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硯,你沒必要說這話!”鬼今湮堵了沉硯的話,說他的性命是門主給的,絕對不會做叛變之人。


    可此刻沉硯卻笑了:“你是不是真的叛變,他也不會在意的,你告訴他今晚來取這隻鬼胎,可你拿什麽給他?”


    事情達不成,自然便成了辦事不利,但要是讓鬼門門主察覺到其中的端倪,門主便會猜忌,到時候就算鬼今湮不叛變,也會被打上這兩個字眼。


    而且他也沒可能洗刷地掉。


    “門主去荊家會發現你的蹤跡,關著鬼孩子的地方,你不上報,他本就心生疑竇,再加上這隻鬼胎……你該怎麽解釋?”


    沉硯笑了,步步為營。


    鬼今湮臉色煞白,攥著藍淼淼脖子的手慢慢鬆開。


    淼淼一陣咳嗽,被掐地狠了,這會兒人看著也難受的很,鬼今湮忽而鬆開手。


    藍淼淼笑了,笑得渾身顫栗:“咎由自取,鬼今湮你也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鬼門九道的天才,你的下場未必會比我好。”


    “淼淼?”鬼今湮低吼一聲,滿是情愫,可這又能如何。


    藍淼淼一顆心早就稀碎,再也拚湊不起來了。


    “是我引門主入荊家,與沉硯無關,其實當初我很清楚,我偷聽到了你跟門主的話,他也知曉藍家這些年在密謀什麽。”藍淼淼的聲音很輕很輕,可卻像是一根又一根的針。


    一點點刺入鬼今湮的心口。


    當初鬼門門主以藍家密謀來要挾,鬼今湮退縮,想要保下藍淼淼的性命。


    可那時候藍淼淼在賭,賭鬼今湮會作何選擇。


    “從你選擇效忠他開始,我們就站在對立的兩端,鬼今湮,你該死。”藍淼淼笑著道,她忽而伸手,抱著鬼今湮,“哈哈哈。”


    她笑得放蕩不羈,低聲的喘息,決裂地咳嗽。


    我想過去,可她遞給我一個眼神,說這是她跟鬼今湮之間的事情,那麽了斷便從今夜開始。


    “再讓我抱抱你。”藍淼淼低聲道,聲音嘶啞,求鬼今湮再抱抱她。


    她的眸色晶亮,掩蓋著疲倦,藍淼淼忽而笑了,鬼今湮的身子一僵,到底還是抱了藍淼淼。


    他們到底緣分太淺,鬼今湮抱著藍淼淼,本以為是情深的畫麵,可不想藍淼淼的神色忽而變了。


    她的身上爬出兩條蜈蚣一樣的蟲子,七彩而長的蟲子,順著鬼今湮的耳朵進去,鬼今湮想彈開,可是被藍淼淼死死地抱著。


    “沒用的,這是子母蠱,子蠱已經到你的身體裏了,母蠱在我身上。”藍淼淼勾唇,眼底滿是絕望的神色。


    “你胡鬧什麽!我死了,你也得死。”鬼今湮厲吼,一把甩開藍淼淼的手。


    我弄不清楚藍淼淼想幹什麽,可被鬼今湮這樣一把推開,她笑得越發放肆:“你跟以前不一樣了,阿湮哥哥,以前就算你討厭我,也不會推開我,可是現在呢,你為什麽活命倒是變得膽小了,連我自己都不在乎生死。”


    你在怕什麽?


