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源源不斷的雨聲傳來,北岡天裁緩緩睜開了眼,他的頭部還隱隱傳來痛感,素白的窗簾和紅色十字的標誌,看來這裏是醫院。


    “北岡先生,你終於醒了,你在運送支援裝備途中出了意外,你還記得到底遭遇了什麽嗎?”文明地平線ch安排的人員在北岡天裁昏迷入院後一直陪在他身邊,就是為的第一時間得知驅動器丟失的真相。


    “驅動器怎麽樣了?!”北岡天裁沒有首先顧及自身的狀況,焦急地問到,要知道,那可是綠川博士三年間的全部心血,因為很難實現量產,至今也隻是研發了一條。


    “驅動器被盜了,我們的人員發現你時你的頭部似乎受到重擊,還從摩托上摔了下來,昏迷不醒。”


    聽說出現了智慧型forsaken,自己本來一心想著盡快送達新型腰帶支援騎士savior和horizon,可沒想到這條遠離城市的荒郊小路竟然會有個少年埋伏了他。


    “可惡……那個少年,我本以為隻是偶然出現在馬路上,沒想到,竟然是奔著驅動器來的。”聽到驅動器被奪走的消息,北岡天裁的心算是涼了半截。


    按照綠川博士的性格,知道重要的驅動器被奪走,多半會痛罵他一頓。


    “襲擊我的人隻有一個,帶著黑色兜帽看不清臉,但是,應該是個男性,身高在180左右,體重低於70kg,能夠準確地用棒球棍打中高速行駛中的摩托上的我的頭,判斷力和速度都很超乎常人。”北岡天裁補充到襲擊者的相關信息,不過對方戴著兜帽陰影遮蓋麵容,自己得到的有用信息很少。


    “現場……有什麽線索嗎?”北岡天裁試探性地問道。


    “襲擊者很謹慎,除了現場一些零碎的腳印,什麽都沒有留下。”


    記錄人員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的老頭突然衝了進來,氣勢洶洶一把揪住了還在病床上的北岡天裁的衣領,同時臉色憤懣地將一疊照片甩到了北岡天裁麵前。


    “混小子,你知道自己的魯莽導致了多大的危害嗎?改良型起源驅動器(origin driver)被未知敵人奪走,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人用那條腰帶變身為了假麵騎士!在昨天的作戰中導致savior的起源驅動器受損,而且變身石板vine(藤蔓)被奪。”披著黑色大衣的老頭語氣十分激動,眼神恨不得要把北岡天裁撕成碎片。


    “非……非常抱歉,綠川博士,我不該心急獨自運送的。”也許是因為心虛,北岡天裁眼神遊離,根本不敢和氣勢洶洶的綠川博士對視。低頭看著那些horizon和savior騎士係統拍下的關於未知騎士的照片。


    “不對呀!箱子裏根本沒有起源石板,那家夥怎麽可能變身!難道總部的石板也被盜了?”北岡天裁疑惑道。


    “不,總部的石板都在,據我們目前所知,除我們外擁有起源石板的就隻有forsaken了,不排除襲擊你的那家夥也是forsaken的可能,畢竟……”綠川博士有些鬱悶地扶著頭,深呼吸著逐漸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同時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複雜情緒。


    “那家夥是不是forsaken還未可知,畢竟那個未知騎士處決了一隻forsaken感染體,而且還擊退了另一隻智慧型forsaken。”一個麵帶微笑的男人緩步走進病房,語句中“處決”二字的語氣似乎相當之重。


    他的穿著十分體麵,一襲周整的西裝,相貌堂堂,臉上蓄著些許胡子,最為詭異的是他的標誌性的微笑,仿佛是戴上了一層偽裝著的麵具。


    “啊啊,還沒自我介紹呢,我是齋藤瑛二,來自政府情報機關,負責對接ch這次關於未知騎士的調查。”齋藤瑛二微笑著,向兩人展示出自己的證件以做證明。


    事實上根本沒有這個必要,這個醫院的這一層樓都已經被ch臨時征用,有不少護衛人員,他能夠毫發無損地進入這個病房,就已經是對他身份最好的證明。


    “您就是綠川博士吧,forsaken研究領域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還開發了騎士係統,久仰大名。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齋藤瑛二笑著向綠川穀博士伸出了手。


