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幹些什麽呀?”


    那些倒背如流的布置與講解,根本就是新條彤自己的安排。


    她想要告訴陸海鬥,對方是感染體啊,會殺人,會吃人的,你又不是奧特曼,沒有對人類愛的那麽深沉,根本沒有義務冒著生命風險去和他們戰鬥。


    她不明白聖紋協會高層的想法。


    那些家夥毫無疑問對陸海鬥的人格、人品沒有半點興趣,畢竟他們又不是來相親的,他們隻是需要知道他那異常的血脈從何而來。


    陸海鬥祖上18代都被調查了個清楚,就連他曾祖父喜歡穿紅色內褲這種前朝舊事都被扒拉了出來,可他的家族根本就和forsaken,和聖紋者沒有半點關係。


    協會的技術部門不是吃素的,那根陸海鬥血液樣本在那些血科院的老瘋子手裏簡直是寶貝中的寶貝,恨不得捂著它睡覺。


    因為陸海鬥的血統和目前全球幾乎所有的聖紋者都截然不同,那是來源於另一位“君主”的力量,五大君主中詳細資料無限接近於零的存在,聖紋協會對那位“神”所知的也就隻有名字。


    cocytus悲河之主。


    協會明明很多高層也希望他當個花瓶,畢竟誰也不清楚那力量會帶來怎樣的未來,可還是把聖紋驅動器給了他。


    海鬥平時也有時候那麽慫,偏偏這次卻頭鐵不怕,或許是在那孩子身上看到了什麽遺憾,拚了命的想在別人身上把它補全。


    “笨蛋!蠢貨!”新條彤做的提醒已經夠多了,感染體的危險,協會的規定,可陸海鬥還是義無反顧地朝著陷阱進發了。


    老家夥們就是希望看到他殺人,因為像陸海鬥這樣的人隻有在自己最脆弱,最崩潰的時候,才能夠徹底淪為提線木偶。


    “哼,接下來!”


    鳴神我渡目光森冷,起源石板正要插入驅動器中,忽然……


    劇烈的槍響震得他耳膜發痛,接下來的畫麵簡直太過暴力……


    新條彤掏出了兩把uzi!雙槍齊射,宛如地獄殺神,打得地上土渣飛濺。


    兩把小巧的武器像是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噴吐著火舌,作為全球射速最快的槍械中最有代表性的uzi,它的破壞力無可挑剔。


    居民樓下方瞬間淪為戰場,新條彤一個人就構建出了高效的火力網,子彈飛射。


    哪怕鳴神我渡第一時間以野獸般的本能做出閃避動作,可子彈還是擦過他的小腿,留下深深的傷痕。


    鳴神我渡的手速再快,怎麽快的過uzi的掃射,他一介肉體凡胎,雖說擁有騎士腰帶,可變身哪有什麽無敵幀,就算有也得他變得出來呀。


    鳴神我渡隻能狼狽逃竄,一個翻滾躲到了施工隊留在現場的拖拉機後,以拖拉機作為掩體,他稍稍得以喘息。


    他一直以為兩人當中最大的威脅是陸海鬥,那家夥擁有驅動器。


    聖紋驅動器,聖紋協會的正式版本驅動器,相比之下起源驅動器隻能算是劣質的山寨版本,在模式和係統上進行了一些改變,但基礎的起源驅動回路還是以聖紋驅動器為原型,其威力遠勝於起源驅動器。


    鳴神我渡沒有把握勝利,他的戰鬥方式狂猛而暴力,或許很多人一看就以為是那種能夠頂著子彈衝鋒,傷害又高,血條又厚的狂戰士,但很可惜,1級的狂戰士可能連50級的治療師都幹不過,這就是現實。


    他能夠感受到陸海鬥身上那濃鬱到接近於forsaken的異樣氣息,事實上就連lethe起源石板都劇烈反應,幾乎是把他也當成了forsaken。


    可他忘記了另一個家夥才是真正的老手,陸海鬥就算有著強大的實力也經驗不足,相比之下,新條彤才是聖紋協會訓練有素的“走狗”。


    新條彤毫不吝嗇子彈,一梭子uzi的子彈瞬間見底,停止了射擊。


    機會!