    藍淼淼咬字,很輕的聲音,她轉而對我說什麽,鬼今湮隻有她能除掉。


    鬼門九道目前隻剩下三人,鬼今湮是其中道行最高的,鬼門門主摻和這件事情,她怕鬼門會對我們不利。


    “淼淼,你別胡來。”我沉聲,“別忘了,你外婆煞費苦心為了救你,可不想換你現在去鬼門關。”


    “放心吧,我沒那麽傻。”


    藍淼淼笑笑,要我們將鬼今湮放走。


    她此舉隻是為了種下子母蠱,鬼今湮神色大變,完全變了一個人,眼底狠厲。


    “好得很,淼淼,是你親手將那情絲斬斷。”


    “滾。”藍淼淼嗤笑一聲,“可別忘了,我死了,你就沒命了。”


    鬼今湮消失在視野中,藍淼淼靠在床上,跌坐下去,她耗費太多的精力支撐自己的身子,如今已然沒了力氣。


    她難受地很,抱著枕頭一直在哭,人心非草木,怎麽可能沒有情,藍淼淼與鬼今湮自幼相識,在鬼門那些年的記憶頗深,而且她曾經愛過他,毫無保留地愛過她。


    藍淼淼大哭一場,哭得聲嘶力竭,到了之後也沒有眼淚了。


    她抬頭去看沉硯,沉硯的神色淡然:“你在嘲笑我吧?飛蛾撲火,以己之命束縛他的性命,這是最愚蠢的辦法。”


    “嗯。”沉硯低低地回了一個字,我連忙扯了他的手一下。


    他是真的不會講話,尬聊怕傷了藍淼淼,以前她性子開朗沒有經曆那麽多,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藍淼淼遭受這樣的劫難,勢必會成長。


    她也不與沉硯拌嘴,喃喃自語:“是呢,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可我不能見著他活得那麽好。”


    “你別多想了,子母蠱養好了,他不出事你也不會死。”我雖知道藍淼淼不懼怕死,可倒也在意。


    這幾天一直給她弄好吃的,拚命喂養,倒是長了不少的肉。


    藍淼淼臉也圓潤了,身材也慢慢恢複過來,雖說不及從前的風情萬種,可好歹也是該有肉的地方有肉。


    她整個人也煥發光彩,能開口說笑話了。


    從那天之後,她便再也沒有提起鬼今湮這三個字,好似從她的人生印記上徹底消失。


    我們回了府苑,沉硯將那隻失而複得的鬼胎重新鎖進閣樓上,他囑托我們千萬不能打開,再犯之前那樣的錯。


    這話是說給我聽的,我低下頭也不理他。


    這事兒怪不得我,畢竟我是受了蠱惑的,並非真的想去打開那扇門。


    今夜天氣倒是冷得很,我不樂意跟沉硯同床,他身上實在太冰涼了,摟在懷裏怪冷的。


    大抵是看出我的嫌棄,沉硯倒也識相,自己躺在一側。


    我輕聲道:“你這幾天晚上,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我一本正經,可沉硯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你磨牙還說夢話,好像講得還是方言,我聽不明白。”


    “不是這個!”我推了他一下,這人可勁埋汰我吧,是很奇怪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有人在走來走去。


    可是我很清楚,我們仨都住在同一樓,不可能會有人,要麽就是我睡得太沉有幻覺。


    所以我才想著問問沉硯,可這男人不正經,埋汰我,說我晚上磨牙那聲音,下次找機會錄給我聽,晚上放出來絕對是個恐怖片。


    “你是鬼,害怕?”我挑眉,輸人不輸陣,不能敗下來,“我說正經事兒,咱們家是不是不幹淨?”


    這話說出來,砸了舌頭,這男人就是鬼,要說不幹淨也很正常,可哪裏有小鬼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祟。


    我趴在沉硯身上,也不嫌骨頭硌得慌,穿著絨的衣服摸不到那冰冷的肌膚。


    “今晚你就知道了。”他一本正經,卻也沒抬頭,去床頭櫃那兒翻找半天,找出一本小說。


    我一下來了精神,忙將那書搶了過來,我無所事事,以前拿來騙俞桑的小說兒,霸道總裁範兒的文絕對不能給他見著。


    我羞紅了臉,搞得自己在看違禁書似的。


    “怎麽了?”沉硯抬頭,一本正經看向我。


    “那個太幼稚,別看了吧。”我笑笑,“我跟小桑出去逛街買來的,她忘記帶走了,我無聊嘛,就翻看了幾張。我就看了幾張……”


    emmmm,我說那麽多做什麽,有點此處無銀的感覺。


    不就是一本大總裁的文嗎?又不是偷晴,我咬牙,嬉皮笑臉:“你要看也可以。”