    可綠川博士卻並沒有去握手的意思,而是完全不搭理齋藤瑛二。


    ch作為世界各國共同成立的超大型隱秘組織,為的正是應對人類共同的危機,但為了防止ch的過度獨立化,ch沒有自身的情報機關,往往都是與分部所在的國家情報機關合作,共享情報。因此他也不是第一次和這個國家的情報機關打交道。


    畢竟……政府情報機關的做派和手段有多肮髒,他是知道的。


    “嘛……綠川博士就是這脾氣,你別見怪。”北岡天裁趕緊握住了齋藤瑛二的手,打著圓場。


    “有什麽問題,直接問我就好了。”


    齋藤瑛二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但他隱藏的很好,隻是一瞬間,完全沒有被麵前的兩人察覺到。接著又露出那如同麵具般的微笑。


    “那可真是,非常榮幸。”


    …………


    “嘀!~”一輛大貨車行駛過山腳的隧道,隧道很長,裏麵的燈光卻斷斷續續,顯得非常昏暗。


    “真是的,每年交那麽多稅,卻連這隧道的燈光都不好好修理下。”貨車司機抱怨著,資本的過度膨脹導致了世界各國如今嚴重的經濟危機,現在想要混口飯吃屬實不易,他也算幸運,還勉強保住了工作,隻是每日的工作任務近乎翻倍。


    今天早上,他還因為遲到了一分鍾,被老板強行扣掉了這個月1\/3的工資,他本想辯解一下,卻被老板直言不幹就滾。


    他不能失去工作,家裏嗷嗷待哺的孩子,失業的妻子,破碎且貧窮的家庭。失去這份工作,他最後的一點點幸福都隻能化為泡影。


    “砰!”突然,高速行駛的整個大貨車都是一頓,直接原地停了下來,仿佛是撞擊到了什麽堅不可摧的東西。


    貨車司機沒係上安全帶,這一撞他整個人直接重重地撞在了擋風玻璃上,額頭流出了血,視線也是一片模糊。


    “該死!怎麽回事?”貨車司機沒有受太重的傷勢,沒有先管自己的傷勢,而是直接走下了車,想要確認出了什麽狀況,並且確認貨物的完好情況。


    畢竟要是貨物出了什麽問題,他可根本賠不起。


    可他前腳跨出車門,後腳就瞬間被什麽東西直接洞穿了腹部,將他高高舉了起來。


    劇痛,難以承受的劇痛,貨車司機痛到近乎暈厥,可借著隧道昏暗的燈光,他還是看清的襲擊者的模樣。


    那是一隻銀色的forsaken怪人,銀色的身體皮膚宛如一層厚厚的金屬裝甲,身高接近3米,體型大得出奇,顯得極為壯碩,鼓起的肌肉猶如岩漿凝固而成的堅硬岩石,頭上還有一個巨大的頂角,被裝甲覆蓋的麵容下,一雙露出來的黑色小眼中毫無情感。


    這樣的姿態,倒是和約4300萬年前的遠古生物大角雷獸(embolotherium)顯得極為相似。


    此刻怪人的的巨大手臂已經洞穿了貨車司機的腹部,將他整個人舉起,眼看著就要痛下殺手。


    突然,一個穿著紅色長裙,身形妖嬈,容貌豔麗的女人饒有興趣地從隧道深處走來,叫停了銀色forsaken。


    “艾伯倫,他……可以作為種子。(forsaken語)”女人微微一笑,說出的卻完全不是人類的語言,同時一雙赤紅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已經被銀色怪人丟到了地上,還剩最後一口氣的貨車司機。


