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連日的焦灼應戰,此刻除卻站崗放哨的以外,都放鬆了心神,軍營中本不允許飲酒,前不久更是頒布了行軍的禁酒令,但今日卻沒有理會這些,關津帶頭端上了數壇好酒,和眾將士們一起揮霍一把,放縱一回。


    “哈哈,真是痛快,你之前看見了沒有,那些雜種們跑的多麽狼狽!”


    “是啊,收了這麽久的鳥氣,沒想到一下子就慡翻了!簡直是完勝!”


    他們和流光一樣,都是衝鋒陷陣的將士,之前破城之時,都衝到了最前麵,麵對敵人的攻擊和反抗,毫不畏懼,身先士卒。


    同時流光也和他們一樣,手持紅纓槍,彎曲的槍柄如月牙一般,可柔可剛,一來二去,在敵軍之中穿行,猶如無人之境。


    “月將軍,曾經我看你年紀輕輕就是偏將軍很不服氣,現在老牛我服了,誰在和你作對,我老牛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壯一些的將軍,看著在角落中坐著的流光,率先站起身來,拿了一壇酒走了過去。


    “是啊,羅將軍女中豪傑,俺也敬將軍一杯!”又是一個人走去,說是敬酒,實為道歉罰酒,畢竟他們之前都沒有給過她好臉色,可對一個女子道歉,他們都是將軍也都難以拉得下臉麵,但了一個就有了第二個,接下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著流光敬酒。


    王詩音在遠處用肘部拱了拱關津,說道:“怎麽,看到她比你還要受歡迎,嫉妒啦?”


    關津不是善於妒忌的人,當他聽到皇甫軍全滅的時候,還悲傷了許久,他看著“沒有,我突然覺得她真的無所不能,曾經說去帝都,我們都以為是笑話,可是她卻成功了,當我們在封平的時候又聽說她要去胡地,但是你還記得麽?咱們都打賭說她癡人說夢,結果呢?想必我們都知道了。就連北方那些官員,腐敗的也都被連根拔起,一個不留,這雖然不是她做的,但也和她脫不開關係,而現在,當我們都愁眉苦臉的時候,她能夠想到這種方式!”


    “恩,流光很厲害,她雖然實力極強,但做的這些事情,都不是靠著武力完成的,還記得在析梧的時候麽?”


    提起析梧,關津隻能想起當時的王詩茵,嘿嘿一笑,說道:“記得啊,那時候你可對我都是不理不睬的。”


    王詩茵臉色微紅,他說的沒錯,那時候她去龍驤隻是因為家裏的規定,因為兩家聯姻,她自出生就已經是關津的妻子了,所以她自小便對這樁婚事滿是牴觸,再加上年少的時候,都傳言關家二少爺不學無術,對他更為厭惡。


    雖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但是在龍驤的時候對他依舊是不冷不熱,女孩總是會比同齡的男孩成熟的要早一些。所以有時候關津的刻意為之,在她眼裏覺得有些幼稚。


    最近這一年來,南安開始動盪,各方的實力不穩,作為關津的妻子,也必須時時刻刻的陪在她的身邊,這是她的義務,也是她的責任,不為她的意誌所決定的,隻是慢慢的,她從關津的身上看到了優點,一個人總會有所不足,也會有所缺陷,關津身為官二代,並沒有同一般人那樣飛揚跋扈,心地也是純良的。而現在她的眼中隻有他的優點。


    見他還在糾結這些過去的事情,王詩茵臉色發紅,說道:“你竟是記得這些,我是說那時候的她可是和現在不一樣,處處依賴著她的妹妹,還有羅嬰,記得那時候有一陣她們幾個都是形影不離的,當時我們還私下的猜測她們是百合了!”


    聽她這麽誹謗,關津捂著嘴笑個不停,“你們也是夠無聊的了!不過,你看現在流光不也是一個人麽?”說著還指了指遠處與眾將士喝酒的流光。


    “怎麽,你看上人家了,那就去追啊,以你關家二公子的身份,想必是手到擒來的吧!”明明知道關津不是那個意思,王詩茵還是打趣著他。


    “嘿嘿,吃醋啦,我有你一人便就有了整個世界,在容不下別的人”這句話說得深沉,一手攬過,說動手就動手,直接將她擁入了懷中。


    “竟會撿好聽的說,你也不照照鏡子,流光也不會看上你的,走吧,我們也去喝幾杯吧,別煞了氣氛”王詩茵側身閃躲過去,用自己的手指點了點關津的鼻子,也朝著酒桌走去。


    “好啊,來交杯酒!”


    “不正經”


    再一一對飲之後,流光與這些將領們,也算是消除了隔閡,心是齊的,行動就是統一的了。


    流光看著營帳之中越來越熱鬧,也很是欣慰,隻要是做的有意義她就覺得沒有做錯。緩緩地,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營帳。


    “明明氣氛很熱鬧,我卻隻想一個人在這裏吹吹風,一個人喝著酒……好奇怪啊,明明我很喜歡熱鬧的啊,兄弟們也很熱情!”流光倚在沙泥地板之上,還好穿著是戰甲,要是她以往的白色著裝,怕是要染塵了。


    “沒有小欣,沒有羅嬰,沒有南宮,有再多的人我都覺得我隻有一個人一樣呢?真的好奇怪啊!”流光舉起了酒壺想要碰著什麽……卻意識到無人與自己碰杯“我居然連動作都……難道我真的喜歡上那個人了麽?為什麽我會這麽想!”


    流光搖了搖頭,“不是的,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他,他明明是那麽的無賴,那麽的懶散,那麽的無恥,可……可……”


    流光閉上了眼睛,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是在瑤光,在她以為要死的時候,他飄逸的劍法,刺穿了她眼前的黑衣人,救了她和她妹妹。


    “你的故事可剛剛開始!”這句話至今仍然縈繞在她的耳旁,也是讓她放棄輕生,去開始新生活的鑰匙。


    後來她來到了龍驤,得知他安然無恙的時候,心中變得很踏實,可後來短暫的相處之後,讓年少的她非常不喜歡南宮墨的懶惰,反而去崇拜有責任心,懂得團結的隊長龍翔。


    再後來,她被龍翔所欺騙,囚禁,本以為要失去女兒家的清白之時,又是這個嬉嬉笑笑的傢夥懶散的出現,將她帶離,並安慰著她,給予無助的她一種擁抱……


    三年後的再度相見,兩個人更加的熟絡,闖皇城,踏胡地,平長寧,都有著他的相伴,在她煩惱憂愁的時候,有這麽一個人再給他講著冷笑話,在她困頓的時候,有這麽一個人在講著道理開解著她,陪她傷心,陪她歡笑,陪她遊樂,陪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淚水濕了眼眶,“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哭了……明明打了勝仗啊……可……他說愛情就是一個人吃飯沒有兩個人吃得開心,我現在卻覺得一個人喝酒沒有和他一起兩個人共飲來得痛快!!”


    月流光仰望著浩瀚的星空。


    “南宮墨!!你在哪?我好想你……”


    在不遠的金陵,南宮墨也坐在青石板上,拿著他破舊的酒葫蘆,同樣在喝著酒。


    水越喝越寒,酒越喝越暖,這是他對流光說的,可現在他喝著酒,卻依然覺得有些涼。


    “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月夢欣站到了他的麵前,一手抓住了他懸空的葫蘆,沒讓他繼續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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