    鳴神我渡抓準時機,lethe起源石板正要插入,可突如其來的一顆子彈打飛了lethe起源石板。


    陸海鬥舉著一把格洛特g18,直視著鳴神我渡,緩緩上前。他的用槍手法很拙劣,但聖紋者超強的身體素質讓他單手開火槍都不帶抖的。


    從奪取起源石板,到現在被槍指著,連變身的機會都沒有,隻是一瞬間,戰局逆轉。


    “真是的……”新條彤舉著uzi,一邊抱怨著,一邊從後方走來。


    她壓根就還沒換子彈,這是圈套,她假裝雙槍齊射,給人一種子彈會同時打空的錯覺,可實際上打空的隻有其中一把,另一隻uzi裏麵還裝著幾發子彈。


    鳴神我渡大意的瞬間,她就會近身拉到掩體後方將鳴神我渡射殺。


    但陸海鬥同樣做出了反擊,他的速度太快,僅僅隻是人類之軀就已經擁有接近感染體的速度,在沒變身的狀態下,可以說是完虐鳴神我渡。


    兩人組成了包圍圈,像是圍住了狼的獵戶,一步步逼近。


    “切……”鳴神我渡苦著臉,將巨鯨石板丟了回去。


    僅僅隻是兩個聖紋者,就讓他陷入這樣的局麵,老實說,要對付整個聖紋協會,殺死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首,他還真是沒有信心。


    陸海鬥接過巨鯨起源石板,這次沒有鬆懈,第一時間完成了變身,蔚藍的波濤鋪滿天際。


    “great whale!(巨鯨)”


    深藍色的起源石板被插入聖紋驅動器之中。


    “when the blue shadow cover the sky.(當藍色的巨影遮蔽天空)”


    “the king of the ocean will back.(海洋的君主即將歸來)”


    “kamen rider alize.”(假麵騎士alize)


    巨鯨虛影轟然灑下,他化身為假麵騎士alize。


    “你輸了……”


    “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結束……”鳴神我渡隻能苦笑,正因為他是騎士,所以更加清楚,在這種距離之下,他根本來不及做出變身的動作,就會被一拳幾十噸的破壞力打成肉泥。


    “等下,海鬥……”


    新條彤卻突然放下了槍,衝上去迅速擋在了鳴神我渡麵前。


    “不能殺他。”


    這種做法無異於勇者和聖女聯手,千辛萬苦打倒魔王,可是這時候聖女突然擋到魔王麵前,告訴勇者說不能殺他。


    幹!這什麽ntr劇情。不過這當然不是新條彤對鳴神我渡一見鍾情之類的狗血劇情,而是因為她是打工人。


    打工人當然要遵守命令,何況還是她最敬愛的那位紫大人的命令。


    如果可以的話,她認為最牢靠的方法還是用槍打斷所有的手腳,隻要不傷到大動脈,還是可以在得到紫的治療前留下一條命,雖然有些血腥,但可以避免他的反抗掙紮。


    不過……紫大人似乎對鳴神我渡尤為執著,他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那樣做會不會觸怒那位大人?


    當然,鳴神我渡的臉色也並不美妙,這姑娘嘴上說著“不能殺他噠沒噠沒!”,像是不吃兔兔的柔弱善女,可開槍的時候倒是毫不含糊,除了心髒算是哪裏都瞄準了,恨不得把自己打成個人形馬蜂窩再留一口氣打包回去。


    忽然,蟬感染體疾飛而來,身後的蟬翼高速震動,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棕黑色的身軀宛如一道飛射的刺劍,尖銳的口器猛地刺向alize。


    alize的感知何其敏銳,聖紋騎士係統在整體作戰性能上都相對起源騎士更為優秀,如果說起源騎士的感知敏銳程度類似於一台陸地小型雷達,那麽聖紋騎士的可以接近衛星雷達。


    他退後一步,猛地抓住蟬感染體的口器。


    蟬感染體的口器結構類似於一個中空的針頭,由下唇延長包裹著,最邊緣有兩根側麵具有鋸齒狀的凸起。


    這種結構使得蟬能夠切開植物組織,進而吸食其中的汁液,而在感染體身上這種結構越是誇張明顯,如果被這根大號針頭刺入身體當中,被吸食的可就不僅僅隻是汁液那麽簡單了。


    由於強大的慣性,alize退後一步,但那可是巨鯨起源石板,憑借龐大的體型與壓倒性的力量,在現代地球當中,如果說有什麽生物能夠展現出神一般的偉力,像傳說中的赫拉克勒斯一樣力大無窮,那必然是鯨類。


    藍鯨的體長可達33.5米,體重超過181噸,也因此,藍鯨的力量非常驚人,其輸出功率達到2000馬力以上,全力撞擊下能將小型輪船直接掀翻。


    下一秒,蟬感染體被狠狠砸在地上,整個身軀陷入地麵,帶起大片塵土,口器也被alize直接掰斷。


    壓倒性的力量……雖然騎士狀態下alize與蟬感染體型相當,但現在的畫麵簡直像是一個大人把小baby單方麵拷打。


    “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呀……”陸海鬥看著趴在地上再起不能的蟬感染體,有些詫異。


    如果是別人,倒可以引用那句經典台詞“我不當大哥好多年。”


    可陸海鬥從來就沒有當過大哥,小學的時候跟風加入了個小團體,也是做著幫別人跑腿買飲料的馬仔活,屬於那種打群架裏隻能站在人群後方起哄,全當背景板的小角色。


    倒是屌絲當了太多年,粉t恤綠短褲人字拖的派大星套裝出門,連詐騙分子都要敬他三分,不敢靠近,平時上課也是冬眠狀態,考試求神拜佛,遊戲被掛哥狠狠拷打,隻有體考,因為往往落後一整圈,所以看起來總是跑在隊伍最前方。


    論戰鬥力更是令人著急。


    幾乎每個男孩都有打架經曆,打的好的管叫大佬,打的菜的叫菜雞,隻有陸海鬥連菜雞都算不上,戰績全負,被低自己兩個年級的豆芽菜掄王八拳打得狼狽而逃。


    “原來我這麽強的嗎?”


