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燁上前,一個箭步,竟直接將葉銘軒護在身後,眼中殺意不斷攀升,瞪著莫無涯,雙目赤紅。


    “葉郎,都說了讓你先走,你怎麽這麽傻…”


    他頂著這身絕色傾城的女子皮囊,泫然欲泣,目光深情款款,將葉銘軒半死不活的身軀擁在懷裏。


    “放心,我今日一定與這老賊拚死一戰,你我不能同生,那也要共死!”


    瞬間,他的身軀如同閃電般竄出,手中長劍直取莫無涯,他當然不會暴露帝兵,手上如今隻是一件普通法器。


    遠處,還活著的軍士紛紛紛紛怔愣,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這殺人如麻的角色,居然是深情如斯…


    陳裴沅嘴巴大張,目瞪口呆。


    “帝師大人…莫不是失心瘋了…”


    莫無涯看著朝自己衝過來的身影,更是啞然。


    這家夥果然無恥,難怪先前對著自己,眼神之中戰意如此強盛,原來在打的是這種算盤。


    他一揮手,一道滔天血光籠罩黃燁,但隻是轉眼,漫天霜華與血光對上,二者轟然撞擊在一起。


    女子抬眼,緩緩看向黃燁,嘴角不自覺揚起一絲笑容。


    “這般年紀,修為已經在聖王的邊緣,天賦不錯,很不錯,有做我葉家兒媳婦的資格。”


    “您,您是葉郎的母親…?”


    二人先前,是通過葉銘軒腦海中的絕仙劍意對話,並非直接傳音,葉蒔稚方才又與莫無涯對峙,自然沒有注意。


    黃燁要的,便是她這句話,當即停在半空,滿臉的錯愕,細看之下,竟還夾雜著幾分“嬌羞”的神色。


    莫無涯的臉色黑得如同鍋底一般,他可不像黃燁,能猜到葉銘軒的身份。


    難怪葉蒔稚要跨越星域來鎮壓自己,哪怕長生葉家是與他正魔殊途,也總不可能是為了一個陌生人翻臉。


    這葉銘軒,居然便是傳言之中,長生葉家那不知所蹤的少主。


    更關鍵的是,黃燁太不要臉,改頭換麵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先前是生死仇人,此刻居然成了小媳婦。


    “葉道友聽我解釋…你兒子不是我出的手,這…這家夥根本便是在混淆視聽,你不信,不妨找人推演…”


    “為了拖延時間,居然找出如此低劣的借口,找人推演?好讓你借機恢複麽?”


    葉蒔稚眼中滿是冷意,直接開口,打斷了莫無涯。


    看向莫無涯手中,先前指著葉銘軒的法器,又看了看護在葉銘軒身前,白衣染血,眼中半分決然,半分眷戀的“女子”。


    對於常人而言,這真相豈不是昭然若揭?


    “此人是在演戲,打傷令郎的是他啊,我先前從未對令郎出手,道友不妨問問在場之人…”


    場中,真武星域的聯軍,大武軍隊已經全數撤回,花蝶毒宗宗主,與武清璿一眾之前早已逃之夭夭。


    至於陳裴沅,與不少殘軍,在方才兩大準帝的交手中便已趁亂離開了不少。


    剩下來的,不是已經逃遠,就是奄奄一息,身受重傷隨時都要斷氣,還能問話的寥寥無幾。


    搜魂自然是個辦法,但搜魂對識海傷害極大,搜黃燁,葉銘軒的,她自然不舍得,莫無涯的魂她又搜不了…


    莫無涯的臉色越來越黑,準帝級別的老狐狸,識人看相的本領恐怕沒有人可以比擬。


    但他先前若不在戰場之中,此刻也要認定黃燁說的毫無問題,畢竟他臉上神色,實在比真的還真。


    但凡心中還有一絲廉恥,一絲倫理甚至一絲人性,都演不成這個樣子。


    “你是說,她在演戲,還是她為了演戲,故意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樣子?莫無涯,你當我是傻子嗎?”


    葉蒔稚朝著黃燁努了努嘴,黃燁身上傷口很配合地再度裂開。


    殺心通明訣最大的缺陷便是治療,黃燁身上鮮血汩汩湧出,幾乎將身上白衣染成了紅衣。


    更關鍵的是,他先前與莫麟大戰,身上滿是莫家嫡係血脈氣息,造成的特殊道傷,更讓莫無涯百口莫辯。


    “自斷一條手臂給我兒子,兒媳婦賠罪,要不然,我讓九天之內,從此再無酆都星域。”


    葉蒔稚眼中殺意愈發濃烈,一個母親,看到自己辛苦找尋許久的孩子被欺負,對方還在瘋狂詭辯。


    無論高高在上的準帝,還是低賤的凡人,哪個母親不會本能地保護孩子?葉蒔稚已經算作冷靜的了。


    莫無涯背上冷汗涔涔而落。


    葉蒔稚所言非虛,長生葉家是出了名的護短,何況葉家有兩名準帝,準帝之威,踏平星域不過呼吸之間。


    更不要說,葉家長生鍾,九柄帝兵熔鑄而成,據傳,威能早已超越了帝兵的範疇。


    他毫不猶豫,扯下一條手臂扔在虛空之上,動用了或許是此生用過最快的速度,瞬間飛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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