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莫德的手掌很大,一隻手就能輕易製住他兩個手腕,讓他動彈不得。“別白費力氣,ph-319救不了你。”他笑了下,露出森白的牙齒:“藥效發作至少需要三秒時間,足夠我解決掉你了。”“是嗎?”諾亞也笑了,他就著這個姿勢,手臂彎曲,整個人貼上阿斯莫德的身體,一絲空隙也沒有留下。濃烈的信息素爆發,如潮水般衝垮了阿斯莫德的所有感官,他的大腦有瞬間空白,頓時就濕透了。不等他做出反應,巨大的電流襲來,仿佛一棍子狠狠抽中他的後腦,僵直片刻後,全身力氣抽空,他一頭栽倒在諾亞身上。失去意識前,他聽見諾亞的低聲喃喃。“不行,還是不聽話。”第18章 醫院頂層,漫長的等待過後,醫生從治療室出來,推開休息區的門。沙發上等了許久的兩人向他望去,不等諾亞開口,蘭笙首先起身,關切地問道:“情況怎麽樣?”醫生摘下口罩,微微躬著身子,匯報情況:“根據檢查結果來看,病人的身體素質非常好,身上有一些舊傷,我們已經處理好了,很快就能恢複,隻是……”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看向諾亞,似乎有所顧慮。諾亞走過來,笑意淺淺,看起來和傳聞中一樣溫柔可愛,一點看不出雄蟲的蠻橫霸道:“隻是什麽?您盡管說就好。”醫生低下頭:“隻是他現在精神力暴/亂的情況十分嚴重,又剛好遇到發情期……”他越說越慢,最後停住,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閣下,您是病人的雄主,他的生命掌握在您的手中。我需要明白您的態度,您是否希望病人痊愈?”蘭笙眉頭一皺,不悅地開口:“諾亞閣下既然把人送到這裏,自然是要你們全力救治,你這算什麽問題?”他心情不好,醫生算是撞到槍口上了。諾亞納雌侍的事情傳得人盡皆知,他更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對那個搶了自己位置的雌蟲恨得咬牙切齒。可就算他再怎麽不甘心,無名無分,他也沒有資格對此置喙什麽。諾亞那麽耀眼,覬覦他身邊位置的人數也數不清,他的目光注定不會為誰停留,這樣的事還會發生無數次。現在不過是個雌侍,而不久後的未來,他還會有雌君。蘭笙隻恨自己不夠勇敢,如果他當初再主動一點,早一點邀請諾亞閣下,早一點出現在他的麵前,那麽現在站在諾亞身邊的人,會不會就是他了?蘭笙恨毒了阿斯莫德,巴不得他不治身亡,但在諾亞麵前,他就算心裏再不願意,還是要表現得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全心全意為雄蟲分憂。這家醫院是蘭笙家族的產業,他好不容易有能夠幫得上諾亞的地方,自然是力求方方麵麵都要做到最好,聽到醫生的問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柔軟的嗓音都變得尖銳許多。“沒關係的,蘭笙。”諾亞表示理解,“醫生這樣問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希望我的雌侍能夠好起來,辛苦你們了。”後一句話是對醫生說的。醫生聞言便鬆了口氣:“那就好,有閣下的這句話,我們就可以放心治療了。”說完,他戴上口罩,向兩人點點頭,又回到治療室。諾亞目送他的身影,蘭笙輕輕伸手搭上他的肩膀,默不作聲將他環在自己懷中:“別擔心,有我在這裏,他們不敢不盡全力,我一定會……將他好好地還給您。”諾亞轉過身,柔軟金發蹭過蘭笙臉側,他按住蘭笙的手背,真心實意地說:“蘭笙,謝謝你。”多虧了蘭笙這層關係,阿斯莫德才可以避過身份檢查,直接接受治療。蘭笙臉一下紅了,被諾亞碰到的地方好像在發燙,他將銀發挽到耳後,聲線有些顫抖:“不……不客氣,能幫到您,是我的榮幸。”不想錯過獨處的機會,他鼓起勇氣提議:“治療需要的時間還很長,不如我陪您去樓下的小花園轉一轉吧?那邊的景色很好看……治療結束,我會讓醫生第一時間通知您的。”諾亞看著治療室緊閉的大門,在這裏坐著也是空等,下去散散步也行,於是答應了。兩人剛走出電梯,忽然聽不遠處有人喊:“諾亞?”諾亞下意識轉頭看過去,那人軍裝一絲不苟,身姿挺拔,眼神沉靜,打量諾亞的目光裏帶著不易察覺的擔憂:“你怎麽在這裏,生病了?”是薩古上將。諾亞乖乖喊了一聲“雌父”,然後解釋說:“沒有生病,我是陪別人來的。”薩古點點頭,視線轉到蘭笙身上,自然而然地認為諾亞陪的是這名亞雌,於是向他打招呼:“你好,我是薩古尤利西斯。”蘭笙悄悄攥緊了手指,麵前的軍雌不僅是帝國上將,更是諾亞閣下的雌父,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很高興見到您,上將,我的名字叫蘭笙。”作為上將,薩古整日忙於軍務,很少有空餘時間理會別的東西。但作為雌父,他有責任關心自己的蟲崽。不久前有人告訴他,諾亞有了雌侍。他本想找個空閑時間和諾亞談一談,沒想到先在醫院碰上了。諾亞從小就安靜,不像別的雄子拈花惹草,麵對雌蟲的追求也都保持著禮貌拒絕的態度,薩古第一次看見有雌蟲和他走得這麽近,誤以為蘭笙就是他新納的雌侍。容貌出眾,氣質優雅,最重要的是在諾亞麵前足夠恭順。薩古對這名亞雌很滿意。