    “作為種子,為我們forsaken偉大的主神的複蘇獻出靈魂吧。(forsaken語)”女人貼到了貨車司機耳朵邊上,細語到,接著直接拿出一塊漆黑的石板,不由分說地塞進了男人腹部血肉模糊的傷口中。


    “噗噗~噗噗。”原本隻剩一口氣的貨車司機此時突然起身,身體止不住地扭曲變形,雙眼一瞬間變得一片漆黑,很快腹部的大洞就自愈複原,而後司機又恢複了原本的人類模樣,暈倒在地,除了腹部的衣服破了個大洞,染滿了鮮血,就仿佛剛剛完全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紅衣女子饒有興致地看了看自己的傑作,和剛剛的大角雷獸forsaken迅速轉身離開了隧道。


    可剛剛走出隧道,一個綠色的人影卻從山坡上滑下,狼狽地摔在了兩人麵前。


    正是此前與lethe戰鬥過的綠色怪人歐克爾塔(ultator隱匿者)。他此時的狀態非常不好,半邊胸口直接變形凹陷了下去,此刻正不斷往外滲著綠色的血液,這些血液落到地麵,立刻灼燒腐蝕地麵,冒出陣陣青煙。


    “我……被襲擊了。(forsaken語)”歐克爾塔顫抖的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顯得痛苦不已。


    “真狼狽呀,歐克爾塔。(forsaken語)”身軀高大的銀色forsaken大步上前,卻完全沒有去扶歐克爾塔的意思,反而語氣中處處透著嘲諷的意味。


    “被人類的騎士打成這樣,還丟了戰利品,真虧你還有臉麵回來。(forsaken語)”


    艾伯倫一腳踩在歐克爾塔的身上,恐怖的重壓頓時讓對方痛苦不已。


    “我說過的吧……讓計劃順利進行就好了,不要節外生枝。(forsaken語)”紅裙女人冷漠地上前,俯視著半躺在地麵的歐克爾塔,眼神中滿是厭惡。


    “不……不,你們不明白……那家夥太詭異了,同時擁有forsaken和人類的氣味,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麽,而且……被打倒的種子的‘源’沒有回歸,似乎被它吸收了。(forsaken語)”歐克爾塔的語氣有些顫抖,這與他和人類的假麵騎士對話時完全不同。


    麵對未知的事物,無論是什麽生物都難以克服對未知的恐懼,而且歐克爾塔要不是珍藏了一塊替身的起源石板,這次恐怕都沒辦法活著離開。


    “我差點就被他殺死了,要不是用了替身石板,而且……那家夥攻擊給我留下的傷,根本沒法愈合。(forsaken語)”歐克爾塔的手摸了摸自己凹陷的胸口,神色憔悴。


    按理來說,forsaken大多擁有超強的自愈能力,隻要不是斷肢,或者致命傷,恢複的時間都不會多於五天,而這一次,自己受到的傷卻完全沒有複原的跡象。


    “怎麽會?……”紅衣女人在聽到歐克爾塔的話語後,明顯神情不對勁了,眉頭緊皺。


    “那家夥,用的是什麽起源石板?(forsaken語)”


    “lethe……”歐克爾塔老實答到。


    “怎麽會!?難道……(forsaken語)”紅衣女人聽到話語的瞬間,立馬不淡定了,手指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仿佛回憶起了什麽極為可怕的存在。


    “在我存在的記憶中,完全沒有存在過那樣的石板呀,那到底是什麽?(forsaken語)”歐克爾塔還有些疑惑,繼續追問道。


    “不是沒有存在過,而是太久遠了,遠在大多數forsaken誕生之前,那家夥就存在。(forsaken語)”女人鬱悶地閉上了雙眼,仿佛在回憶著那關於forsaken最早的存在的傳說。


    lethe……忘卻之川,那是主神最早的子嗣之一,最早存在的forsaken之一,同時也是forsaken五大裁決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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