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隊長歎口氣,看著眼前的‘堡壘’,他在之前不久接到任務就迅速趕往了這邊,現在的話想必還能堵住內邊的人,不過也難免有密道的存在。


    他尋思片刻,心中有些慚愧,還是取下了自己麵罩,大大方方的看向了堡壘大門位置。


    在堡壘內側的房間中。


    宮守澤等人神情慎重的看著牆壁上顯示的外界來人,那身熟悉的墨衣讓他們不寒而栗,他們與張乾幾次試探後,彼此終於有了些信任。


    張乾隨之告知了他們如何恢複記憶的方式,畢竟在事件中有時需要大量的清醒者,也不可能一一設定,所以在某處有著所有市民的記憶備份,他們也不例外。


    宮守澤想起過去的那次事件,當時僅有自己保留了記憶,懷著測試的想法讓其餘諸人都恢複了對事件的記憶,眾人的關係隨之稍有緩和。


    “又是他們,張乾死後就輪到我們了嗎.....”林升咬著嘴唇,憤恨的看著屏幕之人。


    “那也難怪,說不定我們的交流方式,以及碰麵地點也被他們從張乾的記憶中挖掘了出來,雖然張乾自言會毀滅自己這部分記憶,但也說不準,畢竟是那個學院的手段”


    張克麵無表情的看著來人,隻是眼中有些冷色。


    “我們還不會結束!我要和他們拚了!”李智麵色扭曲,雙拳緊握,眼神緊盯著來人。


    “嗬,真是一如既往的沒腦子啊”劉句靠在一邊的牆上,不禁嘲諷著李智。


    “你!”


    李智轉過身怒視著劉句,就要揮拳打去,被神色急切的林升連忙拉住,隻是以他的力量也隻能被拖著走。


    “夠了!”宮守澤冷喝一聲,眾人頓時收聲,李智也默默停下了動作,林升揉揉自己的胳膊,表情一抽一抽的,張克搖搖頭拿出藥膏走向對方。


    林升是公認的身體弱渣,隻有腦子還算靈活。


    宮守澤瞄了李智一眼,微不可察的歎口氣,與望來的劉句視線相對,他並沒有理會,反而移開了視線,再度看向屏幕,麵上流露著沉思之色。


    劉句的眼神有些深邃,他的臉上不由有些發狠,對著在場的眾人冷冷掃過。


    “那人有動作了,那是......不會吧......”林升抹著藥膏,眼神下意識看向屏幕,但隨著那人的動作,他抹藥膏的動作逐漸停滯,麵色呆滯不已。


    “.......g”張克仰著頭沉默的看著屏幕,臉上還是一向的麵無表情,隻是呆呆的看著那人,嘴唇蠕動不止,身體的背影看上去格外悲傷。


    李智凝望著屏幕,眼神不覺有些懷念,但隻是片刻,他的麵孔變得平靜,臉上不由有些讚歎。


    “真是好計謀啊”他不由感慨著。


    劉句先是震驚看著那人,隨後變成憤怒,他冷冷的看了來人一眼,眼中充滿厭惡,但望著某人的表現,他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


    “守澤,那人不會是.....”林升忽然反應過來,他們現在要逃跑才對,隻是他四處張望,卻發現對方的身影早已不見。


    “不用找了,宮守澤一看見那道身影就瘋狂的跑出去了”張克麵色平淡的說著,他坐到地上,眼神還在緊緊盯著對方。


    “你這是?”林升看著放棄抵抗的張克,麵上大驚。


    “隻是不想無力的掙紮了,宮守澤一出去我們就全完了,他可沒有去除記憶,我們輸了....”張克扯出一張僵硬的笑臉“這也難怪,畢竟那人是.....”


    宮守澤呼吸急促的跑著,臉上滿是喜悅,毫無在眾人麵前的穩重與陰沉,這時的他反而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心中滿是對某人的想念。


    穿過黑暗的通道,他的心中越發期待。


    有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沒看到那張臉,自己....險些就遺忘了對方。


    他的心中有些擔憂,沉迷於陰謀的自己是否會被對方嫌棄,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讓對方原諒自己。


    宮守澤的大腦急劇思考著,原本看他看來格外漫長的通道也變得短暫,不過片刻,他就跑到了大門處,他急切的核對著門處的幾十處開門裝置。


    終於,在他不耐煩的等待著,門開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出現在他麵前,他是那樣的鮮活,也是那樣的溫和。


    他迫不及待的喊出那句話,然後大步跑向對方。


    “大哥,歡迎你的回來”


    “嗯”那張酷似宮守誠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呂隊長的心中有些尷尬,他隻是學著記憶中的場景這樣應著,隻是看著緊緊依偎在自己懷裏的宮守澤,他的心中不覺有些觸動。


    他伸出手,看著手上的墨色手甲心中意外有些自慚,不該是這樣的手的,在他的記憶中那雙手應該更為寬大......


