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兄和張師弟卻趴在地上,抖得更加厲害,根本爬不起來。他們想得更多,更遠。


    “有緣之人”……


    奪舍的女孩……


    難道,這個有緣之人,其實是周長老的情人!


    李師兄和張師弟秒做出了選擇,一定要裝作不知道!


    王胖子又說了一遍:“蕭靜恒挑起胡寒珊的下巴,好一個美人胚子,本尊不過是外出郊遊,竟然也有小美人從天而降……”


    周長老惡狠狠的問道:“你仔細說說胡寒珊的外貌長相!”


    王胖子開始描述,小女孩,8歲,看著像6歲一般瘦弱,穿的衣服都是血,整天拿著一把長刀,很凶,砍了好幾個新弟子。


    周長老扔開王胖子,閉目沉思,根本不敢回頭看吳長老和掌門。


    狗屎的有緣人!


    胡寒珊,胡寒珊,竟然是個女的!


    可鬼穀子明確說天才弟子是個男的男的男的!


    女孩子家家,叫胡珊珊,胡一一不好嗎?叫什麽胡“寒珊”啊,聽著以為是胡漢三,胡寒山!


    周長老狠狠地瞟了一眼李師兄和張師弟,這兩個蠢貨,竟然連男女都分不清嗎?


    流霞派三個元嬰,四五十個金丹,就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新人女弟子,跑到了數萬裏之外的太子灣,和太子灣開戰?


    周長老羞愧得想立刻閉關500年。


    吳長老忍住笑,道:“說下去。”


    王胖子繼續道:“蕭靜恒說,這就是緣分啊,本尊怎麽可能放……然後就被胡寒珊用力打了一拳,胡寒珊道,大膽,竟然敢侮辱流霞派弟子……”


    王胖子記性很好,又知道事關重大,這段時間反複的和其他師兄弟回憶事情經過,力求一個細節都不會出錯,竟然把當天的事情重複的近乎完整。


    吳長老隨意的聽著,心裏卻在盤算,是不是該舍棄這個小女孩。


    畢竟,為了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和太子灣等七個門派開戰,實在是太不理智了。


    “胡寒珊是什麽靈根?”吳長老問道。


    閉著眼睛裝死的周長老悄悄豎起耳朵,要是胡寒珊有個變異靈根什麽,事情多少好上那麽一絲絲。


    李師兄回答:“水木雙靈根。”


    水木雙靈根,基本沒有什麽大用。


    吳長老惋惜的搖頭。


    周長老繼續閉著眼睛,天要亡我!


    吳長老看了一眼周長老,揮手道:“你們先退下吧。”


    王胖子等人,連著十幾個金丹,都退了開去。


    巨船上再無旁人。


    吳長老緩緩的道:“隻是小小的誤會,不值得鬧騰大。”


    周長老板著臉點頭。


    當日,周長老認為太子灣是有預謀的搶奪天才弟子,斷絕流霞派的希望,必然會有一連竄的陰謀,怎麽會向金丹屈服?


    獅子搏兔,亦當全力。


    周長老不僅派出了二十幾個金丹,更是連流霞派僅有的五個元嬰,都硬生生被他拉了三個。


    三個元嬰,四五十個金丹,幾乎聚集了流霞派的大半力量,力求一擊必中。


    不想,勞師動眾,竟然是一次烏龍。


    周長老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們幾個元嬰大能沒有對外露麵,太子灣隻知道流霞派出動了二十幾個金丹。


    二十幾個金丹的陣仗雖然也大了點,但是,怎麽也比出動三個元嬰小很多吧?


    不如就此悄悄退卻,那個胡什麽的管她去死。


    掌門手裏的釣竿紋絲不動,聲音卻傳出了巨船。


    “一炷香之內,太子灣立刻交出胡寒珊,否則雞犬不留。”


    周長老愣住,吳長老大驚。


    掌門難道瘋了?


    白雲上,李師兄反而淡定了,早就知道會是這樣。


    他心中唯一的困惑是,這個胡寒珊,究竟是周長老的老情人奪舍,還是掌門的老情人呢?


    ……


    太子灣。


    “諸位的盛情,本門絕不會忘記。”太子灣掌門微笑著,對著十幾個金丹團團作揖。


    十幾個金丹客氣的回禮。


    “想不到流霞派還有這點底蘊。”有金丹笑道。


    “也就這點棺材底了。”另一個金丹道。


    這些金丹來自附近的六個小門派,他們都有共同的困難,那就是明明有優秀的弟子,卻缺乏靈脈,缺乏資源,無法培育更多的金丹,更無法更進一步。


    霸占著附近上百萬裏最好的靈脈的流霞派,自然成了公敵。


    一頭年老體衰的獅子,根本沒有資格領袖群雄,獨享靈脈。


    “二十幾個金丹啊。”有個別小門派的掌門,卻有些遲疑,為了彼此的利益,聯合起來明裏暗裏爭奪流霞派的資源是一回事,公然和流霞派叫板,又是另一回事。


    一個擁有二十幾個金丹,更謠傳有元嬰掌門的流霞派,怎麽可能是他們能對付的了的?


