定然是侯夫人事先吩咐好要好生接待她,是以才有了這般待遇。


    侯府的府邸倒是不大講究,普通的三進三出宅院,不過比葉府自然大了許多。


    她們四人隨管家入了女賓席,還未進門便已聽到裏頭鶯鶯燕燕的女子嬉笑談話聲,葉秋妙少有見這種大場麵,頗有些緊張,好在被葉秋嬗及時察覺,輕輕按住她的手背,給予寬慰。


    侯夫人是個沒什麽架子的人,所以上到皇親下到寒門,皆有與她交好的密友,其他的不大交際的也喜歡與她相處,眾人都圍坐在她身旁,笑談聲不絕於耳。


    她們本還在繼續說著,忽見門口處幾道苗條身影走了進來,個頂個的好顏色,春蘭秋菊自成一派,瞧著好不賞心悅目。


    侯夫人更是從椅上站起身來,欣喜喚道:“葉大姑娘,帶你母親和姐妹到這邊來。”


    眾人這才了解,原來幾人中最為出眾的女子便是那個英勇救人的太妃義侄葉秋嬗,怪道侯夫人如此熱情,想來自己親兒的救命恩人怎能不好生接待一番。


    葉秋嬗也有些受寵若驚,但仍進退有度,趕緊攜著家人一並過去給侯夫人賀壽。


    “秋嬗見過侯夫人,祝侯夫人璿閣長春、星輝寶婺。”她行著禮,何氏順勢遞上賀禮。


    “好好好,起身吧。許久不見你,倒是出落得越發可人了。”侯夫人一臉慈笑,將她攙扶起來。


    葉秋嬗身量本就比尋常女子高挑些,見其指骨便可瞧出其人身高腿長,秀若玉樹。便是這點優勢使得她多了一分脫俗氣質,在人群之中站著,也十分紮眼。


    她又笑著與侯夫人寒暄,兩個無親無故且年歲相差如此之大的女子竟好似相交甚篤一般,令旁人少不得浮想聯翩。想來如今葉秋嬗到了出嫁之年,而候世子也是個年歲相當的少年人,兩人之間又是救命恩情,侯夫人這般熱情難保不是打著娶兒媳的主意。


    如此顯而易見的目的讓有些‘別有用心’的夫人霎時熄滅了心思,這也怨不得她們多想,這個時候年歲相當的閨閣少女中,葉秋嬗家世清白,且資質的確算出眾的,其人又性子溫良,家中也不是什麽高不可攀的大戶,娶回家當兒媳便不怕她借娘家之勢囂張跋扈,實在附和眾夫人心中賢媳的標準。而今卻見侯夫人似乎也存著這份心思,少不得失望一番,收了念想將主意往別處打。


    於是連帶著葉秋嬗身後的葉禕盈、葉秋妙兩人也被暗自相看的了一番,卻都不大滿意她們的出身,看看便罷。


    在如此著重門戶的京城,葉秋妙想要尋門親事實在有些困難了……


    葉秋嬗並不知曉自己已成了京城夫人們心頭的香餑餑,不過好在有侯夫人這一擋,不然真落到尋常門戶家,那可不是娶賢,而是娶了一尊神也……


    侯夫人與葉秋嬗話盡,葉秋嬗又將堂妹引到她跟前見禮,侯夫人人精一般不用通氣也自然懂得,又因葉秋嬗這層關係,便賣了她一個順水人情,對葉秋妙誇了誇,又細問她的年紀及家室,葉秋妙也不怯場了,有禮答過。


    這一招果真管用,那些個稍微小門戶的夫人又重新打量起她,見她知書達理、著裝素淨妥當,絲毫沒有商戶女子的小器勁和俗氣。也不知有沒有心動,反正要比先前對她高看一眼了。


    卻說侯夫人愛憐葉秋嬗,舍不得她被眾夫人當商品似的打量點評,沒再說其他的便遣她去涼亭處與眾同年少女聚會。


    葉秋嬗這才發現,整個廳堂內隻有已婚的婦人,原來未婚少女都去了別處,想來侯夫人如此安排也是為了讓年輕人自行結交,必定都是些正當婚嫁的男女,以宴席的方式接觸一二,少不得又要促成幾樁姻緣了,侯夫人自然樂意為自己積德。