    “沒興趣,老婆你困嗎?”沉硯挑眉,眸色中帶了一絲狡黠。


    我掩著被子,笑笑:“還好……不,我困了。”


    “那為夫給你提提神,做些有趣味的事情?”沉硯的手鑽進被窩。


    被子裏很暖,我的身子燙燙的,剛才談亂那事兒搞得我心神不寧,就怕沉硯知道我迷戀別的男人。


    可這會兒他的手冷不防鑽了進來,嘶……那酸爽,簡直透心涼,能給我一下彈起來。


    “沉硯,你別瞎胡鬧好嗎,冷死我了。”我咬牙,大冷天的,就是弄個熱水袋在被窩裏也沒用。


    這人身子沒辦法升溫,沉硯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我咬牙發誓唯獨隻有升溫了我才會讓他進被窩。


    “老婆~老婆~川兒~小娘子~”


    沉硯拿身子拱我的被子,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我噗嗤一聲笑了:“真的冷。”


    “已經很久沒有親熱了呢。”揚起的尾音,真的是個小可憐,沉硯可憐巴巴地瞧我。


    差一點就能攻破我的心防,可我一想起這男人那如狼似虎的模樣,心頭就是一顫,這些都是假象,我絕對不能被騙了。


    我一把將被子壓了起來,斬釘截鐵地吼了一句:“絕對不行!”


    “祁小川,你別怪我不客氣!”沉硯一把翻身,整個人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我。


    但僅限於被子外頭,看著少了幾分霸道。


    我噗嗤一聲笑了:“你想幹嘛,想用強的?”


    “對自己老婆,用什麽強的,川兒,你以後可別求我。”沉硯喃喃,也就硬氣那麽一會兒,瞬間便軟了下來。


    他在被子外頭,抱著我,下巴摩挲我的腦門兒,輕聲道:“睡吧。”


    那隱忍地難受,變得沙啞的嗓子,他忽而變得這麽體貼,倒是讓我有些愧疚,這罪人完全成了我了。


    我鑽進被窩,伸手去撩他的眉眼,他的睫毛,那雙好看的眸子忽而睜開,某人陰沉著臉:“不讓上,就別撩。”


    “嘖嘖,柔情不過三秒,你真以為咱們老夫老妻,我就會死心……唔……”一陣冰寒滑入嘴中,某人半點不猶豫,也不拖泥帶水,就一陣猛烈的吻攻。


    嚇得我心頭一顫一顫的,沉硯咬牙,挪開嘴:“學聰明了嗎?”


    “哼。”我哼哼,隨即便繳械,“我錯了還不成嗎?”


    我乖乖地躲進被窩,將自個兒的腦袋全蒙了起來,從裏麵瞧瞧地掀開一條縫,去偷看沉硯。


    這會兒覺得心頭暖暖的,能有一人陪伴在身側,那是多深的福澤,情深的眷戀不是誰都能懂的,我所求不多,唯獨隻有長相伴而已。


    我偷笑著把被子弄掩實,迷迷糊糊便又睡了過去。


    大抵沉硯在身側,睡得格外的安穩,可是夢裏依舊聽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好像真的有人在走來走去。


    那種感覺越發的強烈,我雖緊閉雙眸,可是睡夢中那種有人走過來走過去的感覺越發明顯。


    我悄咪咪地眯著眸子,想看看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可是房間裏漆黑,沉硯怕我睡得不好,總會把燈關了。


    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響,頭皮瞬間麻酥酥的,雞皮疙瘩也跟著起來了,我在猶豫,要不要冒死將燈打開,死也得死個瞑目。


    我邊想邊用手去戳沉硯,他不用睡,可是身側空蕩蕩的,難道這廝出去了!


    那不是完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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