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一場師徒,不能死在我的手裏。”盈淵把儲物袋遞給了穀神真人,穀神真人神識一掃,地上眾人果然再沒有一個儲物袋,他又打開儲物袋,查看了一遍,這才對著守中真人點了點頭。


    “這些人,流霞派是不會要的。”守中真人道,誰有空養白眼狼。


    盈淵心中一驚,這是要全部殺了?


    “你做了這麽多事,無非是想留住他們的性命。”守中真人看了一眼盈淵,歎息道:“也罷,看在你的麵上,就留他們一條性命吧。”


    盈淵花了這麽多心思,又是主動帶他們來找,又是逐步施加威壓,還不是為了讓守中真人看到這些人的潛力,以及庫存物資沒有損失的份上,給他們一條活路。


    “扔出山門,通傳附近所有門派,這十一個人,偷盜門派庫存,背叛師門,忤逆不道,永不複用。”


    區區十幾個傾門派之力打造的築基初期和中期,守中真人絲毫不看在眼中,願意賣新投靠的太子灣金丹們一個麵子,但是,也沒有必要給敵人崛起的機會。


    盈淵笑了笑,這是要讓這些白眼狼,永世不得出頭?很好,這是他們應得的。


    幾個時辰後,蕭靜恒終於蘇醒。


    “尊上,尊上!”幾個女弟子的聲音焦急的呼喊著。


    “我們這是在哪裏?”蕭靜恒低聲道,這個屋子非常的簡陋,牆上還掛著一些獸皮什麽的,床板贏得膈身體。


    “這是山間獵戶的簡易住宅,我們被趕出太子灣了。”雨荷恨恨地道,流霞派太沒有眼光了,竟然連尊上這種天才都不收留,活該快完蛋了。


    蕭靜恒沉吟,過程不一樣,結果一樣,總之他們順利的離開了太子灣。


    天大地大,從此海闊天空。


    蕭靜恒微微一動,身體內又是一陣疼痛。


    “尊上,你躺著被動,你被盈淵老賊震傷了肺腑。”雨薇急忙拿過一個大大的枕頭,小心的墊在蕭靜恒的身後。


    那為什麽不給自己服藥?蕭靜恒有些惱怒,這些女弟子太不體貼了。


    他習慣性的去掏腰間的儲物袋,想取出幾顆治傷的藥丸,卻摸了個空。


    雨荷聲音中帶著淒涼:“我們被趕出來的時候,所有的儲物袋,都被盈淵老賊拿走了。”


    蕭靜恒一驚,太子灣庫存的大筆靈石靈丹,被搶走了?


    他冷笑一聲,盈淵老賊,這個仇,記下了。


    “把我的儲物袋拿來。”蕭靜恒道,太子灣庫存被拿了回去,他還有自己的儲物袋,裏麵應該有幾十瓶各種藥物,那還是幾個月前,他打算帶著幾個女弟子外出散心,隨手從庫房中拿的。


    雨荷雨薇站著不動。


    “尊上,我們所有的儲物袋,全部被盈淵拿走了。”雨薇的聲音要哭了。


    蕭靜恒終於懂了,所有,是包含他個人的儲物袋的。


    現在,他們這一行人,沒有了一塊靈石,一件法寶,兩手空空。


    “盈淵老賊,欺人太甚!”蕭靜恒緩緩的罵出聲。


    “蕭師兄,你醒了?”幾個太子走了進來。


    “我們正在聯係其他門派,”某個太子激動地道,“我們要聯合其他門派,一起推翻流霞派,重振太子灣!”


    “對,尊上,流霞派倒行逆施,為害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其他門派一定會和我們聯合起來,一起消滅流霞派的!”雨荷眼睛發光。


    蕭靜恒淡淡的笑,又輕輕的咳嗽,身上有一種命運的車輪,終於開始轉動的強烈使命感。


    “我們一定會開創一個真正平等,有愛,和諧的修□□!”


    ……


    “大約在兩百年前,本門出了一件大事。”流霞派掌門緩緩的道。


    幾個長老緩緩點頭。


    【兩百年前,某個流霞派的煉氣期弟子,忽然言行與往常大異。


    “我失憶了。”那個煉氣期弟子麵無表情。


    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再也不記得以前的一切,不論是身邊的人,還是功法,全部不記得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這個煉氣期弟子立刻被送到了某個金丹後期的麵前。


    “孩子,你不記得我了?”那個金丹後期淚眼朦朧,老來得子,卻天來橫禍。


    “我不記得了。”煉氣期弟子還是毫無表情。


    “我可憐的孩子啊。”金丹後期抱著煉氣期弟子大哭。


    這件事很快就傳的整個門派都知道了,立刻就有人覺得不對。


    失憶?


    會不會是遇到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比如某個其他門派的奸細,比如某個大能不能說的365件事情,然後被人用法術洗掉了記憶?