    葉秋嬗明白她的用意,覺得這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機,隨即向她告退,拉著葉秋妙便走。而葉禕盈則因明確了歸宿,那家夫人又剛巧便在席間,不論如何她也得保守一番才是,是以便留在何氏身邊,沒與她們一道。


    葉秋嬗兩人隨奴仆來到涼亭處,這裏早已三五成群坐著好些年輕女子,鶯鶯燕燕嬉笑言語間都悄眼往園中湖對岸瞧去。


    葉秋嬗見此了然,那湖的對岸便是一群青年才俊,正圍坐在對岸涼亭中,也是談笑風生不絕於耳。


    嶺南候府與謝家一向不合,也不知謝芝來沒來赴宴……


    葉秋嬗這般想著,也悄悄往湖對岸瞧去,倏爾還未瞧清楚人,耳畔便響起一聲悅耳琴音,清如泉幽過水而來……眾女子不由得被琴音吸引了去。


    曲到折轉處,奏弦輕點,如珠滾玉盤,連帶著將聽者的情緒也帶動起來,這琴藝可真是了得……


    葉秋嬗由衷讚歎,就見那對岸涼亭中的男子也紛紛落座靜心聽曲,中央的奏琴之人一襲白衣,有逸群之貌,君子如玉如蘭。


    可不就是謝芝麽……


    葉秋嬗瞬間幻滅,收回神來,環顧四周,卻見眾女子都望著湖對岸,聽癡了去……心頭有些好笑,又有些不以為然。心道謝大人放蕩不羈,縱然是有才,但如此高調將眾少女的芳心都偷了去,該如何是好?


    她這般看戲,總覺得湖對岸的謝芝有些……有些,有些如何她又一時找不著詞匯,正巧這時在旁的葉秋妙也看透這一切,心頭拿出鄉音軟語道。


    【寶器!】


    葉秋嬗噗的一聲便笑出來,連道沒錯沒錯,這詞兒深得她意。


    葉秋妙卻一臉憐惜的拍拍她。【還好我堂姐看得開,這般招蜂引蝶的男子,不值得傾心相許。】


    葉秋嬗更是捂嘴大笑,心頭暗自學著葉秋妙的口音,緩緩念道:寶器……謝寶器……


    同時,那美妙弦音忽地一頓,‘嘣’地一聲發出雜音,隻因湖對岸的操琴之人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琴音戛然而止。


    謝芝皺眉起身,往對岸瞧去,裙裳各色紛雜,並未見到自己想看的人,索性將琴推開,蹙眉道:“算了,不彈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寶器是雲貴川湘這邊的方言,就是愛出風頭逞能的意思,有時候也是出洋相的意思2333也可以罵寶裏寶氣


    話說有沒有蘇杭那邊的小天使啊,吳儂軟語裏有沒有相當於寶器這個詞的比喻?有的話我就改改2333


    謝大人委屈到不想說話_(:3ゝ∠)_


    第56章 窘窘窘


    涼亭中眾男子本還全心聽曲, 忽見謝芝負氣起身,頗還有些納悶。


    隻是一想到這謝家二公子素來便是這副恣意隨性的性子, 便又不覺得奇怪了。


    世人向來審時度勢,連這群青年男子也不例外, 表麵上瞧著打成一片,實則隱隱分為了兩派,一派以謝芝為首, 一派則以孟玄儀為首。不過今朝是侯夫人的誕辰, 是以謝芝那派的稍稍勢弱些,對孟玄儀也是尊敬,兩邊都不得罪。