    “依我看,多半是個誤會,不如以和為貴,與流霞派好好商量,妥善解決。”那個小掌門道。


    “道衝掌門言之有理,不如互相退一步。”又是一個小掌門附和著說道。


    要是流霞派要搶奪太子灣的地盤,其他小門派唇亡齒寒,自然會聯合起來,打個頭破血流在所不惜。


    今天,不為了別人站出來,明天,就沒有人為自己站出來。


    可是,隻是為了太子灣搶奪了流霞派的一個新人菜鳥,流霞派也隻是要求交還弟子,怎麽看道理都不在太子灣這邊。


    “那個女孩子竟然毆打尊上,難道這還不叫冒犯嗎?”蕭靜恒的女弟子氣呼呼的插嘴。


    十幾個外來的金丹冷笑不語,這種理由,還有臉說出來?


    沒有修煉過的凡人,都打修真者?你講笑話呢?多半是這個身邊圍繞著一群美女弟子的蕭靜恒,見色起意,對人動手動腳,遭到了反抗吧。


    這些金丹雖然都是小門派,單獨一個門派也就隻有一兩個金丹,時常和門派中的築基弟子說說笑笑,規矩稀鬆,但是,一群金丹說正事,一旁伺候的太子灣的練氣弟子都敢插嘴,這也太沒規矩了。


    “尊上?”又有金丹咧嘴笑,“盈淵道友,這是何意?”


    太子灣的掌門盈淵隻得微笑,“尊上”,他也不懂啊!反正隻是一個稱呼,一直都是隨便這些人胡亂叫著的。


    “你可要好好管教弟子啊。”那金丹與太子灣相熟,特意提醒。


    有金丹無意在太子灣的內部事務上糾纏,道:“不如我做個和事老,向流霞派討個人情,你把那個小娃娃交出去,事情就這麽了結。”


    太子灣的掌門盈淵搖頭:“諸位道友,我們又何必怕了那流霞派?”


    此刻,太子灣內同樣有二十幾個金丹,何必懼怕流霞派?


    “你我聯合起來,足以和流霞派分庭抗禮,為何不謀求更平等的地位?”


    平等的地位,其餘金丹聽懂了,交出保m山一半的靈脈,才是平等。


    “可是,流霞派有個元嬰掌門。”道衝說道。


    盈淵笑了:“你們誰見過流霞派的掌門?”


    十幾個金丹都搖頭,流霞派幾百年來深居簡出,不問世事,也就見到一些築基弟子四處晃悠,要不是這次出動了二十幾個金丹,他們差點以為流霞派連金丹都沒有。


    “要是我說,流霞派根本沒有元嬰掌門,你們信不信?”盈淵一字一句的道。


    要是流霞派有元嬰掌門,會沒人見過?


    要是流霞派有元嬰掌門,會這麽低調?


    要是流霞派有元嬰掌門,會連評選優秀弟子,都榜上無名?


    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隻有一個解釋,就是流霞派根本沒有元嬰大能,隻有這二十幾個金丹。


    那麽,為什麽還要懼怕流霞派呢?


    ……


    窗戶上,一張小臉大大方方的露了出來,四處亂瞅。


    “沒人。”胡寒珊開始爬窗台。


    “逃不出去的。”青霞仙子道,雖然沒有了修為,但是她看到了那個女弟子的動作,這個房間被下了禁*製,普通人是怎麽也無法離開的。


    胡寒珊用力的翻窗而出,卻被無形的力量阻隔,彈了回來。


    青霞仙子冷笑,果然是最簡單的禁*製,隨便一個煉氣期的都會使都能破,隻能擋擋沒有靈氣的凡人。


    胡寒珊打量牆壁,簡陋的木板牆,這禁*製是針對整個房間嗎?在牆壁上破個洞,在屋頂開個天窗,在地底挖個洞,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她摩拳擦掌,拿起房間裏的凳子,試了試,覺得不順手,又找到了一盞油燈,要是點燃了木板牆,能在燒死前出去嗎?


    青霞仙子忍不住大罵:“老老實實待著,等師門的救援,不好嗎?”


    流霞派金丹的威壓嗬斥,傳遍了太子灣內的所有角落。


    胡寒珊不理她,繼續琢磨著怎麽離開。


    為了她,二十幾個金丹出麵,威逼太子灣交人?


    這簡直是隨地吐了口痰,四周一群特警破牆而出,坦克拐出街角,武裝直升機頭頂盤旋,無數槍管炮管頂著腦袋的節奏。


    胡寒珊更相信,隻要一開戰,流霞派的金丹們就會毫不猶豫的無差別亂放大招,把她和太子灣的人一起幹掉。


    胡寒珊點燃了油燈,慢慢的向木板牆靠攏,煙霧和火光漸漸大盛。


    “你會燒死自己的!”青霞仙子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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