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連串‘煙花’被點爆,看著那漿液四溢的場景,他不禁打了個哈欠,心中感到分外無趣的他扁扁嘴,看向一旁的‘同伴’。


    “......說到底這些凡類為何要一個接一個的衝出來,明明這麽弱?”


    “大概是基於複仇之類的原因,要不然就是在忌憚我們的存在,我倒不是不能理解啦。”


    優美纖細的下肢踩在大地上,頭頂上豎著三根白毛,迎著遠處而來的風飄蕩不止,黑色的眼珠環顧四周,眼中不禁有些乏味。


    “但我卻不明白分頭行動的理由,隻是這種程度的勢力,我們盡快處理完就好,那個烏龜也太謹慎了,唉。”它深深的歎息著,臉上充斥著苦悶的情緒。


    “唉........”


    今日的末白風陀依舊處於憂鬱之中。


    “........”捶地神猿搖搖頭,眼中露出麻煩之色,自己的這個同伴又在犯病了,因為想的太多,終日都是這種憂鬱的樣子。


    哪比得上它直接,簡直是浪費時間。


    “.......!”


    “.........”


    兩者麵色微變,而後同時看向一處,那裏有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浮在半空,那對澄澈的藍色眼眸看向了這邊。


    “兩位,說出你們的來曆,而後,接受懲罰。”


    安德裏目光淡然的看著它們,心中則對它們判了死刑,畢竟,他刻意留下兩者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


    “.....真是討厭的味道。”末白風陀的麵孔皺成一團,眼中帶著幾分厭惡的看向對方,“在你的身上盤踞著來自陀鳥們怨恨啊。”


    安德裏目光微動,想起自己曾吃過的沙陀肉,不過,他心神一凝,打量自己的身體,卻沒有看到什麽異樣的氣息,充其量是周圍有些....發灰?


    他口中輕吐一口氣,那絲他不曾留意過的灰色就在末白風陀的注視下逐漸褪色,後者則對此給予了更加熱烈的憎恨情感。


    “這個家夥似乎.....”


    捶地神猿表情難看,原本黯淡的皮毛瞬間變得明亮,猶如一層厚重的鎧甲一般,保護著身體的關鍵位置。


    “撕裂它吧。”末白風陀寒聲道,三根白毛瞬間繃直,而後周身呼嘯大作,近乎磨盤般的罡風旋轉著衝了過去。


    “好。”


    捶地神猿低聲應道,隨後手腳緊貼身軀,眼眸變成土黃色,繼而周身有沙礫揚起,它向後仰倒,身軀瞬間化作土黃霧氣,緊隨罡風而去。


    安德裏望著那副幾乎要毀天滅地的場景,心中卻出現對那種現象名字的描述詞。


    “離世罡風與不溶之氣。”


    “瓦解一切的爪痕和消融萬物的呼吸。”


    “這便是你們的根由嗎?”


    安德裏單手伸出,口中則在喃喃自語著,便要將眼前的存在徹底消滅。


    然而,藍色眼眸中卻逐漸出現了一道高崇的身影,那是猶如昊日般的一團火球,散發著光和熱,左手是生,右手是死,連同祂的呼吸也被賦予了‘涵義’。


    身影再化,變作一道人影,頭戴暮色高冠,眼中光芒閃耀,周身流淌著無盡神光,臉上帶著一絲傲意內斂的微笑。


    其名為,昂日星君。


    “我之半身確有不當之處,不過,還望足下寬容一二,就當是給我一個麵子,如何?”


    安德裏手掌微頓,看著那道身影,而後平靜道。


    “不行。”


    手掌頓時捏作一團,原本的霧氣和罡風頓時煙消雲散,而後,他再度望向那道變得有些透明的虛影。


    “這便是你的選擇嗎,也罷,就先這樣吧,今後我再向足下討教一番。”


    昂日星君輕歎一聲,而後轉過身,步態悠然走向了遠方,繼而從安德裏的視角中消失無蹤。


    安德裏目光閃爍,繼而看向一邊,那裏有一隻表情尷尬的紅色小魚,以及一隻浮在半空的綠色烏龜。


    “嗯,我們隻是路過.....你不信嗎?”隔岸火魚傻傻的發問,語氣卻顯得有些苦澀。


    綠烏龜卻隻是默默的看著這邊,不發一言,安德裏再度抬起了手。


    “今後,想必你們會欠缺戰力吧,陀鳥和猿猴確實是我們的同伴,不過,我們意見卻並非一致,而且,比起將敵人幹脆利落的斬殺,不如考慮一下合作如何?”