    孟玄儀依舊不改混世魔王本性,四平八穩坐於亭子中央, 傲然於世。他身旁最近的兩人卻是葉卓爾和稽央, 葉卓爾剛到時便被他叫到身邊去了。要知道平時這位子都是留給孟玄儀那些‘狐朋狗友’高門子弟的,今日這般實在叫人吃驚。


    葉卓爾自身也有些受寵若驚,暗自猜測難道是因自己大姐姐的救命恩情, 才讓世子高看一眼?半響果真聽孟玄儀一臉笑意地問起葉秋嬗的近況,葉卓爾心頭訝然, 隻得一一作答。


    方才謝芝操琴時,孟玄儀便一邊與葉卓爾搭話,一邊往湖對岸張望,心頭呢喃:“葉姑娘怎麽還不來?”


    葉卓爾見他走神,也隨著葉秋嬗低喚一聲‘小舅舅’,卻平白遭孟玄儀一記眼刀。


    “什麽小舅舅, 本世子有那麽老嗎?”


    葉卓爾嚇得一怵,不敢再言。


    孟玄儀正氣惱,又恰逢謝芝罷琴不奏,更是瞧他眼不對眼、嘴不對嘴起來。他知道方才謝芝出盡了風頭,有心想挫挫他的銳氣,於是揚了揚下巴衝身旁的稽央道:“稽兄是今科聖上欽點的榜眼,想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既然謝公子不奏了,你便去操一曲罷,今日狀元郎缺席,也讓我們見識見識榜眼郎的風光。”


    他此言針鋒相對直諷謝芝才情不如稽央,全天下恐怕也隻有候世子有這般膽量和底氣。不過稽央今日蒙他看重卻不隻是要與謝芝作對,而是因稽央已算作是嶺南候幕下的人,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他出身寒門不像謝芝自身本就有背景,若想在京城立足必然要投靠一處勢力。嶺南候倒是惜才,瞧中了他的品性才情,讓孟玄儀多與他結交,妄圖將這‘歪脖子樹’給潛移默化糾正回來。


    對此,孟玄儀不置可否,但內心卻不大在意,他本就不喜文人之好,如今這種場合唯有拿稽央出來撐麵子,沒想到謝芝也會赴宴,更是將稽央視作對他進行打擊報複的金手指了。


    孟玄儀沒料到,這稽央卻是個老實巴交的書生,方才謝芝奏樂時也是暗中讚歎不已,這會兒子受了孟玄儀的指令,趕鴨子上架,卻是起身對謝芝恭敬一拱手道:“謝兄的琴藝超群絕倫,聽之使人心隨琴動,在下實在望塵莫及。”


    對於他的讚賞,謝芝隻是回以一笑並道一聲‘過獎’,這般從容不迫、寵辱不驚直把孟玄儀襯得越發囂張跋扈、小肚雞腸。


    老實人稽央回位,隱約意識到自己似乎將世子得罪了,遭他橫了一眼,額上沁出冷汗。


    “老爹籠絡的都是些什麽廢物啊……”孟玄儀心頭氣急敗壞。


    而後氣氛微妙,自然就有和事老出來打圓場,眼瞧著對岸佳人巧笑嫣然,眾位青年才俊自然不會錯過這等可展示自身魅力的機會,於是攛掇著要行鑒詩賽,便是由對岸女賓出題,讓才子們作詩,而後再由女賓品鑒,分出個三六九等來,這鑒詩會時常在宴席上舉行,因情景催化,還當真出了不少好詩。雖則不若功名那般廣傳於世,但隻要能在女賓中留有一個好印象,便已足夠叫人歡欣鼓舞了。


    於是存了這番出風頭的心思的眾才子躍躍欲試,命仆人到對岸傳信,女賓席聽說此活動之後也是一陣歡悅,凡瞧熱鬧者都不嫌事大。


    坐於首位的是孟家嫡次女孟玄儀的二姐孟辛姣,端莊有禮、進退有度,一副世家小姐的做派。她如今年紀已有二八還未許人家,眾人猜度侯府有意讓她進宮為妃,是以這宴席中,眾女子少不得奉承巴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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