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顧沉舟餘光看著離自己遠了些的係統，冷淡的眉眼中浮現出淡淡的疑惑：不喜歡嗎？他轉而搜索起了別的東西。就在1551仔細研究著房間裏的沙發會不會比辦公室裏的更軟時，耳邊的聲音突然發生了變化。他愣了一下，抬起頭發現平板不知什麽時候被顧沉舟放到了一邊。男人休息夠了時間，放下平板繼續工作了。大概是不小心誤觸了什麽，平板上的視頻並沒有被暫停，而是順勢播放起了別的東西。1551趴了過來，完全被平板視頻裏會哈哈大笑的黃色海綿方塊和粉色海星所吸引。身上的光仿佛都因此稍稍亮起了一些。像是被新玩具逗過去的幼崽，安靜了下來。原來喜歡卡通片。顧沉舟在心中又記了一筆。不知不覺之間，他仿佛對如何飼養一隻係統這件事，越來越有心得了。隻是這不是他的係統。是被派過來監視他的……這個冷冰冰的念頭浮現不到兩秒，就被一陣歡快的笑聲打斷了。不僅是平板裏那海綿和海星在笑，1551也跟著笑，整個球都一閃一閃的。顧沉舟：“……”他看了眼自己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公司機密，又看了眼輕易就被動畫片騙走還專心致誌的1551。無論如何都無法將他和監視一詞聯係起來。等到又一集的海綿寶寶看完了，平板的屏幕驟然出現電量過低的提示，動畫片隨即卡住。1551著急得團團轉，他飄到顧沉舟身邊對著他自言自語：“平板沒電了……”軟糯的尾音仿佛有個小鉤子，委委屈屈的勾著心。顧沉舟抬起手表看了眼時間，發現居然已經晚了。他站起身拿起平板。1551亮起眼睛，高高興興地跟在他身後，然後就看到他給平板充上電的同時，將它關機了。qaq來自裏世界的係統，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濃烈的無力感。“你為什麽關機了？”反應過來後，仗著對方看不到自己，1551氣呼呼地對著顧沉舟碎碎念著：“你這樣我很難過的，我會很無聊的，你不知道一個係統無聊起來會有多可怕！”他看著顧沉舟往浴室的方向走，於是嘿嘿一笑。“你不讓我看動畫片，我就偷看你洗澡！”1551感覺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居然能說出這麽具有威脅力的話。人類都是很害羞內斂的，要是顧沉舟真的能聽見他的話，肯定會被嚇到。顧沉舟進入浴室步伐可疑地停頓了半秒，又繼續如常的進入。隻是不知是有意無意的，浴室的門居然沒關嚴實，留下了一條縫隙……正正好一個足球那麽寬。原本驕傲的小係統挺著胸膛跟過來，看到那條縫的那一刻猛地停下了。1551一下子泛起了粉：“你、你怎麽洗澡不關門啊！”他掏出自己之前做的筆記，上麵並沒有提及男主有這種癖好。對著那條縫隙，1551看得眼睛都快酸了，也沒敢進去。被世界意識偏愛的人類怎麽會喜歡不關門洗澡呢！他安慰自己，一定是剛剛男主工作得太辛苦，不小心忘了。浴室裏的男人等了片刻，果然沒看到那圓滾滾的光團進來。慣會裝凶的小家夥。顧沉舟輕笑一聲，將上半身衣服脫了，露出精壯的上身，身上的肌肉線條有明顯訓練過的痕跡。他房間門從關上的那一刻就反鎖了，除了那小係統以外沒有人能進得來浴室。在外麵等了一會，水聲漸漸響起。1551幾乎整個球都要變成粉色的了，他不是有意要聽見這些聲音的，也不想被當成變態的偷窺狂。他趕緊遠離浴室，跑到床上打滾。試圖屏蔽那不停息的水聲。之前在宿主的腦海裏，遇到他們要洗澡，都會有寶寶鎖出現將一切視線和聲音屏蔽。這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聽見，房間內另一個人正在洗著澡。剛剛還在洋洋得意的小係統，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用枕頭埋起來。那原本就隻有黃豆大小的膽子，在短暫的膨脹過後，又跟漏氣的氣球一樣扁下去，就連綠豆大小都沒有。1551哼哼唧唧了一聲，遠離了浴室，羞恥感才終於變小。洗完澡換上黑色睡衣的顧沉舟走出來的時候，所觸目之處皆沒有1551的身影。內心隱隱的焦躁還沒有來得及浮現，就看到了床上那個鼓起的小包。顧沉舟：“咳。”他不得不低咳一聲，發出聲音提醒。在床上躺著躺著太舒服差點睡著的1551：！他小心翼翼從枕頭底下探出頭，發現男主正在看手機還沒有注意到這邊，趕緊用圓乎乎的身體將被弄亂的床複原。顧沉舟縱容著他的小動作，兩分鍾後才走到床邊躺下，拿起床邊沒看完的書靜靜翻閱著。確信自己沒有被發現的1551膽子又被壯大了一些，忍不住蹭到旁邊，好奇地跟著看。上麵全是複雜詞匯的全英文對於一個係統來說並不難看懂，隻是過了一會就變得睡眼朦朧了起來。昨天沒睡好，今天能量已經有些不夠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他還是沒能抵擋住困意睡著了。需要非常仔細聽，才能聽見房間裏多出的一道小小平穩的呼吸聲。顧沉舟目光深深地看了眼在床的角落睡下的光團。那身上柔柔的光也變得微弱，卻依舊透露著暖色。很溫暖的樣子。……一覺睡到了自然醒，1551醒來的時候甚至頭腦都發著懵，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就想給蘇禾道歉。剛張開口，猛地發現自己昨天並沒有跟著宿主回去。所以也不用擔心要跟著蘇禾早起。沒有人會發現他不小心睡過頭了。因為這個床實在是太舒服了。1551眨了眨眼，左右環顧了一下發現顧沉舟不在這個房間裏。像是突然失去家長視野的幼崽，他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從床上竄起。急急忙忙去尋找顧沉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方便打掃的人進來，向來被反鎖上的房門是敞開的。1551沒有發現這個細節，他從房間裏離開不遠，就看到了顧沉舟穿著沒有多餘花紋的純白短袖，單手用毛巾擦著汗上樓了。哪怕是這麽簡單的運動裝扮，在他身上就變成了溢滿的荷爾蒙，隨著走動散發成熟男人的獨特魅力。1551一下子放鬆了下來，趕緊黏了上去，聲音中有著不自覺的依賴：“你去哪裏了啊。”這隻是語調平平的陳述句，連疑問都算不上，因為他知道男主是聽不到的。落在顧沉舟耳朵裏，平白就多了點別的意味……像撒嬌。他將毛巾放下，拿起一瓶水喝了幾口，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仔細看，耳朵似乎還比往常紅了一些。1551自己得出了答案：“原來是去運動了。”男主的生活習慣很好，幾乎每天都會安排出時間來運動健身。家裏還有一個不小的專門健身房。畢竟他身上那麽漂亮的肌肉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一身的力氣和格鬥技巧也需要訓練來維持。1551圍著他轉了一圈，然後就看到他鎖上了房門，踏入了浴室。剛健身完，確實需要洗個衝涼的澡。他下意識又跟了過去，猝不及防又看到了那條足夠通過一個係統的縫。1551默默睜大眼睛：“……”“流氓！”變成粉色小光團的係統再次跑掉。顧沉舟用水將垂下的一些額發往上撩起，露出鋒利的眉目，在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音後，無聲地笑了一會。真好欺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