    無形之鱉張著嘴,語氣無比沉靜。


    安德裏動作一停,而後看向發言的烏龜,眼中帶著審視,在這兩個家夥的身上他同樣隱約感覺到那個‘昂日星君’的氣息。


    “我們本質上隻是一些寄魂之物,即便你在這裏消滅我們,我們依舊能夠再度在別的地方出現,隻是白費功夫。”


    “而且,我們其實都有著‘分身’,‘替死’的能力,雖然力量和意識會相對的弱化,但卻可以用來充當一次性的防護,這份能力也有助於守護那些人吧。”


    “同時,我們也可以和你簽訂由你執掌的契約,如何,這個提議?”


    安德裏靜心思索片刻,手掌隨之放下,而後他表情冷峻的看向對方。


    “那麽,你的要求是什麽?”


    無形之鱉咧嘴一笑,那雙小眼睛此刻卻顯得異常真摯。


    “就讓我們靜靜守望著你們的發展吧,那將是對我們的無上嘉獎。”


    安德裏凝視著兩者,心中閃過一段資料。


    據說,就算原本隻是沒有知性的分體,隻要曆經足夠長的時間,在文明之果的錘煉下,也可以獲得‘人性’,而那便是它們下一步晉升的必備要求。


    安德裏隨即點頭應下。


    ..............................


    “蘊心照靈,五識皆具,即知萬物有合有存,存乎一心.....”


    凡妮莎盤坐虛空,心中默誦箴言,身下則是閃耀著諸多災厄之像的一麵鏡子,上空的空氣扭曲著,不時有災火,濁流溢出,然後被凡妮莎以心靈排開。


    “真是裝模做樣,男人婆。”


    坐在右側的梳妝台上,正打量著自己的妝容的碧翠斯透過鏡子看到身後的場景,她嗤笑一笑,露出蔑視的目光。


    而後,她無視目光冷冽的那個家夥,再度看向鏡子。


    身後的紫紅發被綁成兩根辮子垂在兩側,淡黃眼眸左顧右盼,配合嬌嫩的麵容越發顯得美麗,隨即,她滿意的點點頭。


    “果然,隻有尊貴的斯亞特才是世人應該矚目的焦點,特裏索家也真是不行了呢,呋呋。”


    她輕笑著,言語中露出極為充足的自信心。


    “不那麽覺得。”刻意省略代表自我的詞匯,褚簫聲的聲音無比微弱,如同呢喃一般,她靜靜的縮在牆角,眼神有些恍惚的望著眼前的虛空。


    房間內,三人各自分散,自顧自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單從表麵上來看,也可以看出這個一個何等不和諧的隊伍。


    沉迷修煉的凡妮莎,追求美麗的碧翠斯,自我淡薄的褚簫聲。


    而此刻,在三人所在的宅子外麵卻是一派森嚴的景象,護衛們麵色嚴肅,目光掃視著四方,氣息強大的軍官們不斷走動著,觀察著每一絲異樣。


    畢竟,在前不久,‘第七觀測室’傳來了警告,不僅如此,餘下的幾個觀測機構也紛紛發布了相同的警示,觀測長們聯名上書,確認了來自時空彼岸的威脅。


    民眾們的情緒緊繃著,迫切的需要釋放躁動不安的心靈。


    所以,在這個關鍵時刻,偶像們絕對不能有事。


    虛空之上,一道波紋蕩開,一道身著白色皮毛外衣,下身一條褲子的身影隨之浮現,他明黃色的眼眸掃向下方,繼而從空中緩緩走下。


    然而,一直到他落地,那些戒備的護衛都沒有對近在咫尺的身影發出警告。


    “這個程度....確實有些落後了。”他搖著頭,身後的褐紅色短發隨之一動,而後,他的目光看向那道守備森嚴的房屋,表情變得嚴肅。


    “假如她還活著.....”他低聲喃語著,而後邁步走向那邊,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一路暢通無阻。


    然而,他越是接近,臉上的表情就越發嚴峻,步伐也越發緩慢,就如同承載著重物的旅人,連呼吸也變得粗重。


    最終,他在距離房門五步的地方停下,原本早已蛻變的他的額頭卻不禁有汗珠滑落,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就如同一個貨真價實的普通人一樣。