他把諾亞叫到一邊,大掌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挑選雌侍的目光很不錯。”諾亞呆了一下,抬眼看向他:“雌父……你知道了?”薩古笑了笑,覺得自己和崽還是不夠親近,對方連這種事情都不好意思讓自己知道。他安慰諾亞:“納雌侍是每個雄蟲都會經曆的事情,你不用覺得難為情。第一次也許經驗不足,多向身邊的朋友們學習就好了。”“哦……好。”諾亞點頭應和,心裏已經開始思考,要是薩古上將提出要見他的雌侍,他該用什麽理由搪塞過去。雌父是見過阿斯莫德的,再次相遇,難保不會認出他來。薩古看出他心不在焉,拍拍他的肩膀,等他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才接著說道:“既然決定了開始這段關係,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不要辜負了對方。”“答應雌父,哪怕日後你有了雌君,又或者有了更喜歡的雌蟲,也不要因此虧待他,要做到最起碼的尊重,可以嗎?”“尊重?”諾亞的眼裏閃過一絲茫然。“雌父,我不明白。”薩古笑著說:“怎麽就不明白了,從小到大你一直做得很好啊。”“不分性別,對每個人以禮相待;遇見分歧,不強行改變他人的想法;發現不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提供幫助……這些事情,你不是一直在做嘛。”“可這些都是雌父讓我做的……”諾亞小聲說。“嗯,沒錯。”薩古看著諾亞,“這些事情,放在你的雌侍身上也是一樣的,平常你怎麽對待別人,就怎麽對待他。”“可是……如果他不服從我呢?”諾亞忍不住問:“如果我命令他做了他不願意做的事情,而他忤逆我,我可以懲罰他嗎?”如果站在麵前的是別的任何人,大概都會給出肯定的回答,但薩古上將不會,他反問:“你為什麽要讓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呢?”諾亞:“因為我想那樣做。”薩古:“所以你並沒有尊重他自己的意願,對嗎?”阿斯莫德自己的意願……諾亞不自覺地皺起眉頭:“雌父,那種東西不重要。”是的,不重要。從誕生之日起,諾亞身邊的所有人就都以他為中心,他的想法就是他們行動的準則,沒有人會產生違背的念頭。全世界都在告訴他,他是尊貴的雄子,可以高高在上,可以蠻橫無理,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他不高興,別人就不能露出笑容,他討厭潮濕,天上就不能落下一滴雨。他生來就該冷漠,就該傲慢,就該帶著不屑的笑容,踩在所有人頭頂。隻有雌父告訴他:諾亞,你不能那樣。諾亞很聽話,他不想讓雌父失望,所以一直以來他都認真踐行雌父的教導,成為一隻和同類格格不入的雄蟲。但他不明白這樣做的原因。“我知道,這些事情你很難理解,甚至可能永遠也想不明白。”薩古並不強求諾亞理解雌蟲的處境,他隻在乎結果。“但沒關係,就當雌父拜托你,不管有沒有感情,都要做到尊重伴侶,不強迫不傷害,諾亞可以答應幫雌父這個忙嗎?”他不自覺地用上了教導蟲崽時的語氣,諾亞dna動了,完全沒有辦法抗拒,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可答應之後,他又想起什麽,焉巴巴低下頭:“雌父,原諒我,我好像已經把事情搞砸了。”想到阿斯莫德進醫院的原因,諾亞長長地歎了口氣。-治療結束,安靜的病房裏隻剩下儀器運作的滴聲。阿斯莫德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純白的天花板。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不久前的記憶慢慢湧入腦海。在蟲族,不聽話的雌侍,是會受到懲罰的。懲罰的內容,並不取決於他犯了多嚴重的錯誤,而取決於他的雄主心情如何。心情好的時候,也許抽上十幾鞭就結束了;心情不好時,摘除翅翼,抽筋斷骨也是常有的事。雄蟲可以任意處置自己的雌侍,他們懲罰淩|辱的手段層出不窮,阿斯莫德一直都知道。但他沒想到這些手段有朝一日會用到自己身上。一想起來,大腿後側似乎又感覺到那種灼熱的刺痛,揮之不去。受到電擊昏迷之後,他醒過一次,昏沉中聽見諾亞的聲音,他正在和某人通話,開著免提。“差不多了吧,拿起來看看燒得怎麽樣了。”這是終端那頭的聲音。“嗯……變成橘紅色了,好亮。”這是諾亞的聲音,他一邊說著,夾起了火爐裏的烙鐵,左右翻看。“那就差不多了,放到水裏過一遍。”“小心別燙到手哦。”費恩在那頭反複叮囑。諾亞照做,燒紅的烙鐵剛碰到水,就發出呲啦啦的沸騰聲,足以見得溫度有多高。看著蒸發的水汽,諾亞愣了下:“被這個東西燙到……會很疼吧?”“那當然。”費恩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小雄子他總是很任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白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白獅並收藏小雄子他總是很任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