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功的時候還想這些,這廝肯定是腦門兒被門夾了……


    玉虛子害怕被清虛真人攪了場子,心中煩悶慌亂,對於君大爺傾囊相贈的功力難以接納,疼痛滿過四肢百合,那得是冷汗熱汗好似洗了溫泉,在泡湯。


    但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卻還是君逆風。一麵被玉虛子胡思亂想的東西攪得頭昏腦脹,一麵又被火靈兒那哭哭笑笑弄得心慌意亂。傳出去的力量沒被接納,反彈回來震得心脈翁鳴。玉虛子那點道行,真若是強灌過去,幾個他都不夠灰飛……


    清虛真人站在密室門口,見那石門緊閉,但裏麵卻熒熒透光,似有妖物行吞噬之能,當下掐訣拿了法寶屠懲,預備拍碎石門便能先下手為強。


    可是屠懲還未甩到門邊,便被門內反彈之力震了回來,拍在肩上。清虛頓覺那隻胳膊失了感覺,心下一亂,後退幾步連忙使了清音恢復咒。


    凶物畢竟是凶物,哪能泛泛對峙……清虛真人盤坐於地,默念咒文。


    清虛殿和玉虛殿對持多年,隔了許多山頭,但地下卻是可以連通的,那便是仙古時期便遺留下來的噬魔洞,兩殿的密室剛好是噬魔洞口。據傳,是先有噬魔洞,再有九宮山,然後才有的清玉二殿。


    當年清虛真人吳洋和玉虛子諸一燁還是修仙學徒的時候,他們的師傅飛升前提示過,不到萬不得已對付不了的時候,千萬莫要開啟噬魔洞。可如今這凶物已是無人能敵……理當困於噬魔洞下。


    清虛老兒毫不猶豫啟動咒文。


    密室內,梵音乍起,金光閃爍,石壁上那流光剪影的符號伴隨那來自地獄的哀號和深淵的慟哭,像炸開鍋的油水四處飛濺。玉虛子神識模糊,呼吸困難,絕望的瞪著死魚般的眼睛。


    看著壁上的符號和地底漫起來的黑霧,君逆風更加浮躁,額上鋪了一層細汗。可偏偏這時候卻是傳功最關鍵的時刻,停下來不但前功盡棄,玉虛子還極有可能會被傳過去的力量反噬,就像那隻麒麟一樣……


    黑霧繞體,對生的渴望對死的恐懼以及各種難以抗拒的感覺全都肆虐而來,玉虛子麵臨崩潰。可在混亂之中卻夾雜了一絲清明,那是來自君某人的力量。諸一燁仿佛溺水深處抓到根救命稻草,於是便不顧一切撲向君逆風。


    君逆風之前已經十分浮躁,再加上噬魔洞裏的魔物本來就不好應付,這會兒玉虛子又打斷傳功,君大爺一個打岔亂了心神。


    從地底浮起的黑霧仿佛是窺視很久了就等這麽個機會一般,立刻瘋狂的纏上了君逆風。


    狹小封閉的密室內一片混亂,好像什麽都有,又好像什麽都沒有,陷入一片黑暗的混沌,完全不能分辨任何物體。


    吞噬這門功夫,原本是君大爺看家本領,這九天上下,就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隱龍一族還精於此門的魔物。逆風公子在混亂中尚能分辨出諸一燁和地底怪物,最初的意誌仍舊十分清晰:傳功給師父,然後陪著火靈兒去做人。


    但在這之前,必須先解決眼前這東西。


    大魔王打怪獸好像屬於內鬥,自然顧不得諸一燁這種小角色。玉虛子在君大爺的保護之下,得了喘息時間,慢慢恢復過來。


    撿回小命應該高興才對,可偏偏有個成語叫什麽漁翁得利……心底的黑暗在這樣的環境裏被無限擴增,染過黑霧的玉虛子完全沒有考慮自己為什麽還有命殘喘,隻覺得這二隻相鬥定是兩敗俱傷,到時我便除魔衛道索性一併解決了……