    他俯身擺弄了一下蟬感染體,突然有種想拿出手機和手下敗將合個照發朋友圈的衝動。


    後者還在掙紮著……


    雖說身上覆蓋著堅硬的外骨骼,手臂上帶著鉤刺,但鉤刺不過是蟬為了緊緊固定樹幹而衍生出的結構,比起尖銳的口器隻能算是聊勝於無,殺個人倒是簡簡單單,可要打倒alize還差得遠。


    鳴神我渡還想變身,可新條彤死死地盯著他,臉上分明就掛著“別動動就打死你”的表情,剛剛卻說什麽“不能殺”,看來真是打工人身不由己。


    那把uzi簡直像是懸在頭上的利劍,鬼知道還剩多少子彈。


    鳴神我渡毫不懷疑這個打工人的專業性,100%會在自己將起源石板插入驅動器的瞬間打斷自己的手腳要害,然後像是人販子一樣把他裝進麻袋拖走。


    “喂!快點變回人類呀混蛋!”


    陸海鬥意識到自己的強度,簡直就是王者峽穀的大司命三體人,語氣也囂張了起來。


    他抓起蟬感染體,像是抓起一塊長木板般將後者放直,可蟬感染體隻是震動著已經斷裂的口器,掙紮著想要攻擊alize。


    足以像撕開薯片袋一樣撕裂人類的鉤爪扒拉著alize,場麵卻有些滑稽,因為它的主武器已經毀壞,副武器根本打不破alize的防禦,簡直就像是小孩兒拿樹枝扒拉著大人。


    “滋啊……”蟬感染體腹部的鼓膜突然高速震動起來,刺耳的聲音還沒有完全發出來,就被alize又是一拳轟倒在地。


    這一次它隻能像隻蠕蟲一樣在地上爬行,連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放寬心,我會救你的。”


    “但是……這應該怎麽搞?是像玩偶服那種人在裏麵,怪物裝甲在外麵嗎?難道要切開?”


    哪怕麵對著這種長得奇醜無比的怪物,陸海鬥也展現出了神經大條的一麵。


    因為他看過眾多的恐怖片,什麽《變蠅人》《蚯蚓人》《異形奪命艦》,裏麵醜到令人食不下咽的怪物簡直多到難以想象,感謝於這些驚悚電影的怪物設計者,此刻他對長相恐怖的家夥近乎免疫。


    蟬感染體當真是倒黴,蟄伏地下還得被挖出來強迫工作,此時還被陸海鬥當成了一個人在裏怪物外殼在外的易拉罐,摸來摸去,探索著如何把人給搞出來。


    “對它使用必殺吧……”


    新條彤的語氣很慢,像是被什麽沉重的東西壓在心口。


    神情複雜,眼眸微微顫抖,可她盡力克製著,想要把這些外露的絲絲情感隱藏。


    “新條彤,你是聖紋協會的人,別天真了……這樣的事,你做過很多次了不是嗎?哪怕被討厭又怎麽樣,你想回去那裏,過老鼠一樣饑腸轆轆的日子嗎?”


    她的眼眶深處微微泛紅,可她隻能在心裏這樣默默地告訴自己,一遍又一遍。


    “必殺?我明白了……”陸海鬥沒有懷疑,既然是新條彤說的話,畢竟後者是聖紋協會的老人物,對於感染體的了解和應對方法肯定比自己要清楚的多。


    “嗯……那樣就行了……”新條彤壓低了聲音,拿槍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拜托啊姐,看你這樣情緒激動的樣子,兩把uzi還能拿在手上呢,說不定一個走火就真給鳴神我渡打死了。


    “這樣真的好麽?”


    “讓那家夥殺人……他根本就沒有那樣的覺悟吧。”


    鳴神我渡忽然發笑,打斷了新條彤的沮喪。


    “啊?”陸海鬥轉頭,有些疑惑地看著鳴神我渡,他明明是來救人的,可鳴神我渡的話卻告訴他,他下一步會把要救的人也一起殺掉。


    自己可不是幹俄式救援的,怎麽能做出這種事?


    “果然什麽都不知道啊,天真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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