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久不見”湯臣眼中閃過懷念之色,笑著伸出了手。


    場景瞬間變換,周圍成了一間禮堂,道路的兩側連接著兩人。


    老博士快走幾步,麵上滿是雀躍之情,眼看就要握住對方的手,卻忽地笑容一收,一把打掉對方的手,呸了一聲,眼中滿是鄙夷。


    “我還以為你湯臣離開這裏活成什麽人樣?現在看來....嗬嗬”老博士皮笑肉不笑,對湯臣橫眉冷視,看起來頗有怨言。


    湯臣麵色自若的收回手,目光對準麵色有些疑惑的杜德。


    “別看我外表這麽年輕,其實我已經快50多歲了,海老也曾是我的老師之一,對我期待頗高,不過我倒是讓他老人家失望了”


    湯臣搖搖頭,臉上稍有慚愧,而後再度發言。


    “杜小兄弟,有海老在這裏你就不用擔心我的威脅了吧,你事務繁忙,還是自去吧,我和海老說些悄悄話”湯臣擠眉弄眼,一副老不羞的樣子。


    老博士張嘴想說什麽,卻最終沉默下來,默許了對方的要求。


    齊休深深的望了眼對方,又看著海博士沉默的樣子,他眉頭一挑,身影頓時虛化而去。


    湯臣凝視著杜德離去的方向,眼中略有凝重。


    “康泰年的權限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嗎,自由賦予他人行走院內的資格,幾乎與老院長無二了”


    “湯臣,你不該來的,你本該是作為中立者維持平衡的,這樣一來,老康也就會再度注意到你的”海博士歎息一聲,語氣惋惜。


    湯臣嘴角扯出一個笑容,表情難看。


    “海老不知,我家小子都被康泰年收入麾下,我能不來嗎,這種行為本身就代表著我從未在他的視線內消失,我這麽多年的偽裝怕隻是個笑柄而已”


    “......此事是我們的錯,我們本想讓小憲置身事外,才任由康泰年剝奪他的隊長之位,卻沒想到最終他主動踏入了這個世界”


    “現在想來,那怕也是康泰年欲擒故縱的表現吧,你裝作失去記憶,實則轉為暗麵的舉動也被識破,如今....青鏡學院真是對方的一言堂了”


    海博士眉頭緊皺,想到當前的局麵就感到一陣頭疼。


    “唉,我是真不知道餘老兄為何要這麽做,就連老周,老陳都是私下裏意有所指,就是不明說,真讓人急得要死”


    “我索性也就不再去理會別人,來這裏教書,勉強度日......”


    湯臣定定的看著海博士憂鬱的麵孔,突兀的一笑,笑得極其誇張,連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海老你的牛皮吹破了吧,什麽也不知道的你還嘲諷我,真是笑死人了”


    海博士滿臉通紅,脖子一梗,怒聲道:“那你就知道嗎?!”


    “我還真知道”湯臣一瞬間由動轉靜,他背著雙手,眼神淡漠的看著海博士,其中冷漠意味讓對方不寒而栗。


    “海老,此事與你無關,你隻需這樣就好,我此次前來表麵是處理我家小子的問題,實則是來找你,讓你告知某人一句話”


    “.......什麽話?”海博士深深的吸口氣,隻覺得其中種種詭譎讓人膽寒,但他畢竟也是那個風風雨雨的年代走過來的人,自然不會被嚇到。


    “替我轉告餘導師,讓他記得不要違背大勢,記得自己的責任!”湯臣背著手,眼中閃著詭異的光,他的嘴唇輕輕勾起,宛若告死者。


    海博士覺得自己的牙梆子有些疼,他視線不自然的從對方身上離開,由衷的感慨著。


    “不得不服老啊!”他借此咽下口水,勉強笑著點點頭。


    湯臣大笑兩聲,表情再度恢複成輕佻的樣子,他慫拉著身體,神態悠然的轉身。


    “事情辦完了,我也該去找小芳芳了,嘿嘿嘿.....”


    他向後擺著手,海博士歎氣,對方眼下這個樣子才是他所熟悉的學生,他動用權限送對方離開學院。


    海博士在原地戰立片刻,苦笑著轉過身。


    “康院長,湯臣是這麽說的”


    康泰年憑空出現在他身後,神色漠然的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也許....是一開始。


    “嗯,你就照他的話去做吧,不用擔心,我自然知道你的忠誠的”他冷硬的臉上嘴角微動,轉身消失。


    “唉,湯臣我提醒過你,這裏已經是對方的一言堂了,自然我也不例外......”海博士神色黯淡,麵容無盡苦澀。


    而後,黑暗掩蓋了一切,‘教室’消失,海博士的身影也蕩然無存。


    齊休側頭看了眼牆壁,麵色自若的走在路上,他早在一發現對方的同時就告知了康泰年,卻得到對方無需在意的回複。


    想想也是,畢竟對方才是學院的主人,想必湯臣一進門就已經被發現,隻希望對方接下來不要犯蠢,雖然也與他無關。


    齊休手指在空中一動,眼前出現一道光屏,他的視線瞄向一側。


    1月7日,15:52。


    他揮手蕩去眼前屏幕,思考片刻向著學生宿舍區走去,今天就再穩固一番修為吧。


    .............................


