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休臉上露出笑容,迎接著這些高呼他名字的人,但他心裏卻很清楚,這隻是暫時的情緒引導下的狀況,很快他們就會恢複理智。


    但他不在乎,他們此刻的行為已經為自己賦予足夠的‘底氣’,在這個前提下,無論他過去有什麽行為上的蹊蹺,隻要不涉及青鏡的利益,那他就是當之無愧的繼承人。


    想必康泰年這次後也會正視他的存在,而他也能借此進入對方的核心,獲取來自過去的曆史資料,從而完成自己的第一個任務。


    “沒什麽,我隻是做了我分內的事而已,每一個青鏡人都應該如此”


    齊休謙虛的態度引起了眾學員的一致讚美,更有不少女學員眼中發亮,隻是看著白依依護犢子一樣的目光,他們又默默打消了心中悸動。


    他目光平和的看著諸人,對著孔,餘兩人點頭示意,後兩者態度鄭重的予以回應,他們心中明白,自此以後,杜德才算真正進入學員高層的視線。


    與往日相比.......大不一樣了。


    計劃毫無出入,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齊休在心中陳述著。


    實際上早在知曉了兩外兩院的來人之後,齊休就開始謀劃了,他原本的地位其實和湯憲很像,看似大權在握,實則處境進退兩難,他倆一身榮耀寄托在康泰年一念之間。


    若是對方心中稍有所動,他兩者就會被罷免。


    湯憲選擇更進一步的靠近對方,不惜一切代價表現出自己的用處,其實他也毫無選擇的餘地,他原本就是靠給康泰年做黑手才有今天的地位,所以他也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齊休則選擇了如今的這條道路,即展現自己。


    他原本就是對方所親口承認的繼承人,即便是不受重視,沒有精心培養,可他的身份卻是不會變的。


    而他利用了這一點,他深深的明白另外兩院在青鏡說出挑戰之語後就必然會在這次大比中針對這邊,而他需要的就是落實自己‘繼承人’的身份。


    不是康泰年一言而決,而是獲取全部青鏡師生,或者說是那些博士們的看好,從而變成無可置疑的身份,就連康泰年也不得不承認。


    當然他也考慮到自己原本的風評,他還特意讓白依依,梁白蓮等人在時機恰當時引導人們的情緒,其實別人事後想想就可以明白。


    畢竟第一個發聲的韓秀欣是.....誰的人?


    至於嚴無道和餘落青就是意外之喜了,他並沒有幹涉前者,也沒有去指望後者,實際哪怕隻有半數學生認可他,他就成功了。


    其餘的隻算小偏差,原本他還打算在會堂內設置情緒放大的裝置,想想也太過刻意,也就隨之放棄。


    齊休心中很是滿意,眼神不經意間與雙目含喜的梁白蓮相對,他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轉而與某個強烈的視線相對。


    白依依嘴角輕抿,外表的清冷掩飾不住她內心的欣喜。


    “........”梁白蓮靜靜的看著那一幕,想了想,從懷間掏出眼鏡盒,然後將黑框眼鏡帶了上去。


    這一刻,她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無比虛偽,宛如一層假麵。


    孔樂鈴眼神複雜,可看著白依依歡喜的姿態,她還是沒有多說。


    餘落青微笑著看著這一幕,眼中若有深意,而後轉身離去,帶走了一些高年級的人。


    伯魯特張了張嘴,想拋下幾句狠話,卻又覺得這樣不像自己,隻得悻悻的獨立向外走去,赫爾伯格搖搖頭緩步跟上,貝特法就此離開。


    艾比斯悠悠轉醒,目光無神片刻,就從斯科特手中落地,他目光冷淡的看著那個奪走他榮耀的家夥,心中陰寒一片。


    “走吧”他扭過頭,不在去看那邊,對方實力強勁,他也要思考一些針對的方法。


    斯科特沒像往日一樣反駁,他默默的跟了上去,碧爾莉看著對方被簇擁的樣子,心中不覺有些羨慕,如果站在那裏的人是她會做的更好嗎?


    她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隻得半是迷茫,半是思索的離去。


    艾比斯深深回望,為自己許下誓言。


    ‘下次!下次我絕不會再輸!’


    而後他毅然決然的離去,他將在大比中奪回自己失去的尊嚴,以及榮耀。


    院長室的高樓上,康泰年站在窗邊,眼神深邃無比,臉上有著耐人尋味的笑容。


    “既然你都這麽努力了,我承認你又有何妨,杜德”


    “不如說,原本隻是作為棋子存在的你,如今卻能夠展露出自己獨特的光輝,在這一點上我就讚賞一番你吧”


    “因為確實讓我吃驚了,雖然原本隻是作為幌子存在,現在也不得不承認你的地位,隻是你能夠保持住這份優勢嗎?”