    墨色手甲化作虛線消失,他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放到對方的背上,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現在的表情是什麽樣子呢?呂隊長的心中有些局促。


    這樣溫馨的氣氛停留了一段時間,呂隊長表情柔和摟著對方,看著天邊逐漸落下的夕陽,他深深的歎口氣,他知道自己並不是那個人。


    他隻是個兵器,是青鏡學院的兵器,毫無個人的意誌,隻為執行任務而存在。


    “宮守澤清醒些,我是你們的敵......”


    “大哥,我帶你去我們的基地吧,我告訴你,這可是你弟弟多番努力才建造出的.....”


    他的話語被瞬間打斷,宮守澤抬起頭,眼神中滿是虛無,他拉著呂隊長的手往原本的堡壘大門走去,而他的這一行為也為自身敲起了喪鍾。


    他在走向毀滅,而呂隊長不費吹灰之力正在完成自己的任務,所以出於職責他也隻得默認下來,跟著對方繼續前進,隻是心中卻有無言的壓抑感。


    身後有著細微的聲音響起,呂隊長不發一言。


    “門外的那兩座石獅看似簡單,隻是一個有陷阱,另一個沒有,但你弟弟我可不會那麽簡單,我設置的每個堡壘都有這樣的石獅,但是!”


    “所有開門的方式都有所不同,即便兩個中隻有一個有陷阱,若是順序不對,也會鎖死大門,對來人進行反製”


    “每個堡壘中都有我精心設置的陷阱,就連這黑暗走廊,若非我帶著大哥你,你也早就被射成篩子,之後還有......”


    在路上宮守澤不斷述說著自己的手段,表情帶著炫耀,呂隊長悶不吭聲,中樞卻把這一切無聲的記載下來,歸納入資料庫。


    在一人的訴說著,一人的沉默中,很快就到了內側的房間。


    “大家快看,大哥來啦!”宮守澤表情興奮的拉著呂隊長的手,當先向眾人喊著。


    “.......”房間中眾人早已冷靜下來,他們看著呂隊長身上的墨甲,麵上雖表情各異,但眼中都帶著濃濃的疏離感。


    “你們怎麽啦?這可是大哥啊?”宮守澤的表情說不出的奇怪,既有憤怒,也有悲傷,看著眾人憐憫的眼神,他眼中滿是虛無之色。


    “醒醒吧,宮守澤,你的大哥早就死了,就在我們麵前!不要這麽丟臉了,你是在侮辱你的大哥嗎?!”劉句臉色扭曲,對著宮守澤大吼。


    宮守澤身體一震,臉上的表情呆住,他無力的放下拉著呂隊長的手,低著頭,半響不語,隨後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隻是在做一個虛無縹緲的美夢罷了”宮守澤緩緩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悲傷,以及理智。


    “現在.....它醒了”他毫無情感波動的話語讓眾人麵色一僵,不禁沉默下來。


    宮守澤不在去看莫名沉默的呂隊長,他大步走到中間的沙發位置,身體一扭坐下,單腳搭在另一腿上,然後麵色冷淡的看著對方。


    “那麽,康泰年到底是想怎麽做呢?再做上不少凶案,然後把將其推到我們頭上嗎》就像張乾一樣?!”


    這一刻,他的眼神無比清醒,他的麵孔即便看著那張酷似宮守誠的臉也格外冷漠。


    “.......已經不需要了,康院長已經掌握了大局,他隻是不想讓你們在暗中生亂而已”呂隊長感慨的看著對方,心中想著,若是原身在此也會無比欣慰吧。


    “是嗎...可我不想這麽輕鬆投降呢....”宮守澤臉上揚起笑容,眼神冷淡。


    李智上前一步擋在眾人麵前,麵色嚴肅的看著呂隊長。


    “這可由不得你們了.....”呂隊長搖著頭,身邊出現一個個墨衣人,他們手持光棒對準了眾人,宮守澤幹勁利落的站起,舉起雙手,表示毫無惡意。


    眾人見狀也頹然的舉起手。


    呂隊長手臂一揮,身後的黑衣人頓時走向了眾人,將他們一一押下。


    “和我走一趟吧!”呂隊長說完,看了眼宮守澤,最終默然的走出房間,眾人也被一一帶走。


    幾人被押回了青鏡學院,但是就連宮守澤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他巡視周圍陰暗的房間,幽幽的歎了口氣。


    “你歎什麽氣,還不是你腦子不清醒突然跑出去,我們才會被一網打盡!”林升沒好氣的抱怨著。


    張克站在一邊,不曾言語,李智看著一處,沒有理會這邊。


    “我歎息的不是那個,實際上即便我們當時逃走也會被捉住的!”宮守澤突出驚人之語,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他打量一圈眾人,表情滿是無奈。


    “我們之中存在叛徒,我們的情報早就暴露無遺了”


    “什!”眾人話語也說不出,他們驚愕的看著彼此,眼底都有些防備。


    “那就是——劉句!”宮守澤沒有賣關子,他冷眼看向一直沉默的某人,將矛頭對準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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