    可事實上,初出頭來的都是小蝦米,就算打怪獸,也不會一下就遇到大boos,除非運氣好得人品冒煙。那黑霧不過擾人心智的迷障,噬魔洞裏的小角色。


    雖然也是玉虛子之流的修仙者們無法應對的魔物,但這種小角色怎麽可能和隱龍閣下相提並論呢。


    君逆風沉下心來,不過片刻便已將那黑霧吞噬幹淨。隻是那畢竟是擾人心智的東西,裏麵夾雜了太多的意識,又全都是人類對於痛苦的感知,君大爺一時間難以消化,皺著眉頭泛著噁心,心中躁動極為想找些東西來發泄一番,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諸一燁卻以為機會到了……


    而石門外麵,諸天等人望著那密室石門那片崖壁目瞪口呆。


    那石壁仿若化了的熔岩一般,和石門柔和為一體,連門洞的痕跡都無法辯知。


    清虛真人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啟動咒文耗費太多精力,此刻已是麵白唇青,但那氣勢仍舊鎮得住一眾後輩。


    可是荀火靈卻不在這一眾後輩之中。


    二小姐看見那門洞被封,立刻就耍橫起來,衝著清虛嚷嚷,又哭又鬧:“給我開開,你這個壞老頭!你給開開,我的大寶貝還在裏麵呢!”


    除魔衛道,多麽嚴肅而危險的時刻,哪能容得你這麽個小屁孩子胡鬧!


    “哼!”清虛真人眼神一泯,揮手一拂,便將火靈兒掀了開去。


    吳洋好歹是個地仙,又在緊張密室內的妖物,全身繃緊貫了力,小小童兒怎麽可能抵擋。二小姐被掀得跌了出去,尖叫的聲音在撞上石壁後啞然而止,換成掉在地上的悶響。


    火靈兒磕得頭破血流,當場暈了過去。


    諸天這才醒神過來,慌亂的抱起小丫頭,玉虛一眾全都悲憤的望向清虛真人:作為一個長輩,還是修仙者,怎麽能對這樣一個小丫頭下這狠手?誰才是真正的妖物?


    火靈兒窩在諸天懷中毫無知覺,諸天卻因為慌神顯得手忙腳亂,連最基本的療傷仙術都施展不好。殷紅的血液止不住,源源順著那細嫩的臉龐滑過脖子,流了下去,浸濕了白玉盤龍壁,也染紅了君某人的眼睛。


    密室內,玉虛子突然發難,君逆風對諸一燁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白癡行為僅隻是有些詫異,而並不介意。


    因為構不成實質傷害,所以君大爺很難理解什麽是痛苦什麽是仇恨,黑霧帶來的感知也隻是覺得很怪異。可現在,那溫熱的血液趟過玉璧,火靈兒的疼痛通過玉璧反饋到逆風公子這裏便被無限擴大,又和黑霧裏感知來的所有痛苦攪和在一起,造成這些痛全部都是來自二小姐那裏的錯覺。


    君逆風隻覺得腦袋裏似乎有根神經繃斷了,耳裏一聲翁鳴,眼裏一片火紅……


    清虛真人倪了一眼昏迷中的火靈兒,緩了一緩望向諸天,慢慢說道:“你冷靜些,用清音咒。”


    諸天喘了幾口氣後還是平靜不下來,二師兄和三師兄合力之下,總算成功。


    第一次給火靈兒療傷沒成功,導致白玉盤龍壁染血,第二次又太成功,導致火靈兒立刻就生龍活虎。


    二小姐之前有仙丹墊底,底子夠厚,摔到碰到暈倒的時間太短,痛苦又被玉璧吸收,雖然剛剛頭破血流狀似很慘,但卻沒有一點痛苦的印象,完全沒有受到教訓,爬起來就接著繼續吵鬧:“你這個壞老頭!欺負小孩兒不要臉!搶我寶貝不要臉!長得不要臉!……”


    火靈兒兇悍的指著吳洋的鼻子把從小到大聽來的罵人的句子全都砸了過去。


    可惜詞彙實在有限,隻能無限重複。


    玉虛一眾默默不語,現在師傅也被封在石壁裏麵去了,我們這些小輩加起來也不是清虛真人的對手,雖然他已經耗費了不少精力,不過想玉虛殿要是想贏,還是不容易。


    吳洋好歹是清虛殿的執掌,又是師傅的師兄,身上的法寶絕對不會比諸天少,玉虛殿無人帶頭,隻能畏縮在一邊,心中早已不滿,卻還不能像二小姐那般率直的想罵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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