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走出了長寧衙門府,看著比昨日更清澈的天空,喃喃自語道:“李彤,你不該流淚的,連說個謊都說不好。羅嬰,你的朋友真的是很關心你,無論什麽境地都還會照顧你的感受,你放心,他們都會好好的,接下來的罪和仇恨,我來背負!”


    遠處一個少女,挎著一個籃子,笑語盈盈的看著她,見她出來,也緩緩的走了上去,輕聲說道:“大姐,如何了?”


    “夢夢?你怎麽會在這裏。”還在沉思的流光,被驚了一下,她完全沒感覺到有人的氣息,孫夢的腳步實在是太輕了。


    “我知道你會來的,無論是她還是你?”


    “什麽她?”流光不知道她在說什麽,感覺從第一眼見到她,和見到小虎不一樣,少了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


    “沒什麽,你如何決定的。”孫夢笑了笑,指著衙門之中牢獄的方向問著。


    流光將之前在裏麵說過的話,以及她的決定,對孫夢又一次訴說,沒有半句的隱瞞。


    “恩,這確實是她的作風。”孫夢點了點頭,這句話,顯然她對於李彤也是有著一定的了解的。


    “你很了解她?”流光不自覺的問出了一句話,問過之後就有些後悔。


    果然,孫夢的眼角稍動,嘴角又揚起了一分,笑的更甜了,反問道:“你不了解?”


    “我?時間太久了,有些記憶總會變得有些模糊。”流光略微低下了頭,她是真的不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瞞天過海,但一些事情,未曾存在過的就不可能當成已知的一般自然。


    “嗬嗬,這樣啊,若我是你,我會將他們全家一同處死。”孫夢咬牙切齒的說著,眼中透露出一種決絕。


    流光看著孫夢,覺得她很是怪異,前一刻還是溫婉可人,下一刻就變得堅毅狠辣。


    孫夢好笑的看著流光,說道:“覺得我狠毒麽?不隻是我,這也是李彤的意思,她作為女兒必須有為人兒女的覺悟,古往今來殺父之仇都是最大的仇恨,可她對你們羅家有著深深的愧意,她在矛盾,在掙紮,所以她這麽說,便是求一個解脫,她不能自盡,這對她是一種軟弱和對於親情的背叛。”


    她憎恨李家並不比羅嬰要少,她的雙親也在那場火中逝世,從此以後她就學會一個人,隱藏自己的情緒和想法,在那個骯髒的年代裏,獨自的生存。


    她恨透了李家的人,她想看他們受盡折磨而死,但有一個人,她隻想讓她安逸的死去,至少不用受那種苦楚。


    “解脫麽……”流光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她也有自己的決定,說道:“就算讓她帶著仇恨也好,這麽早的閉上了雙眼,實在不值得,世界這麽大,她需要去看看,就讓她痛苦吧,掙紮吧!然後來向我復仇。”


    “回來了?”


    和孫夢分別之後,流光就沒有再到處逛,直接回到了羅府。


    她剛踏入府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南宮墨,他身著園丁服裝,手中還提了一個自製的噴壺。


    “你這是在做什麽?”流光大為不解,從他的手中拿過了噴壺,還在仔細的研究著。


    “修剪一下花糙,雖然經常有人會在這裏修剪處理這一切,但他們隻是工作,求得是整齊而不是藝術。”南宮墨指了指身旁的花圃,自豪的說著。


    在南安對於這些花花糙糙雖然也有著一些管理的框架,但並沒有形成一種規範,大多隻是為了襯托出挺遠的顏色,澆花培土所用的工具也是有些粗糙,他起床以後正巧閑來無事,就開始玩弄起來了。


    “你倒是什麽都會,居然還會懂得去擺弄這些。”流光看著他的樣子,簡直啞口無言,覺得他懂得真的很多……反觀自己……卻絲毫不知。


    “我說過,我可是全才少年!所有的知識,隻要想學,就沒有學不會的。”南宮墨放下了噴壺,脫掉了園丁的衣裳,還伸了一個懶腰。


    “你這是在教育我麽?”流光並不否認,但作為一個女子,她著實缺少了一些書香之氣,琴棋書畫,也絲毫不懂。


    “怎麽會,你接下來準備要去做什麽?”南宮墨覺得無所謂,他反而還很欣賞流光的大氣,如果她和普通南安女子一般無二,那她也不會完成這麽多的事情。


    南宮墨真的有一種想法,他想把流光帶回他的家鄉去看看,恐怕到那個時候,流光自己就會覺得,原來和她一樣的人,也不是少數。


    “不知道,但你會陪著我麽?”流光本來的目的就隻有兩個,一者幫羅嬰復仇,解放長寧,另外一個就是找出自己國家滅亡的原因,以及那從未聽聞的幽冥界。


    現在羅家的事情,可以暫時告一段落,那她便開始思索幽冥的事情,羅家的事情結束了,可南安的事情還隻是剛開始,她要去找到龍翔,找到陌羽,因為他們是流光目前為止找出真相的唯一線索。


    “嗬,你現在怎麽還需要人陪伴了啊!”南宮墨看著臉色微紅的流光,打趣的問著,想當初在析梧的時候,流光對他避之不及,現在他們的關係就然會這麽好。


    “不願意就算了,我又沒有強求”流光聽到他的話,略微有些失望,曾幾何時,她就開始習慣身邊有這麽一個人在不斷地陪著她,照顧著她。


    “看情況吧,如果沒事的話,就賴在你身邊,有你在我永遠不用擔心夥食費。”南宮墨攤了攤手,無所謂的說著。


    “你天天這麽閑,難道也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啊。”流光盡管嘴上這麽說,但心裏還是很開心,至少他們暫時不用迎來分別。


    “恩,哪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事情,別看我這樣,我還會是舉足輕重的人哦”南宮墨對著自己豎起了大拇指,壞壞的笑容,讓流光有種想要去抽他的衝動。


    “臉皮真厚,我說過,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我義不容辭,說到做到。”流光的小拳頭在南宮墨的麵前揮了揮。


    “好!”


    “那明日便啟程吧,關大哥前不久來消息了,南部戰線吃緊,我想去看看。”她現在真的是漫無目的,北方的事情結束了,便去南方瞧一瞧,根據形勢來決定是否加入這次戰爭。


    “恩,好”


    之後的一下午時間,流光便不斷地討教著各種問題,南宮墨也從羅府的書房中拿出了很多的,一個為老師,一個為學生,這一天就這麽其樂融融的過去了。


    第二天的清晨,房間中,流光經過舒坦的睡了一覺,她覺得很舒服,很美妙。自從她踏進南安,很久沒有像今日這般如此安逸了。


    穿上了放置在床邊的衣物,開始整理著行囊,一段冒險的結束,意味著下一段的開始。


    “大姐,起床了啊,怎麽在收拾行囊,要離去了麽”孫夢敲了敲房間的門,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夢夢,你怎麽來了。”流光指了指還沒有包裹完的的行禮說道,“是啊,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做,不能耽擱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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