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夫仔細一想,要是老夫是魔修,又奪舍重生了,遇到了流霞派招人,老夫會怎麽做呢?”掌門的聲音飄飄蕩蕩的。


    “加入流霞派?可以得到流霞派的靈氣靈石,又有名門正派的庇護,好像是不錯的選擇?”


    一群長老暗暗點頭,他們就是這麽想的。


    胡寒珊嘴角露出了笑容,怎麽可能。


    “哦,你也不這麽想?”掌門沒有回頭,依然在大樹下閉目,卻仿佛看見了胡寒珊的鄙夷笑容。


    事到如今,胡寒珊也豁出去了,大大方方的道:“明明有熟悉的魔修金光大路,為什麽要走不熟悉的小路,還要冒被人看破圍攻的風險?要是我,既然有功法在身,天大地大,何處沒有靈氣靈脈?為毛要九死一生的混進別的門派,從頭開始?”


    某個職業的頂級大號重新練級,難道不該是繼續本職業嗎?知道怎麽加點,知道技能有什麽特點,知道什麽裝備好,知道哪裏適合練級……可以少走很多彎路,為毛要重新換個職業,像菜鳥一樣,從頭摸索?


    什麽?繼續做魔修,那就不能進入流霞門,做散修很慘的。


    可以繼續投靠魔門啊!


    就算覺得魔門不太好,想要換職業,冒金光做上帝,大可以做個幾年散修,再投靠流霞門。


    為毛?你丫以為奪舍的名聲很好聽啊!信不信傳出去後,一大群以前的仇人恩人親戚鄰居,趁你病要你命!


    必須掩蓋奪舍的事。


    那就萬萬不能在二十幾歲前加入正規門派。


    為毛?五十歲的人奪舍八歲,人人都一眼看出來了,言行差距太大,可二十歲的修真者和五十歲的修真者,外表和言行上有毛區別,看蕭老二就知道了。


    隨便找個有微薄靈氣的山川大河,修煉個十幾年,然後就可以編造一個散修的身份,大搖大擺的加入任何一個門派了,想繼續魔修就魔修,想換職業就換職業,保證沒人在意。


    周長老仔細的打量胡寒珊,這個丫頭說的對,換成他,也隻會繼續本門的功法,最多隻需要一半的時間,他就能達到目前的境界。為毛要去改修其他陌生的功法?


    其他功法威力更大,更速成?


    這已經不是天上掉餡餅了,這是天上掉金馬桶了。


    能奪舍已經是謝天謝地,想要跳崖遇到秘籍,有這精神,還是吃個包子更實在。


    這麽說,這個胡寒珊不是魔頭奪舍了?


    但是,又和本門弟子有什麽關係?而且最近好像沒有本門弟子隕落。


    “不是魔修,那就隻能是散修了。”掌門道。


    其餘長老點頭,散修能進入流霞派,那是八輩子的機緣了。


    拋棄胡寒珊是魔修奪舍,她的言行,立刻就在長老們麵前清清楚楚了。


    “你倒是老謀深算。”周長老冷笑,看走了眼,竟然是個心機深沉的娃啊。


    胡寒珊歎氣:“我不過是為了活下去。”


    “是啊,就是因為這句話,我才斷定你的身上,至少有兩個奪舍的神魂,而且有一個,還是本門的弟子。”掌門睜開了眼睛,平靜的看著胡寒珊。


    能夠掩蓋奪舍的,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修煉的是本門功法,修煉的進度再快,也絕對查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


    那,為什麽又要處處高調呢?


    不論是在新弟子運輸船上,還是在落入蕭靜恒之手後,胡寒珊的表現高調得過了份,甚至有種走在鋼絲上,不成功便成仁的決絕。


    “你想活下去。”掌門微笑著盯著胡寒珊。


    胡寒珊遍體生寒。


    還沒修一天仙,就被徹底識破,這群家夥果然是人老精,鬼老靈,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從登仙節開始,胡寒珊就開始了一萬分的努力。


    她不知道被誤認為了長老的關係戶或者天才,但她確定,自己的異常行為,已經把她推上了風口浪尖。


    八歲的女孩子拿菜刀砍死十二歲的男孩,哪個小孩子做得出來?


    砍死原身的父母兄長,連成年人都沒幾個變態能做的出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些修煉了幾十幾百年,見識過各種稀奇乖乖的事情的修真老怪物,怎麽可能看不出異常?


    胡寒珊斷定,奪舍重生的秘密,暴露隻是程度問題和時間問題。


    一個軀體內,兩個奪舍的,隻能保留一個,保留誰?


    一個是原身原主重生,身體靈魂契合度100%,一個是天外來客,身體契合度未知;


    一個是本門金丹弟子重生,知曉未來數百年內各種天下大事,一個連本世界的東南西北都沒搞清楚。


    假如要你來選擇,你會選擇誰?


    胡寒珊對結果保持悲觀態度,怎麽看,流霞派都沒有理由選擇她。


    所以,胡寒珊的一切行為,不論是在船上努力感覺靈氣,毆打小孩子整頓次序,還是在太子灣蕭靜恒麵前,口口聲聲流霞派為重,都是為了給自己加分。


    我是白紙,我什麽都不懂,但是,我有勇氣,有勤奮,有悟性,有毅力,有忠心,選我吧,沒錯的!


