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他們學校挺嚴的吧,居然能隨便進出?”


    “好像是為了得瑟學校的教學成果,可以帶家長。”


    “那麽你……”


    “我妹妹就在那學校。”


    “……辛苦了,家長。”


    從唯一待在宿舍的舍友那邊搶了飯卡,朱儲在學校食堂裏解決了午飯問題,越吃越覺得吃了盒飯的舍友罪該萬死,索性又刷了一份,恨恨地吃到撐。


    下午閑著沒事兒,朱儲又去了趟遊戲機室,還是那一家。


    遊戲機室的老闆充分發揚了一回生兩回熟的真諦,一個勁兒地對朱儲套近乎,朱儲不太擅長應付這種人,簡單應付兩句之後便走向遊戲機,這回是較為簡單的格鬥遊戲,有對戰和合作兩種模式,朱儲直接選了和係統對戰。


    ……什麽叫十招之內完美封殺,看看朱儲的下場就知道了。


    隻是朱儲還沒來得及失落,他左邊位置的光線再一次暗了下來,撇頭一瞧,竟然又是早上的青年。


    “好巧。”


    “……太巧了吧。”


    青年笑笑,坐下,投幣,雙手搭在控製台上,一切的一切,顯得順其自然,沒有絲毫突兀的地方。


    “合作吧。”


    “……啊?”


    青年指著遊戲屏幕,“合作闖關吧。”


    “……哦,嗯。”


    朱儲將遊戲模式調成合作,青年人選擇完人物角色後,提示遊戲開始。


    “這回要護你麽?”青年說這話的時候,嗓子裏冒出幾聲不明顯的笑聲,但朱儲完全沒有自尊心受挫的屈辱感,反倒在聽了這話後產生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踏實感。


    “……要。”


    “好。”


    遊戲開始。


    兩個人合力,對戰一層又一層的敵人,奮力登上塔頂,幹掉大反派,取得最終的勝利。


    遊戲採用的是ivi對戰製度,兩個人完全分開打,相互之間完全無法聯繫,不過如果有一方能在敵人手裏拿到紅色血滴,就能為隊友加命(如果用不掉可以直接兌換成積分),隻是這取得紅色血滴獲取的方式有點兒變態,那就是必須在規定時間的一半時間內戰勝對手。


    當左邊的青年僅花了四分之一時間滅掉一層對手後,看著屏幕淡淡地說了一句,“看樣子你真的可以把命放心交給我了。”


    朱儲倆手一抖,遊戲角色停止不動,對手乘機掃過一腿,朱儲被一招斃命。


    青年瞥了眼屏幕上死掉的朱儲,意味深長地揚了揚嘴角。


    之後的對戰似乎完全沒有懸念,青年的對戰永遠是以最快速度結束,之後的時間便是看著朱儲手上的角色怎麽倒下,總覺得他就是為了欣賞這個才早早結束了自己的對戰。


    無論是塔頂還是反派,朱儲都沒有任何障礙地瞧見了,一天連續兩次瞧見boss,這讓他感動得想哭。


    結束之後,青年率先站起身,彎下腰湊近朱儲,眯著眼笑道,“要不要再玩點兒別的?”


    還在興頭上的某人忙不迭地點著腦袋,“嗯嗯!”


    很難想像學校老師得發多少次禁入遊戲機室的宣傳單才能讓青年的遊戲水準練得這麽高,朱儲跟著他一起幾乎不需要花費太多力氣就能輕易見到boss,就好像boss一遇到那青年就全部打折清倉了,掉價得厲害。


    雖然偶爾也會死那麽一兩回,但都讓青年給續了回來,以至於口袋裏的遊戲幣依舊沉甸甸地縮在裏麵。


    下午四點半左右,青年指著大門的方向說要離開,“下次有機會再一起玩吧。”不待朱儲回應,青年直接帶著滿臉的笑意走到收銀台,又和在那兒的老闆說了些什麽後,這才離開了遊戲機室。


    朱儲又陸陸續續玩了幾樣,除了一個比較簡單的拍打遊戲能玩到一半,其餘都死在了開始,而他又不喜歡無意義地續命,所以即便是最簡單的遊戲,也沒有玩到最後。


    沒勁。


    朱儲乏得厲害,剛打算收拾收拾回去的時候,意外地接到宿舍老大的電話,說是晚上一起出來溜溜,他本想拒絕,無奈對方的電話掛得比他的遊戲角色還快,隻得瞧瞧時間,開始往約定的地方前進。