    “想要站在這個位置可不是隻要有才能就夠的,還要活到最後,哪怕天賦不是最強,如果決賽圈隻有他自己一個人,那也是無從選擇的”


    “就如同我一樣.......”康泰年低沉的說著,最後一句近乎渺不可聞。


    他在原地沉默片刻,看著遠方的喧囂逐漸散去,轉身麵對不知何時出現的少女鏡像。


    “唐頓?你不解釋一二嗎?他的那副機體上有改裝後的痕跡,原型機我想就是賦予他的墨甲,你作何解釋?”


    康泰年目光平淡的看著對方,語氣並不嚴肅,但卻帶著自己身為院長的威勢,顯然對這個問題極為關注。


    唐頓嫣然一笑,眸光中滿是得意,她雙手叉著腰,表情極其明快,對其表現出的嚴肅仿佛視而不見。


    “喀喀喀,小康,你這就不懂了吧,小杜德可是很聰明的”


    “在得到對方的資料後,他就聯係了我,想要進一步改裝自己的機體,我可不會同意哦,畢竟沒有你的許可”


    康泰年目光稍緩,對著唐頓搞怪似的做法並不吃驚,對方一向如此,初見是溫柔賢惠的大家閨秀,可越是接觸,就越是了解她的‘頑劣’。


    她的心智正如她表現出來的姿態,是實打實的十八九歲的少女,所以對別人叫她老婆婆的做法,會在事後予以反擊。


    “那怎麽......我想我懂了”康泰年原本還要問對方如何讓她同意的,可思維轉動之間,他就明白過來。


    唐頓先前也提醒了他,隻有他的命令才會許可。


    杜德身為他欽定的繼承人,盡管沒有太多權力,可在一定意義上是能夠代表他的。


    “他用了‘繼承人’的權力”康泰年的話語中帶著肯定,他對這個事實堅定不移。


    “叮咚!回答正確!”


    唐頓在原地蹦高,一下躍到康泰年麵前,和伸出手臉部有些僵硬的康泰年拍了一掌,然後高興的在原地轉起了圈。


    康泰年額頭冒汗,心髒撲通撲通亂跳,他沒有責怪唐頓的莽撞,畢竟對方以往都是這個性子,隻是他越發的認識到自己老了這個事實。


    “小康...你不要緊吧...抱歉..我....”唐頓的動作一下子停滯,她擔憂的看著這邊,臉上寫滿了自責,愧疚。


    康泰年輕吐幾口氣,舒緩一番自己的情緒,他幹硬的麵孔上露出絲絲笑容,目光和煦的看著對方,眼中沒有一絲埋怨。


    “........”唐頓深深的望著對方,表情有些凝固。


    在良久的沉默下,唐頓並沒有發聲,她隻是惆悵的看著這邊,看起來想說什麽,卻又沒有說出口。


    “我走了”她生硬的拋下一句,身影就此消散。


    康泰年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前方,他呢喃道。


    “神賜科技嘛......”


    ................................................................


    激動的學員們逐漸恢複理智,他們對著杜德禮貌的告辭後相繼離去,路上,他們還在議論不止,討論著先前的場麵。


    孔樂鈴難得強硬的拉著白依依離去,帶著她麾下的人直接離開。


    梁白蓮對著這邊躬身一禮,隨後大步向著學院深處走去,她身為齊休的手下,自然也有大量需要處理的事物。


    嚴無道麵露感慨的走到齊休身邊,而後重重的拍著他的肩膀,之後與齊休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離去。


    齊休眼神有些波動,輕輕一瞥離去的對方,扭頭向宿舍走去,心中想起對方先前對自己所說的話。


    “香香演唱會見”


    他心中思索片刻,從記憶中了解到這個演唱會就在明天,倒不是他本身對此感興趣,而是看似冷漠的夏贏意外是個追星族。


    他也是從對方口中了解的,據說還有內部購票一說,齊休決定回去就把對方的票拿來,從而與對方相見。


    畢竟如今這種狀況會想見他的.....想必就是那個人吧。


    林道。


    正好他也有些猜測需要對方驗證,這樣他才能解決自己心中一直以來越來越深的那個疑惑,從而選擇要站在哪邊。


    在這波譎雲詭的時代裏,唯有清醒的認知到一切的人才能站在勝利的天平上,而他這個砝碼隻會為對自己利益最大的一方加注。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信條。


    唯有利,方可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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