    可是,接下來的一切,讓胡寒珊更加驚恐。


    青霞仙子在遇到道衝之後,就堅決的不再開口,深深的躲在這具身體之中。


    胡寒珊認為隻有一個可能。


    “在運輸船上,一路高調,恨不得所有人都記住你,在太子灣轉了一圈回來,為什麽又忽然低調的幾乎看不見呢?”掌門繼續淡淡的分析。


    胡寒珊隻有幹笑。


    “奪舍的危機太大啊,總有仇人,總有人視奪舍為大惡,總有人見到奪舍之人就隨手滅掉。


    嘿嘿,你終於想起來,本門當中,就曾經有人被奪舍的。”掌門笑了。


    “這件事,可隻有本門的弟子才知道。”


    ……


    太子灣。


    合並已經一個月了,流霞派的金丹們依然把守著四處。


    “師叔,我想出去做任務。”十二太子之一,對山門處的金丹道。


    金丹冷笑,太子灣並入流霞派,整個太子灣忙碌的不行,怎麽可能有門派任務?這個借口太爛。


    “交出身上的儲物袋,然後就可以走了。”


    現在想要離開的,都是對流霞派掌握太子灣,趕到危險和不信任的,出了山門,能回來的可能極小,流霞派不可能允許叛徒帶著大量的資源離開。


    “憑什麽,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的。”某個太子很是不憤。


    “噗!”那個太子胸口穿了個大洞,不敢置信的倒在了地上,掛。


    “師弟!”太子們大哭著撲上去,更有人急忙亮出了法寶。


    看門的金丹冷笑,金丹的威壓陡然大盛,壓得太子們幾乎不敢呼吸。


    “太子灣的築基,一點規矩都不懂嗎?”


    蕭靜恒扯住其他人:“不要衝動,我們走!”


    其他人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個金丹,抱起地上的屍體,飛快的離開。


    “呸!殺人立威!”回到了他們的住處,太子們憤憤的道。


    這種淺薄的行為,誰看不穿啊!


    “我們要冷靜,他們不可能永遠封鎖太子灣的。”蕭靜恒道。


    “對!他們不可能永遠封鎖山門的。”其他人道。


    “流霞派和我們的仇,總有一天,我會討回來。”蕭靜恒閉上眼睛,眼角一滴淚水滴落。


    女弟子們已經開始傷心了,尊上的師弟死了一個,太可憐了。


    太子灣的大殿內。


    盈淵微笑著看著道衝,道衝同樣樂嗬嗬的。


    “還是道衝道友有眼光啊。”盈淵的語氣很真誠,仿佛真心實意。


    道衝撫須道:“好說,好說。”


    “盈淵道友,可以解開禁*製了。”流霞派的金丹道。


    “是。”盈淵取出一個小小的陣盤,按動著,微弱的護山大陣的光芒消失。


    流霞派的金丹掏出另一個陣盤,打開,淡綠的光芒籠罩了太子灣。


    現在,那些在外麵巡邏了許久的金丹們,終於可以下來喘口氣了。


    “整個太子灣,隻有山門處可以通行,其他地方,不論是出去還是進入,都會受到陣法的攻擊。”流霞派的金丹看都不看盈淵手裏的陣盤,這種流霞派金丹用來看門口的,隻是對進入有限製,對出去根本不理的簡陋陣盤,竟然被拿來當做護山大陣,估計陣盤的製作者知道了,一定會倍感榮幸的。


    “果然是名門大派啊。”道衝歎息,這個陣法顯然比盈淵使用的,厲害了十倍,但是,這消耗的靈石,顯然也多了至少十倍,流霞派財大氣粗的很呐。


    流霞派的金丹微笑不語,心裏卻在想,這些人雖然表麵都臣服了太子灣,但是,隻聽這“名門大派”的歎息,就知道心裏還沒有把自己當做流霞派的人。


    但這不要緊,時間久了,一切都會改變。


    “你們跟我回保m山吧。”金丹笑著道。


    一群新投靠的金丹臉色微變,這是要真的徹底合並了,這和他們背靠大樹,做土皇帝的想法有區別啊。


    “多謝守中道友。”道衝急忙說道。


    其餘新投靠金達也微笑著感謝,一臉的榮幸。


    流霞派的金丹真人守中,淡淡的道:“保m山方圓數十萬裏,除了主脈靈氣豐厚,其餘各個支脈的靈氣,也比這裏要強。你們先去那裏待上些時日,要是能真心融入本派,自然會有機會進入主脈。”


    “多謝守中道友。”道衝和其餘各個金丹,這次是真心實意的道謝。


    盈淵和太子灣的金丹們飛快的互相對視一眼,流霞派不會把他們放在核心主脈,這在意料之中,誰也不會立刻信任他們,但是,把他們安置在靈氣充沛的地方,就不怕養虎為患嗎?


    “要是你們運氣好,遇上了本派的元嬰長老,微微點播一些,也是受益無窮。”守中道人繼續道。


    “元嬰長老?”道衝小心的問道。


    其餘金丹眼睛都不眨一下,隻是盯著守中真人。


    守中真人仿佛毫不在意的道:“大家都已經是同門師兄弟,也無需隱瞞,本門有五個元嬰大能,每十年的弟子大比,都有機會見到他們。”


    五個元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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