    每年的四月和十月,學校都會舉辦一次什麽宿舍文化風采展示,從宿舍的整潔程度到蘊含的文化氛圍,再到住宿生的整體才藝,都是評判標準。


    每一次的宿舍文化風采展示,也是學校住宿生們唯一一次發憤圖強收拾宿舍收拾自己展示其整體魅力的時候,因為獲得第一名的宿舍有錢拿。


    “錢啊,我們現在最缺的東西。”宿舍老大灌了口啤酒,用了一句至理名言拉開了討論。


    ***


    一星期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一個周日的早晨,學校的廣播依舊不討喜的準點想起,爺們兒們也依舊起得比廣播還早,宿舍裏的臭襪子味也沒有因為奪得了宿舍文化風采展示第一名而有所減輕。


    沒錯,第一名,五千塊的獎勵。


    這次奪冠,老爺們兒的女朋友們功不可沒,出謀劃策,親自指導,若不是學校規定不允許藉助外力,那些女人們可能真的會直接踹開自個兒的男朋友完成比賽。


    評比當天的宿舍是朱儲見過的最幹淨的時候,沒有雜亂的衣服,沒有臭襪子,被子疊成標準的豆腐形狀,空氣裏還飄著淡淡的肥皂味。


    至於傍晚的宿舍成員才藝展示,可能是宿舍最引以為恥的了,至少朱儲已經將其劃歸為一生的恥辱中去了。


    宿舍裏總共六個人,愣是沒有一個人會些有用的才藝,撇除“吃完四桶kfc全家桶”、“連續睡滿六十個小時”、“堅持七十二小時遊戲在線”外,整間宿舍僅剩六個廢物。


    在這種艱難的時刻,同樣也是舍友的女朋友站出來出謀劃策,最終決定由六名廢物頂著一頭花菜穿著紅色長裙上台扭秧歌……也許真的是勇氣感動了評委吧。


    朱儲一直這麽覺得。


    跟著校園廣播一起起床後,朱儲在學校裏解決了早餐問題,腦袋裏還沒開始思考今天該去哪裏大發時間,身體的本能已經地告訴腦袋要去遊戲機室了。


    和第一次一樣,朱儲剛去的時候,遊戲機室的老闆剛開門營業,當他瞧見站在門外的朱儲後,立馬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這家遊戲機並不算小,遊戲的種類也比較多,隻是朱儲進去之後,卻不知道該玩兒些什麽。


    好不容易選了一個保衛青蟲的遊戲,隻要將來襲的一係列昆蟲全部滅口,保證青蟲茁壯成長就成。


    看起來很簡單,實際操作卻很需要準頭的一款遊戲。


    於是青蟲毫無懸念的被一大群昆蟲給吃了。


    真是……憋屈。


    “真厲害。”聲音裏帶著足足的笑意。


    朱儲扭過頭,看見青年正笑盈盈地站在他的身後。


    “……靠,這也太巧了吧!”


    “不巧了。”青年指了指遊戲機室老闆的方向,“我有臥底。”


    “……啊?”


    “要玩麽。”青年避開朱儲的疑惑,拿起橡皮錐,點了點青蟲的方向,“這回得護著你和青蟲了?有點壓力。”


    “……反正這種遊戲我也死不了,你可以專心護那隻青蟲。”


    青年繼續淺笑著,沒有說話。


    遊戲開始。


    遊戲結束。


    沒有一丁點兒的懸念,朱儲和青年的組合完全勝利。


    即便是這種早已知道結局的遊戲,朱儲也沒有覺得有哪怕一絲的枯燥乏味,好像隻要和青年一起,即便是最簡單的遊戲都能玩兒得相當有意思。


    之後凡是周日,朱儲都會到遊戲機室裏來溜一圈,而青年也總會緊隨其後,兩個人玩遍了遊戲機室裏的所有遊戲,又將玩兒過的遊戲重新輪了好幾回,一直如此,樂此不疲。


    習慣,往往就是這麽產生的。


    當他習慣了每逢周日在這家遊戲機室裏打發時間,當他習慣了左邊總是站著一個強而有力的隊友,當他習慣了即便自己再怎麽爛隻要有那隊友就能獲勝,當他習慣了那個隊友每次都會出現……如果某一天的現實違背了這些習慣,朱儲可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於是,在某個臨近期末的一個周日,青年沒有出現。


    朱儲捏著遊戲幣,嚐試著獨自一個人將遊戲玩出樂趣,但是結果卻總是事與願違,他極為成功地被倒下n回的遊戲角色搞怒了。


    指著自己所操控的角色暗罵一句後,朱儲猛地站起身,轉身的時候似乎撞到了人,還沒來得及道歉,那人已經伸手扶住朱儲的胳膊,輕笑了幾聲。


    相當熟悉的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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