    片刻後,他搖搖頭,放棄了心中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緩緩向後退去,隨著逐漸離遠,那些‘疲憊’的表現也從他身上消失。


    退到一開始落下的位置,他再度遠遠的注視著那間房屋。


    “果然不行啊,想要抗拒對方死亡的事實,就要承接來自‘現在’的重壓,即便真進去了,想必,淪為‘普通人’的我也無法勸阻對方。”


    “.....罷了,還是去執行任務吧。”


    他萬分遺憾的望了那邊一眼,而後轉過身,一道青煙嫋嫋升起,原地不見了人影。


    ............................


    叮咚。


    啪嗒,哢嚓。


    方刻神情專注的看著眼前的‘山’狀果盤,將手中的紅色果實放在最上麵,而後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樣一來就完成了,接下來再去找一些——”他的話語瞬間凝滯,他呆呆的看著伸至眼前的手掌,將他剛放上去的紅色果子拿走。


    “這個不錯,啊嗚。”聽著咀嚼的聲音,他遲疑的轉過頭,眼前是正露出欣喜笑容的席慕然,她眼神大亮,將‘山’狀果盤一下拉過去,表情愉悅的開始享用。


    “.........”


    “啊嗚啊嗚......”


    “唉......”方刻不由長歎一聲,眼神變得冷淡,“你不是說自己要去做任務,怎麽,就在我回家的這段時間你就完成任務了?”


    就算是去除一些雜草,也不該這麽迅速,更何況那些家夥可都是被譽為首座的真正強者,縱然他無比信任對方的力量,但也不認為對方能這麽快做到。


    “咦,我為什麽要去?”席慕然手指一停,分外詫異的看向方刻,而後繼續抓向‘小山’。


    “.....”


    “聽我說話,不然我之後就不給你準備了。”見狀,方刻隻是冷淡的說了一句,席慕然頓時滿臉遺憾的看了眼身前的食物,而後嫌麻煩的看向這邊。


    “我確實說過了,不過,我後來一想,似乎也沒有那麽急切。”


    “什麽意思?”方刻眉頭皺起,有些奇怪對方的表述。


    “哼,通常來說,既然是任務,就會在起初定下最後的期限,但他無論是麵對那些首座,還是我都沒有給予那個時間。”席慕然哼了一聲,而後表情略有不滿的陳述道。


    方刻瞳孔一震,繼而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覺得這代表著什麽,難道不是從頭到尾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嗎?首座也好,我也好,都隻是他手上的棋子,哼,真是令人火大。”


    席慕然惡狠狠的咬著牙,隻是熟知她的方刻卻能看出,其實對方並不是在生氣,隻是有些.....不甘。


    “但,即便不說,也有一個約定熟成的時間吧。”方刻沒有去進一步思考,而是繼續問道。


    “那不是當然嘛,所以我就回來了,要不然,他發給那些家夥的任務就得我自己去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麻煩的事了。”


    “就先讓他們自己忙吧,我認為他心裏的最後時限大約是三天,不過,也不能太過卡點,我也略微放寬一些,在兩天半的時候出發吧。”


    席慕然簡單的解釋幾句,而後看向了小山,方刻則陷入了沉思。


    啪嗒,咣!


    隨著一聲劇烈的聲音,方刻抬起頭,無論是席慕然,還是他準備的食物都不見了,他心中搖頭,也沒有在意對方的一點小心思。


    “之後提醒她鍛煉一番吧,真是,要是長胖了怎麽辦。”方刻嘟囔著,而後繼續去準備其他的東西,畢竟,他是相信著對方的。


    從過去開始,隻要她說出口的事,就一定能辦到,過去是那樣,以後也會那樣。


    因為,她是席慕然,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


    “到這裏就應該差不多了。”


    隔著之前準備好的遮蔽用結界,透過模糊的光幕,看著那萬裏無雲的天空,雪莉小聲的鬆了口氣。


    齊休略作等待,與貝露莎對視一眼,而後他出言問道。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雪莉轉過身正要回答,眉頭不由一挑,看向了某處。


    “出來吧。”


    兩人隨即望去,在牆角浮現一道陰影,一團蠕動的身影正緩緩凝聚成形。


    “我家大人托我來向您傳遞一些消息,雪莉首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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