    第二天,齊休被打掃的阿守帶著溫柔而堅定的語氣趕出門。


    他看看明晃晃的日光,以及周身刮起的寒風,無所事事的在門前徘徊。


    他最近總感覺自己最近閑的不行,修為差不多到了極限,他也不敢繼續再往下了,仆從名額還不全。


    手下的夏贏,鳩仁如今被梁白蓮拉著四處跑,他們本身階位也到了當前極限,前者想要再進步,就要回到原生界提純自身本質,才能進階。


    後者更是麻煩,他還要找人推演後麵如何進階。


    阿守也是同理,她已經到了‘溪泉’的極限,再往上同樣無路,畢竟是溪守這個種族是輔助性的,沒有強攻型一說,甚至為主流所敵對。


    “去看看掠影的狀況吧”齊休自語著,走向了遠方。


    轟隆轟隆!前方地脈不斷塌陷又湧起,地麵上四處都是深不見底的洞口,其內傳來嘶嘶嘶的聲音,聽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


    墨衣隊員們沉默的站在前方,他們紛紛手持一道褐色的長棒,褐棒緊杵著地麵,相比起前方震動不止的地麵,這邊就要平靜許多。


    齊休麵無表情的站在遠處,眺望著前方的場景,心中有些無語,他是來找刺激的,不是來指揮後方的,不過他想起當時王隊長一臉決然的表情,還是答應了下來。


    “全部準備,等對方出土的那一刻,就進行‘禁錮’,讓大地固若金湯吧”齊休對著一邊神色木然的墨衣人講道,他們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回頭指揮前方。


    王隊長全副武裝的站在一旁,身邊是沉默的墨衣人,以及一些顯得有些躁動的墨衣,後者拉下麵罩,露出一張稚嫩的麵孔,緊張的看向前方的戰場。


    他們是新一批入隊的學生,這一批較多有三人,其中兩人平日就較為穩重,隻有這個小子顯得有些毛躁,他咽著口水,眼中滿是懼意。


    “王...王隊長,我們這樣做,算不算是送菜啊,我覺得.....”


    “閉嘴,小竇,戰場上聽從上級指揮,帶上你的麵罩!”旁邊一道冷漠的女聲傳來。


    “可,姐姐,我覺得我們這樣做實在....”男子哭喪著臉,不甘心的反駁著。


    “沒效率是吧,嗯,其實我也這麽覺得”厚重的男聲傳來,他頭顱方向轉向前方靜靜聆聽這裏聲音的王隊長“我們其實隻需要指揮他們就好,不是嗎?”


    男子頓時一臉讚同的狂點頭。


    厚重男聲伸手指指一旁沉默的墨衣人,語氣中滿是疑惑。


    “你們說的都對.....”王隊長的聲音有些低沉,他拉下自己的麵罩,眼中有些唏噓“科技發達了,我們再也不需要拚命了,隻需要等待最後的結果”


    “這是合理的判斷,也是最為優質的解決方針,可以有效解決我們身死幾率的選項,隻是舍棄一些可以隨意製造的生化人,我們就可以獲得勝利”


    “多麽美好,哈”他的語氣充滿了諷刺。


    “但...憑什麽,我們任由他們去幫我們做到一切,然後自覺是自己的功勞,我們的價值何在,隻是活著便好嗎?”


    “那樣不好嗎?”男子皺著眉,眼中寫滿了理所應當。


    “一開始當然是好的,可逐漸的我們就會忘記了先人的努力,開始鄙夷對方的做法,不要懷疑,時間可是很恐怖的”


    “到了那一天,我們所留下的還剩什麽,所以我們才需要主動去擁抱危險,未來減緩那一天的到來”


    王隊長笑笑,眼神無比認真,三人沉默了,對方是如此鄭重的在考慮未來,自己的做法不能說不對,但與對方相比自然有些渺小。


    “嗬嗬,不過說那麽一堆也隻是我的個人想法,最重要的是......”


    王隊長扭頭看向衝天而出的‘大蛇’,他的臉上帶上冷笑,單手將麵罩放下。


    “我們需要血來喚醒我們心中的熱血,而我這個老家夥也忘不了對方所造成的那數段慘劇,科技?見鬼去吧,我隻想親自殺了它!”


    他大笑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冷漠,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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