    相信這種說法的人越來越多,最後連元嬰長老都驚動了。


    “會不會是其他門派的奸細混進來了。”某個元嬰長老問道。


    越來越多的門派盯上了流霞派的風水寶地,什麽齷蹉的手段都用得出來。


    “必須查一查。”長老一致決定。


    “閉上眼睛,放鬆。”幾個元嬰長老叮囑著煉氣期弟子,手中的法器冒著碧藍的光芒。


    “神魂完整,卻與肉*體不契合,你不是失憶,你是奪舍。”真相很容易就被查了出來。


    煉氣期弟子跪倒在地,老實交代,其實是某個散修,無意中奪舍成功,隻求在流霞派老老實實修煉,絕無歹意。


    “我的孩子,被奪舍了?”金丹後期聲音顫抖。


    “是。”幾個長老憐憫的看著金丹後期。


    “我以後,會把你當親生母親一樣看待,我會替他好好的孝順你的。”奪舍者跪倒在地,膝行到金丹後期的麵前,抱住她的腿,“娘,你是我娘,我就是你的兒子啊!”


    金丹後期看著眼前的煉氣期弟子,絕望又複雜。


    這眉目,這身體,這衣服,這聲音,都是兒子的,隻是,裏麵的靈魂卻換了。


    殺子仇人,卻占據著兒子的身體。


    “我的孩子啊!”金丹後期抱住煉氣期弟子,大哭。


    “娘!”奪舍者同樣大哭。


    “噗!”煉氣期弟子燒成了灰。


    “噗!”金丹後期自爆金丹。


    最有希望成為元嬰的金丹後期就這麽隕落了。


    “再有遇到奪舍的,殺無赦!”這個金丹的元嬰師父,眼睛赤紅,厲聲道。】


    流霞派掌門緩緩的說完舊事,看著胡寒珊,微笑著:“這個元嬰師父,就是我。”


    胡寒珊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青霞仙子老老實實的不動彈。


    “這件事情,隻有本門弟子知道,所以,你一定是本門弟子。”流霞派掌門淡淡的道。


    “隻是,你究竟是誰?”


    最近十來年,流霞派幾乎低調到沒了聲音,築基以上弟子絕對沒有死亡,難道是煉氣期弟子?


    煉氣期也能奪舍?幸運度未免太高了點。


    “兩百年……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胡寒珊道。


    要是流霞派掌門依然決定殺死所有奪舍者,根本沒有必要和她廢話,時間果然可以改變一切。


    流霞派掌門淡淡的笑,最得意的弟子被奪舍所牽連,他怎麽會不恨奪舍者,但時間教會了他更冷靜的去看待一切。


    “不過,你猜錯了。”胡寒珊笑了,“你以為流霞派弟子怕被你打死,所以隱瞞不出?”


    流霞派掌門微笑,難道不是?


    “首先,這個流霞派不是普通的奪舍。”胡寒珊認真的解釋,“這是一個幾百年後的流霞派弟子,隕落之後,重生在幾百年前的童年自己的身上。”


    流霞派掌門和長老們一齊愣住,不可置信的看著胡寒珊。


    胡寒珊淡定的瞅回去,瞞不住的東西,又何必隱瞞和撒謊。


    “其次,一直擔心被你們殺死的,是我,不是她。”


    “最後,我贏了。”胡寒珊對此確定無疑。


    流霞派掌門頭一次認真的看著胡寒珊,緩慢無比,卻又鄭重的道:“對,你已經贏了。歡迎加入流霞派。”


    幾個長老盯著胡寒珊,鄭重的點頭:“歡迎你加入流霞派。”


    青霞仙子莫名其妙,終於忍不住出聲:“什麽叫你贏了?你贏了什麽?”


    然後,青霞仙子才發現,胡寒珊讓出了身體的控製權,青霞仙子的聲音,已經從這具身體的嘴裏,清清楚楚的說了出來。


    周長老搖頭:“蠢貨!”


    嚴厲的眼神狠狠的瞪在青霞仙子的身上。


    “師祖。”青霞仙子驚恐的低頭道。


    “倒黴!”周長老更生氣了,這個蠢貨竟然是他的徒子徒孫。


    “你是誰的弟子?”


    “弟子的師尊是存堇真人。”青霞仙子老老實實回答。


    “存堇?”周長老冷冷的哼了一聲。


    “說吧,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奪舍並不稀奇,稀奇的是,為什麽會回到幾百年前。


    青霞仙子老老實實的講了她的經曆,進入流霞門,被欺騙了感情,然後成為金丹,被情郎(或者叫情敵更對?)殺死,卻莫名其妙的回到了300多年前,同時發現身上又另一個奪舍者。


    “你最後搶奪的法寶,是什麽?”有個長老皺眉問道,回到從前的原因,難道是那件法寶?


    “是北高峰秘境的七善石。”青霞仙子知道長老的用意。


    “北高峰秘境的七善石?”那長老皺眉,“老吳,那七善石,你不是也有一塊嗎?”


    七善石在這些元嬰大能的眼中,算不上什麽了不起的寶貝,吳長老就有一塊。


    吳長老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塊散發著七種光芒的雞蛋大的石頭。


    “就是它。”青霞仙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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