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聽著綰綰的話,回想起商秀珣對於綰綰的態度,擔心綰綰生氣,於是解釋道。


    「聽宋玉致說,你原本是打算待在飛馬牧場,和商秀珣?」


    綰綰疑道,語氣中帶著些不解和意味深長,商秀珣喜歡沈落雁不假,連宋玉致都能看得出來,但沈落雁對於商秀珣究竟是何意,綰綰有些不能理解,就像她也不理解自己,明明想師妃想得要死,但還是得硬著頭皮告訴自己不想,明明想讓師妃暄和自己離開,但卻又不敢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自己和天下,師妃暄會選天下,自己和梵清惠,師妃暄會優先梵清惠,綰綰討厭這樣的師妃暄,天下,仁義,匡扶眾生,因為隻要是為了這些,一旦麵臨選擇,自己總是會被歸於第二,綰綰理解師妃暄,但並不代表能接受,就像是師妃暄也理解綰綰無所顧忌的性格,但也並不代表著她能接受綰綰時時刻刻嫉惡如仇,視人命為無物,可一旦不能理解對方,矛盾就會叢生,更何況她們兩人之間,除了自身,外界的矛盾也處於無解之中,死環,環環相扣。


    「我得到了魯妙子所有的兵法藏書,作為交換,我會呆在飛馬牧場,直到這些書被看完」


    沈落雁一直很善於隱藏自己的感情,就像被獨孤策控製,即便恨之入骨,沈落雁既可以在獨孤策麵前裝得無欲無求,也可以順著獨孤策的意思,讓他看到自己的難受,但對於綰綰,沈落雁卻毫不掩飾,當然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師妃暄的存在,這種危機感讓沈落雁想著要先下手為強。


    對於自己喜歡的人,沈落雁可以單純,單純到讓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自己喜歡綰綰,但若是綰綰討厭,沈落雁又可以偽裝起自己,騙過所有人包括自己,所有的都已經放下,說是偽裝倒不如說是害怕,害怕疏遠,所以幹脆主動和綰綰恢復成施救與被救的關係,但再好的偽裝,隻要是綰綰有需要,沈落雁又可以自己將它撕碎,讓綰綰看到綰綰希望的答案。


    「原是這樣」綰綰喃喃道,心裏微微嘆了一口氣,突然有些理解商秀珣了。


    「喂,你們在屋頂幹什麽」


    宋玉致拿著酒壺,跌跌撞撞的來到了兩人屋頂的下方,她的身後,虛行之伸出雙手想要幫忙,但想到男女授受不親,又將手收回了一點,然後手就成了要伸不伸,猶猶豫豫的狀態,在配上虛行之有些無奈的表情,真的算是一副搞笑的畫麵了,可惜宋玉致此刻醉得很,盡管好笑也看不到了。


    「幫主,副幫主喝多了」虛行之看著屋頂上的的兩人,解釋道,在他眼中兩個都是幫主,所以就幹脆隻喚了一聲。


    「我沒醉」聽到虛行之的話,宋玉致似乎突然清醒了,狡辯了一聲。


    「哎,你們……你們別晃」宋玉致說著,語氣竟然還是帶著怒氣的。


    綰綰看著宋玉致搖搖晃晃的,頗有要摔倒的傾向,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她飛下了屋頂,順手將宋玉致扶住了,對著其他兩人道了一句:「我送她回去」,然後便離開了。


    虛行之目送著宋玉致和綰綰的背影,嘆了口氣,總算是安心了,等他再次回過頭,屋頂上,哪還有沈落雁的身影,在反覆巡看了幾遍無果後,虛行之便離開了,他這下終於可以安心去喝一頓了。


    「我們繼續」


    綰綰剛把宋玉致放回床上,宋玉致猛的便又坐了起來,好在綰綰反應迅速,不然定是要被宋玉致給撞到不可。


    「來來,我們繼續」


    「好好,我們繼續」


    綰綰邊說著邊又把宋玉致再度按到了床上,嚐試的給她蓋上被子。


    「不要,熱」


    宋玉致說著一把踢掉了被子。


    「你!」綰綰剛要發怒,可看到宋玉致暈紅的臉頰,綰綰還是強行的忍住了怒氣,看在你今天喝醉了的份上,我饒了你,綰綰心裏暗暗想著,手有再度伸向了被宋玉致踢至一旁的被子。


    床上,宋玉致睜開雙眼,眼前迷糊得很,頭也有些暈,隻見一個熟悉的麵孔,正在自己身前忙碌,宋玉致使勁的朝前看,好不容易看清來人,卻是一驚。


    「秀寧姐」


    「宋玉致,你?」突然被宋玉致握住右手,綰綰下意識便鬆開了自己手中的被子。


    「秀寧姐,你怎麽來了?」


    宋玉致說著越發握緊了綰綰的手,綰綰嚐試著扳開,可宋玉致卻不讓她如願,雙手握得死死,又不能用內力震開,綰綰無奈了。


    宋玉致盯著眼前的「李秀寧」,稚氣、認真地眸子裏閃著瑩瑩的淚兒,顫聲道:「秀寧姐,你是不是……要和柴紹成親了」


    說完,淚珠猶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沿著宋玉致稚嫩的麵龐滾了下來,宋玉致隻感覺此刻心裏悶得緊,也痛得緊。


    「沒有,你累了,好好休息」綰綰有些不擅長應對現在的情況,僵硬著聲音道,語氣比以往還是低了幾度的。


    「我不要,秀寧姐,你是不是不要玉致了?」宋玉致說著的神色突然黯然了起來,加上眼淚,莫名的顯得楚楚可憐的很。


    「你先好好休息」綰綰拿出絲巾,擦了擦宋玉致臉上的淚痕,考慮了再三,又僵硬著語氣補上了一句:「我不會不要你」


    「真的!」宋玉致的語氣聽上去很開心。


    「嗯」


    「那秀寧姐,玉致陪著你好不好,陪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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